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寒光落下,鳳凰刺釘在我的兩.腿之間,距離我的要害隻有一公分,驚出我一身冷汗!


    這娘們忒毒了,險些就把我變成了太監!


    小竹皺了皺眉頭,也不拔出鳳凰刺,鳳凰刺貼著地麵,嗤啦啦劃了過來。


    我手足並用,拚命向後退,鳳凰刺距離我的要害始終隻有一公分,我幾乎是連滾帶爬,非常狼狽,被小竹一直逼到包房的角落裏。


    眼見鳳凰刺就要割下我的小雞雞,一點寒星激.射而至,沒入小竹的左腿彎。


    小竹左膝一軟,跪倒在我的麵前,她的左腿彎插著一根華佗針。


    趁此機會,我抬腳踹飛小竹,小竹貼著地麵,橫向滑行出去。


    我翻身而起,順勢拔出地上的鳳凰刺,衝到文殊身前,一通狂劈亂砍,將圍攏在文殊麵前的鳳門殺手暫時逼退。


    我從地上攙扶起文殊,兩人氣喘籲籲,背靠背依偎在一起。


    黑子做攻擊狀,擋在我們麵前,背上站著六兒,黑子在咆哮,六兒也在呲牙咧嘴的叫喊。


    我環顧四周,發現我和文殊已經徹底被包圍了,外麵傳來乒乒乓乓的打鬥聲,其他人全都陷入重圍,各自分散,根本沒人能夠支援我們。要想活下去,隻能靠我們自己。


    包房裏全是鳳門的人,水泄不通,明晃晃的鳳凰刺讓我感到頭暈目眩。


    我意識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一刻鍾的時間快要到了,體內的力量正在飛快流逝,我就快倒下了,堅持不了多久了。


    文殊扭頭看著我,眼角的餘光往窗外看似不經意的瞥了一眼。


    我頓時明白了文殊的意思,點了點頭,也許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小竹擦著嘴角的血漬,從人群裏走出來,陰冷冷地看著我:“臭小子,我看你們往哪裏跑!”


    我怒吼一聲,猛然擲出手裏的鳳凰刺。


    鳳凰刺化作一道寒光射向小竹,小竹微微一驚,連忙側身避讓。


    鳳凰刺沒有射中小竹,卻穿透了後麵一個女人的胸膛。


    小竹勃然大怒:“殺了他們!”


    這一招本就是聲東擊西,擲出鳳凰刺的同時,我已經衝向那張大餐桌。


    雙臂發力,將那張餐桌的圓形桌麵高舉過頂,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圓形桌麵回身扔出窗外。


    圓形桌麵旋轉著撞破木頭窗戶,落進黃河,發出嘩啦一聲響。


    我轉身疾奔,大喊一聲“跳!”,牽著文殊的手,縱身從窗戶躍了出去。


    一道黑影緊跟著躥出,黑子馱著六兒也飛身躍出窗外。


    圓形桌麵就像是一塊浮板,我們跳下去的時候,桌麵正好浮出水麵,我拿捏得非常準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桌麵上。桌麵順水漂流,很快就離開花船。


    抬頭望去,隻見小竹站在窗戶邊上,咬牙切齒的破口大罵,卻對我們的離開無能為力。


    花船上依然燈火通明,沒有人會想到,在這溫柔鄉裏麵,正在上演生死搏殺。


    我的心裏就想壓了一塊大石頭,難受得發慌,我和文殊倒是逃出來了,徐逍遙呢?張一道呢?齊雲呢?他們能夠成功突圍嗎?


    桌麵隨波逐流,漸漸遠去,船上的喊殺聲和打鬥聲也漸漸變得模糊。


    我疲憊地坐在桌麵上,看著慢慢縮小的花船,沉默不語。


    桌麵又圓又大,我們在桌麵上一點也不覺得狹小,甚至躺在桌麵上休息都沒有問題。


    “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老張他們不會有事的!”文殊輕聲說。


    我點點頭,正想說點什麽,忽然感覺肩膀一沉,文殊整個人無力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轉過背,將文殊擁在懷裏,但見文殊小臉煞白,眉頭緊鎖,死死咬著嘴唇,流露出很痛苦的表情。


    “文殊!文殊!”我的掌心裏全是溫熱的鮮血,黏糊糊的一片。


    我趕緊把文殊翻了個身,但見文殊後背上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口子,從左邊肩膀一直延伸到後背,白嫩的皮肉撕裂開來,裏麵湧出大團大團的鮮血,整個後背都被鮮血浸染透了。


    我這才想起文殊之前被人劈了一下,沒想到鳳凰刺造成的傷口居然這麽深。


    剛才文殊一直都在硬撐著,由於失血量過多,此時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不斷有水珠子飛濺到文殊的臉上,讓她的小臉更加冰冷。


    看見文殊傷成這樣,我的心緊緊扭成一團亂麻,那感覺比我自己受了傷還要難受。


    我迅速翻開文殊的醫藥箱,我又不會使用華佗針,沒辦法幫文殊封住血脈,隻能翻出一瓶用來止血的金瘡藥。這是一種褐黃色的粉末,鮮血從傷口裏湧出來,金瘡藥剛剛抹上去,立馬就被血水給衝掉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我急得撓頭搔耳,在蒼茫的黃河之上,我也沒有其他辦法,感覺束手無策。


    我脫下自己的外衣,死死按住文殊後背的傷口,這樣血水會流得相對緩慢一點。


    我現在隻想迫切地回到岸邊,尋求幫助。


    “文殊!挺住!一定要挺住啊!”我眼含熱淚,一邊鼓勵著文殊,一邊在心裏默默祈禱,耶穌啊,上帝啊,佛祖啊,黃河大王啊,請你們保佑文殊吧!千萬別讓她出事呀!如果文殊有個三長兩短,蒼茫江湖,我不知道自己一個人該怎樣走下去!


    我呆呆地坐在桌麵浮板上,耳畔隻有嘩嘩的水流聲,以及黑子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夜幕很黑,沒有月亮,漆黑的水麵上沒有一點光亮。


    我木然地抱著文殊,就像和她漂流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時空裏麵。


    天上地下,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冷……好冷……”失血過多,文殊的體溫越來越低,她迷迷糊糊地說著胡話,嬌軀在我懷中不停地哆嗦。


    我咬咬牙,將貼身內衣脫下,打著赤膊緊緊抱著文殊,用自己的體溫給文殊供熱。


    當初在地底神木裏麵,文殊也是這樣幫我渡過難關。


    我的胸膛緊緊貼在她的胸口上,兩顆心貼得很近很近,它們此起彼伏的跳動著,相互鼓勵,相互依靠。


    河風吹拂我的臉,我緊咬著嘴唇,在文殊耳畔輕輕低語:“不要怕,你的身旁一直有我!”


    也不知道在黃河裏漂了多久,佛祖保佑,我們終於看到了河岸。


    前方出現一片淺灘,淺灘上長滿半人多高的蘆葦。


    黑子率先跳入水中,在淺灘裏一路飛奔。


    我也從浮板上麵跳下來,將文殊背在背上,深一腳淺一腳的穿過蘆葦叢。


    蘆葦叢裏一片死寂,連蟲叫蛙鳴都沒有,安靜的令人心裏發毛。


    但我一心記掛著文殊的安危,所以並沒有去注意四周的環境。


    天無絕人之路,在蘆葦叢的邊緣,我竟然看見一座木頭樓房,裏麵還有微弱的光亮透射出來。


    我現在必須找一處幹淨落腳的地方,安心仔細地處理文殊的傷口。


    黑子在前麵帶路,我們朝著那座木頭樓房走過去。


    我本以為是一處農舍,還想著上門借宿,結果走到近處一看,原來竟是一座客棧。


    客棧全木結構,古色古香,分為上下兩層,不算大,也不算小,顯得有些老舊。這裏前不著村,後不挨店的,一座客棧佇立在這裏,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也不知道老板怎麽想的,客棧門口居然掛著兩串白燈籠,剛才看見的光亮,就是從燈籠裏麵散發出來的。


    我看見白色燈籠,心裏隱隱有些不太舒服。


    抬頭一看,客棧門口掛著一塊橫匾,黑底白字,年代久遠,匾上都有好幾條裂痕,一隻蜘蛛從橫匾上爬過,上書四個白色飄逸的大字:走陰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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