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柳芸約出來談談?!


    張一道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就像約個老朋友喝茶似的。


    但是可別忘記了,現在的柳芸是個厲鬼呀!


    不過張一道這種什麽都無所謂的性子很對我的胃口,我就喜歡這種俠義又灑脫的人,表麵上放.蕩不羈,實際上熱血胸懷。


    我從來沒有崇拜過什麽明星偶像,對於爺爺和文老爺子,我更多的是一種敬佩,但是對於張一道,我真是一種崇拜,把他當成自己膜拜學習的偶像。


    “你崇拜我?!”


    在我表達內心對張一道的崇拜之後,張一道一臉嫌棄的看著我:“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迷戀哥,哥隻是傳說!”


    頓了頓,他壓低聲音問我:“小子,你該不會有斷袖之癖吧?”


    我去!


    我氣得七竅冒煙,一蹦三尺高:“你才有斷袖之癖呢!我的取向十分正常!”


    張一道搖搖頭,自顧自地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感歎:“哎,人長得帥確實是件麻煩事呀!小子,真是羨慕你,長得這麽難看,隻怕這輩子都不會感受到我這樣的煩惱!”


    文殊在旁邊捧腹笑個不停,過了半晌我才反應過來,嘿,那老小子好像是在挖苦我吧!


    為了解決鬼剃頭這件事情,我們隻能繼續在龍門村逗留一天。


    不過現在我和文殊也不著急,反正我們已經找到張一道了,也不怕索命門捷足先登,先下手為強。


    龍門村民風彪悍,整整一天,馬村長和他兒子都被村民們用繩索捆綁,繞著村子沿街示。馬家父子滿頭滿臉都是臭雞蛋爛菜葉,臭氣熏天,已經基本上看不出人形。


    “活該!人渣!”


    張一道吐了口唾沫,憤憤地罵道。


    我們在龍門村也沒地兒可去,張一道帶著我們采購了一些東西,買了一大口袋白色蠟燭,還有幾遝黃裱紙,稱了一袋子糯米,說這些都是晚上需要的東西。奇怪的是,他還跟老板討了一個廢舊紙箱,也不知道用來做什麽。


    買好東西後,我們在小麵館填飽肚子,昨天那個麵老板看見我們,對我們畢恭畢敬的,聽說我們要幫忙對付柳芸,麵老板死活不肯收我們的麵錢。張一道也不客氣,臨走的時候還切了兩斤鹵牛肉,把他的酒葫蘆全部灌滿白酒。


    張一道跟麵老板說了聲謝謝,把酒葫蘆往肩上一搭,哼著小曲,搖搖晃晃往碼頭走去。


    我和文殊在後麵異口同聲:“屌絲!”


    我們來到碼頭,找了個庇蔭的地方坐下,河風徐徐,倒也舒服愜意。


    張一道喝酒真是不分時間地點,這還沒到正午呢,直接拔開瓶塞,就往嘴裏倒酒,然後把葫蘆遞給我:“小子,你也整兩口!”


    我接過葫蘆,喝了兩口,感覺熱辣辣的,這老小子普通酒喝不過癮,葫蘆裏裝得竟然是原裝酒,度數高得嚇人,辣喉嚨。


    我張了張嘴巴,露出難受的表情:“真他娘的難喝!”


    張一道哈哈一笑,拍著我的肩膀說:“你懂什麽,這才是男人喝的酒嘛!但我還是喜歡喝自己釀造的酒!”


    “你自己釀的酒更難喝!”我沒好氣地說。


    “傻子!之前我葫蘆裝的酒,可不是普通的酒,那酒是用幾十味奇珍異寶釀出來的藥酒,非常補的,你真是山豬不會吃細糠!”張一道一邊說,一邊伸手抓了塊鹵牛肉塞進嘴裏,咂吧著嘴說:“嗯,香!真香!不要錢的東西吃著真是香!”


    文殊低聲問我道:“陳十三,你以後會不會也變成他這樣的屌絲?”


    “當然不會,我陳十三是什麽人?!”我挺起胸膛,同樣抓了塊牛肉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對張一道說:“唔,你怎麽搞得?不要錢的牛肉才切兩斤,起碼你也要切三斤吧!”


    文殊在旁邊翻了翻白眼:“陳十三,我看錯你了,原來你才是真正的純屌絲!佩服!”


    我們吹著河風喝酒吃肉,胡亂侃著大山,一天的時間晃晃悠悠就過去了。


    夕陽西沉,河麵上水波粼粼,黃河的落日很是漂亮,置身在日暮之中,仿佛置身在一幅美麗的畫境當中,如夢似幻,讓人忘記身在何方。


    喝了半葫蘆白酒,我已經有些微醺。


    張一道拍了拍我的臉頰,讓我振作起來,不要打瞌睡。


    “日落之後,冤死的柳芸就會從河裏爬出來!”張一道指著河麵說,然後還不忘諷刺我一句:“酒量真是差勁啊!”


    慢慢地,夕陽往西方的天空沉墜下去,傍晚的天空就像一塊染紅的布,血紅血紅的,有些嚇人。


    風吹過,血紅色的天空如同碎裂的破布,在黃河古道裏投下斑駁離奇的光影。


    “天要黑了,快去準備吧!”張一道眯著眼睛,眺望遠方的天空,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按照張一道的囑咐,我們從碼頭開始擺放蠟燭,兩列蠟燭,一直延伸到河灘邊上。


    點燃蠟燭,上百支白色蠟燭靜靜地燃燒,火光搖曳,氣氛變得詭異起來,這是一條用白色蠟燭鋪成的“引魂路”。


    接下來,我們又在引魂路上灑下一地的糯米。


    我們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張一道抱著那個廢舊的紙箱子,在一旁做紙工遊戲。


    張一道的雙手還真是靈巧,那個破爛的紙箱子,短短工夫,在他的手裏就變成了一艘紙船,雖然有些粗糙,但還是像模像樣的。


    “怎麽樣?”張一道舉起手中的紙船晃了晃。


    “老張,我倆累得滿身臭汗,你不幫忙就算了,還在那裏尋找童年,紮什麽紙船,你有能耐給我紮個充氣娃娃出來!”我沒好氣地說。


    張一道咧嘴笑了笑:“我跟你說,隻要材料足夠,別說充氣娃娃,就是變形金剛我也能給你做出來!好啦。不跟你扯談了,把這艘紙船放到水裏去,守著紙船,千萬別讓它漂走了啊!”


    “我才不去呢!幼稚!”我撇撇嘴說。


    “你懂個屁,這是送魂船,待會兒我要把柳芸的鬼魂裝在船裏!”張一道收起笑容,一臉正色。


    送魂船?!


    “別發愣,快去,柳芸很快就會出來了!”張一道把紙船塞在我手裏,我這才明白,原來這看似普通的紙船,竟然是用來送鬼魂的,太他娘的神奇了!


    我舉起紙船看了看,這艘紙船上麵竟還貼著兩張黃符。


    來到河邊,我把紙船放在水裏,這裏隻是一個淺河灘,一時半會兒紙船是不會被水衝走的。


    這個時候,張一道抓起一把黃符,叮囑我和文殊:“待會兒不管看見什麽景象,都不要做聲,明白嗎?”


    我和文殊點點頭,馬上就要麵對麵的見到鬼魂,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黑子和六兒這兩個小東西大概也是覺察到凝重的氛圍,它們也停止了打鬧,安安靜靜待在我們身邊。


    張一道半閉著眼睛,口中飛快念著咒語,揚起手臂,一疊黃裱紙漫天飛舞。


    夜風一吹,那些黃裱紙就像飄飛的蝴蝶。


    張一道連續扔出三疊黃裱紙,憑空裏突然卷起一陣陰風,把那漫天的黃裱紙吹得嘩嘩作響。


    地上的燭火使勁搖晃兩下,並未熄滅,但是幾乎在刹那間,燭火全部變成詭異的幽藍色。


    就聽河裏傳來嘩啦一聲響,像是有什麽東西從河裏爬了出來。


    緊接著,“引魂路”裏傳來沙沙聲響,我們驚訝地發現,在那些白色的糯米上麵,竟然出現了一串黑色腳印。那些黑色腳印就像憑空閃現出來的,很快就來到張一道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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