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抱著鬱靳弈的腿,他沒辦法邁步,隻能朝玉嫂發布命令:“去照顧太太!”


    卓淩晚早已牽著七月上了樓。


    “何雅!”鬱靳弈不放心地看著卓淩晚和七月消失,轉過頭來,目色嚴肅地叫何雅的名字。


    何雅紅著一雙眼,幹巴巴地站在那裏,臉上卻寫滿了倔強,“弈,我忍夠了,我再也不要這麽過下去了!我愛你有什麽錯!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還有遲遲,她不過是個孩子,為什麽要跟著我們大人一起受苦,為什麽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能認!”


    鬱靳弈的臉狠狠地繃了起來,似要暴出什麽樣的話來,卻最終選擇咬上了牙齒。好久,他才沉聲道:“何雅,我當年就告訴過你,這個孩子留下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何雅重重地退了一步,不願意承認般搖頭:“弈,你為什麽要這麽殘忍,從小到大,你一直都很護著我,為什麽在這件事上這麽堅持!”


    鬱靳弈沒有回應,眉上壓了深深的煩亂。


    何雅受不住般吼了起來:“遲遲可是你的孩子啊!”


    “何雅!”


    “你怎麽可以不負責任!”何雅崩潰,口不擇言。鬱靳弈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極快地接下來,聽到裏麵人的說話聲後開口:“她在我這裏,馬上帶走!”


    隻幾分鍾,尚於傑出現,將何雅拉走。


    卓淩晚並沒有離去,一直站在樓梯盡頭聽著下麵的吵鬧,將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鬱靳弈嘴裏吐出的那些要孩子不該出生的話讓她全身泛冷,一向來十分相信的人,展露出這樣的真麵目,她無法接受!


    她的身子顫抖起來,臉已蒼白如紙。


    “太太。”玉嫂安頓好七月走過來,看她這樣,不安地呼了一聲。


    摟下,鬱靳弈在何雅離去時再打了一次尚於傑的電話:“好好看著她,別讓她再生事!”掛斷電話時,抬頭看到了卓淩晚,眸光閃了一閃。


    “淩晚。”他呼了一聲,急走過來。


    卓淩晚仍沒有從剛剛的震撼裏醒過來,本能地轉身,直接進了房,用力拍上了房門。門外,鬱靳弈在呼喚她,要她開門。她疲軟地貼著門頁,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整個人早已虛脫。


    她知道鬱靳弈能有那樣的成就,必定不是一個善人,隻是在看到他那樣無條件地對自己好時,認為他至少是個有責任心、可以托付的人,此時看來,一切都錯了。


    她頭用力捂上了耳朵,拒絕任何聲音進入!


    鬱靳弈拍了一陣子門,在接了一個電話後匆匆忙忙離去。卓淩晚看著那急急遠離的車子,依然記得他在接電話時呼出了一個名字:何雅!他是為何雅而去的!心終於涼透,她無力地滑下了地板。


    鬱靳弈離開後一直沒回來,卓淩晚的心情也始終沒有好轉。有許多事情想不通,她的頭腦混亂極了。悶在房子裏隻會讓她發狂,最後,她拉門走了出去。


    “太太。”玉嫂一直守在門外,看到她出來,叫了一聲。卓淩晚掃視著樓下,下麵空無一人。


    “遲遲呢?”她問。


    “被鬱二少爺接走的。”玉嫂遲疑著回答。


    卓淩晚點了點頭,想到遲遲和鬱靳弈的關係,心口再次一痛。她抬步朝樓下走,不想把狼狽顯露在玉嫂麵前。玉嫂跟了幾步:“太太,您這是去哪裏?要不要打電話給鬱先生。”


    “不用了。”她揮了揮手,“在家照顧著七月,我到外麵走走就回來


    玉嫂看她心情不好,沒敢再跟過來,隻打電話讓保鏢顧著點卓淩晚的安全。卓淩晚一個人胡亂地走著,滿腦子亂騰騰的。背後的保鏢隔得好遠,她還是覺得壓抑得幾乎要瘋掉。


    一輛車停在了她麵前,裏麵露出了鬱靳責的臉。若在平常,她斷不會上他的車,可是此時,她隻想擺脫所有跟鬱靳弈有關的人。


    她一伸手,扯開了車門,鑽了進去。


    幾個保鏢追上來,她低低吼了一聲:“快開車!”司機沒有動,沒有得到鬱靳責的命令,他是不會動的。


    鬱靳責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卓淩晚,最後揮了揮手,在保鏢趕上來的前一刻,車子啟動,快速離開。


    卓淩晚疲累地將臉埋於掌下,一聲都沒有再吭,隻是安靜地倚在角落裏。鬱靳責轉頭看她,唇上勾起了若有所思的弧度,伸掌過來拍在她身上:“我跟你說過,鬱靳弈不是那麽單純的人物,你去不相信,現在,該明白誰是真心想對你好的了吧。”


    卓淩晚甩開了他的掌,看著車子已經駛出好遠,出了聲:“停車!”


    鬱靳責沒有要停的意思,司機隻能繼續朝前開。


    “停車啊!”卓淩晚再次吼了起來,有些控製不了情緒,甚至伸手去拉門。


    在門打開的那一刻,鬱靳責的臂一伸,將她拖了回來:“不想活了嗎?”風呼呼地從身側刮過,如果不是鬱靳責拉她,她怕早就滾下去了。


    司機嚇得不輕,急停了車,鬱靳責的指卻不鬆開,而是朝司機繼續發令:“開車!”司機將車門關上,再次啟動了車子。卓淩晚掙紮不開,叫了起來:“鬱靳責,你到底要怎樣!”


    “你都是這麽對待真心對你好的人麽?”鬱靳責問。


    她怎麽都不覺得鬱靳責是真心對自己好的,隻是此時頭腦混亂,再懶得回答這個問題。鬱靳責把她帶到了一處別墅,強行把她扯了進去。


    “鬱靳責,你放了我。”她掙紮起來。


    鬱靳責慢慢地推著輪椅過來,停在卓淩晚的對麵,幾根指打在了輪椅的把手上:“我們來合作吧,既然已經確定了鬱靳弈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就恨一點,趁著你肚子裏有孩子,好好地問他要點東西。”


    “你到底想要什麽!”她瞪圓了眼,並不情願和他有任何的合作。


    鬱靳責笑了起來:“不是我要,是你要。”他說著,把輪椅推向窗口,在那邊打起了電話:“告訴鬱靳弈,他的女人和孩子都在我手上,想要,就先把自己的腿打斷!”


    “鬱靳責!”聽到他打這樣的電話,卓淩晚已經激動得跳起來。鬱靳責隻是揉了揉眉頭,滿麵的淡然:“鬱靳弈都這麽傷害了你,不是應該受到教訓嗎?”


    “你······不可以!我是不會讓你傷到他的!”僅管鬱靳弈的身上發生了那樣的事,但她還是不想他受到傷害。她伸手去取自己的手機要給鬱靳弈打電話,鬱靳責使一個眼色,兩邊上來的保鏢將其奪了過去。


    卓淩晚還要掙紮,他已吩咐保鏢:“把她帶進房裏去好好招呼!”卓淩晚在那間房子裏煩亂地過了一夜,雖然房間裏沒有什麽特別的防護措施,甚至隻要她願意,就可以從樓上跳下去。可她懷著孩子,不可能冒這個險。


    她的腦子很亂,一邊擔憂著鬱靳責會做出什麽對鬱靳弈不利的事來,一邊,又為鬱靳弈和何雅的事而煩亂。這一刻,鬱靳弈原本鮮明的形象又模糊起來,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鬱靳責的那些她不曾相信的話也突兀發跳入腦門,“鬱靳弈玩女人跟別人不太相同,他喜歡竭盡全力去追求,表現得像個癡情男一般。一旦追到手,就會無情地拋棄。追女人,對他來講,是工作之外的一種消遣······”


    她幾乎要崩潰。


    天亮時,門終於卡一聲被人扭開。鬱靳責由人推著走進來,眼裏的邪肆無法忽略。


    卓淩晚抬眸看他,眼裏的警戒不可忽視。


    “看得出來,鬱靳弈對你挺關心的,聽說你在我這裏,已經趕過來了。”他懶洋洋地出聲。


    卓淩晚低吼了起來:“命令你馬上放了我!你這樣做是非法監禁,我會告你的!”


    “我說過,你在要告我之前先確定一下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現在的你連基本的通訊工具都沒有,怎麽告?更何況,你可是我的嫂子,叔叔請嫂子到屋裏做客有什麽不對嗎?”


    “你······”


    他扭轉了車輪椅,朝門外停著的人揮手:“把大少奶奶的早餐端過來。”外麵的傭人端了一碗粥過來,擺在桌上,卓淩晚看都沒有看。


    “你最好吃點兒,肚子裏的孩子若被餓著了,我哥會怪我的。”他慢悠悠地開口,眼底沉著一片冷氣。


    卓淩晚依然沒動。


    鬱靳責不再勸,轉頭去看從外麵走來的一個手下,那個手下捧著電話,恭敬地立在他麵前:“二少爺,鬱靳弈說他馬上過來。”


    “好。”他滿意地點頭,對卓淩晚又多看了幾眼,“鬱靳弈可是個無情的人,能為了你而來的確不簡單。”


    “你為什麽要讓他來?你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卓淩晚上前一步,逼視著他問。


    鬱靳責低頭,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好一會兒才出聲:“我嘛,要的東西不多,不過要他一雙腿而已。趁著這個機會,你也該問他要點保障才對,終究他的腿沒了後就是個廢人了,跟我一樣!”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咬牙說出來的,目光狠狠地刺向自己那雙早已作廢的腿。


    卓淩晚的背脊再一次滾出了冷汗,深深為鬱靳弈擔憂起來。看到卓淩晚的表情,鬱靳責得意起來:“沒想到吧,他鬱靳弈也有毀在我手上的一天!”


    “你為什麽要這麽針對他!”她顫著聲問,呼吸都不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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