“放開她!”


    張一道對那九煞鬼嬰厲聲喝道。


    張一道這看似普通的一喝,其實暗中灌入驚雷之力,聞之猶如雷鳴。


    九煞鬼嬰受此一驚,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劉萱頹靡倒地。


    在我的眼中,劉萱不是一個女鬼,而是一個境遇悲慘的受害者。


    我和張一道趕到劉萱麵前的時候,劉萱已經奄奄一息了。


    人有生命,鬼也有鬼命,但鬼命都不複存在的時候,那就是灰飛煙滅之時。


    劉萱望著張一道:“你們是好人,如果可以,希望你們能去棺材廟,滅了邪道,不能讓再多無辜的人受害了!”


    張一道麵色冷峻:“放心吧,這個不用你說!”


    劉萱點點頭,默默閉上眼睛:“小心九煞鬼嬰……”


    我踏前一步:“那……棺材廟在哪裏?”


    “從這裏往北,不到二十裏……”劉萱的聲音越來越低弱。


    終於,劉萱的鬼體變成一縷黑煙,在我們的麵前慢慢消融。


    張一道眉頭突然一挑,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好!快回營地!”


    我緊跟在張一道身後:“發生什麽事了?”


    張一道神色凝重:“九煞鬼嬰!”


    我奇怪地問:“九煞鬼嬰剛剛不是被你嚇跑了嗎?”


    張一道說:“九煞鬼嬰凶殘無比,沒這麽容易嚇跑的,它肯定是去了營地!”


    我和張一道趕回營地裏麵,其他人圍坐在火堆旁邊,看上去平安無事。


    就在我剛剛踏入營地的一瞬間,立馬就感覺到了一股極寒之氣。


    我迅速一抬頭,一眼就看見那隻九煞鬼嬰倒掛在樹幹上,瞪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注視著樹幹下麵的趙希,唇角淌著惡心的哈喇子。


    “老張,鬼嬰在樹上!”我脫口叫道。


    張一道右臂一揚,一道金光從袖口裏激.射而出。


    九煞鬼嬰的反應也是極快,瞬間消失在樹幹上。


    金光消散,變成一張黃符晃晃悠悠飄落下來。


    張一道咬咬牙關,冷哼道:“跑得挺快嘛!”


    其他人麵帶驚詫之色,紛紛四處張望,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東西並沒有走遠!”我說,因為那股寒冷的陰氣久久沒有消散,直覺告訴我,鬼嬰並沒有離開,就在附近,伺機而動。


    突然,一股強勁的陰風吹入營地,火堆裏的火焰一下子竄起老高,瘋狂晃動。


    就在眾人的注意力被火焰吸引的時候,李俊飛突然撲倒在地上,嗷嗷大叫:“哎……哎……什麽東西……救命……快救我……”


    我們定睛一看,隻見九煞鬼嬰緊拽著李俊飛的腳踝,就像拖死狗一樣,把李俊飛一個勁地往灌木叢裏拖。


    “汪——”


    黑子一聲怒吼,身形快如閃電,一下子從斜地裏衝了上去,飛身將九煞鬼嬰撲倒在地上。


    李俊飛這才得以脫身,嚇得麵無血色,屁滾尿流的爬回營地。


    灌木叢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那些灌木東倒西歪,黑子和九煞鬼嬰糾纏在一起,在灌木叢裏滾來滾去,鬥得異常激烈。


    黑子齜牙咧嘴,咆哮連連,拚命撕咬九煞鬼嬰。


    九煞鬼嬰也是凶狠,竟然張嘴反咬黑子,黑子身上也是傷痕累累,血跡遍體。


    多虧黑子舍命拖住九煞鬼嬰,張一道趁機趕了上去,翻轉手腕,手指尖夾著一張黃符。


    張一道抬手將黃符射入地下,拔開酒葫蘆,又是一口白酒噴在地上。


    隻聽呼啦聲響,一條火龍突然從地下冒出來,。


    那條火龍飛快蔓延,迅速形成一個火圈,剛好把九煞鬼嬰包圍在火圈中央。


    張一道冷冷說道:“現在看你還怎麽逃?”


    我吹了個口哨,黑子鬆開九煞鬼嬰,飛身躍出火圈,回到我的腳下,呼哧呼哧吐著舌頭,氣喘籲籲。


    我摸了摸黑子的腦袋,衝它豎起大拇指,對它剛才的英勇表現稱讚不已。


    九煞鬼嬰被困在火圈裏麵,暴躁的竄來竄去,想要衝出火圈。


    但是張一道布下的火圈,是專門對付妖邪之物的,並不是普通火焰,隻要那九煞鬼嬰一靠近火圈,立馬就會被燒灼得滋滋作響,身上冒起濃濃黑煙,嗷嗷怪叫著在地上滾來滾去。


    九煞鬼嬰連續突圍幾次,每次都被火圈阻擋回來,在火圈裏翻來滾去,發出尖銳的咆哮。


    張一道指著九煞鬼嬰,冷冷說道:“孽障,還不速速就擒嗎?”


    九煞鬼嬰呲牙咧嘴,發出瘋狂的咆哮,洶湧的煞氣澎湃而出,包裹著他的身體。


    九煞鬼嬰如同瘋了一樣,一下又一下凶猛撞擊在火圈上麵,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跟火焰相互碰撞,隱隱有種把火焰壓製下去的勢頭,連續撞擊十數次之後,火焰漸漸小了下去,火圈也露出一個小小的缺口。


    九煞鬼嬰發出得意的叫囂聲,想要衝出火圈。


    張一道厲聲叫喊道:“哪裏逃?!”


    隻見張一道手捧著酒葫蘆,隨手往空中拋起,然後右手捏了個法訣,嘴裏飛快地念了一串咒語。


    酒葫蘆在空中急速旋轉,越轉越快,越轉越快,圈圈金光飛瀉而出,絢爛奪目。


    頗為驚奇的是,那酒葫蘆不停地旋轉,體積就不斷地變大,如同一座淩空懸浮的寶塔,金光熠熠。


    “咄!”


    張一道大喝一聲,須眉飛揚,伸手往下一指。


    酒葫蘆旋轉著從天而降,氣勢驚人,九煞鬼嬰還沒來得及衝出火圈,酒葫蘆當頭坐落下來,底座正好跟火圈同樣大小,發出轟然巨響,一下子將九煞鬼嬰壓在酒葫蘆下麵,塵土飛揚,酒葫蘆都下陷了半米有餘,把地麵砸出一個大坑。


    葫蘆底下,傳來九煞鬼嬰淒厲的叫聲:“嗚哇——”


    一縷黑煙四分五裂,從酒葫蘆下麵嫋繞升起,九煞鬼嬰哪裏承受得起如此重擊,在酒葫蘆的轟擊之下,瞬間變成飛灰。


    酒葫蘆在地坑裏旋轉好幾圈之後,這才緩緩停下來。


    以前我一直以為這個酒葫蘆,就是張一道用來裝酒的器皿,沒想到這個酒葫蘆還是件神器,關鍵時刻還能打鬼,令我大感意外和驚奇。


    張一道捋了捋胡子,輕輕一勾手指,酒葫蘆從地坑裏飛起來,懸浮在半空中,然後緩緩旋轉。跟之前相反,現在每轉一圈,酒葫蘆就縮小一些,最後終於縮小到正常體積,飛回張一道的掌心。


    張一道拎著酒葫蘆晃了晃,裏麵傳來晃晃蕩蕩的酒水聲。


    張一道笑了笑,拔開酒塞,美滋滋地灌了一大口酒,滿足地咂了咂嘴巴。


    “區區九煞鬼嬰,也敢在我麵前逞能,哼!”張一道得意地吸了吸鼻子,在火堆邊上坐下來,順手拎起一隻燒焦的蠍子,塞進嘴裏咬得哢嚓響。


    “老張,明兒個我們去會會那個邪道?”我一想到劉萱的遭遇,心裏就覺著悲憤交加。沒想到在這山清水秀的秦嶺之中,居然還藏著這樣的邪門歪道,不知道像劉萱這樣的受害者究竟有多少。


    我記得劉萱說過,那個邪道的根據地名叫“棺材廟”,那是一座擺滿棺材的廟宇!


    一座擺滿棺材的廟宇?!


    想想那幅景象都覺得毛骨悚然,正常人肯定不會住在那種地方的。


    張一道放下酒葫蘆,目露陰冷的殺意:“我絕對不能讓這種人,影響了道門的名聲!”


    我點點頭,這樣的人渣是不配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早點睡吧,今夜不會有事情了!”張一道站起來,鑽進帳篷,帳篷裏很快就傳來張一道的鼾聲。


    “今晚大家也累了,早點休息!”


    我叮囑大家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向棺材廟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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