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的味道緊接著傳來,她有些不敢相信,但抬臉時,果然看到了鬱靳弈。剛剛正是他圈住了她,才沒有讓她摔下去。


    他是什麽時候上台的?又怎麽會發現她的不正常?


    “回去!”他在她耳邊低吼一聲,眼神淩利到幾乎要吃人,而握在腰間的掌明顯地在顫抖。


    他剛剛也被嚇到了嗎?


    卓淩晚想要確認清楚,去看他,他的臂一抬,以極優雅又有力度的姿勢將她扶起。而後牽住她的手,拉著她一起往回走。一切如行雲流水,連卓淩晚都有些懷疑,她剛剛不是經曆一場危險,而隻是等著他的那個動作最後執手相牽。


    一切發生得太快,被他握在掌中,她已然忘了剛剛那種奇怪的感覺,迅速調整狀態毫不顯露地隨他走。


    那邊的七月叫一聲:“爸比,媽咪!”


    兩人這才停下,鬱靳弈彎腰,將七月抱住,她的身體微傾,攀著他的臂一起走下了台。


    嘩


    更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鬱靳弈表現和他們相搭的服裝讓所有人相信,剛剛的驚險是為了表演而有意設計的。


    以驚險開始,以完美結束!


    後台,七月興奮地拍手:“爸比好棒哦!爸比好棒!”他眼裏的崇拜躍然欲出。


    卓淩晚紅了一張臉,有些不敢與鬱靳弈麵對,好一會兒才輕聲道:“謝謝你。”要是沒有他,指不定她出糗成什麽樣子。


    “邊緣你看不到嗎?走了幾十年的路,變個地方就不會走了?”鬱靳弈張嘴就是一通罵,臉板得比豬肝還難看。她和七月給嚇愣在了原地。


    記憶中,鬱靳弈對她發得最大的火是上次她說要帶七月來參加頒獎會的時候,那時也不過冷聲冷氣,表情有些僵罷了。這一次,簡直是要吃人的架式。


    七月的嘴巴扁了扁,怕怕地來看卓淩晚。卓淩晚彎身抱住他,隻敢輕聲哄:“別怕,別怕,爸比不是在罵你,爸比是在罵媽咪。”哄著,哄著,自己的眼淚倒先流出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鬱靳弈的一通吼讓她很不舒服,就想流眼淚。其實,她也不覺得委屈,因為鬱靳弈罵得沒錯。隻是有一股道不明的感覺縈繞,她根本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我不是因為你罵我······真的,我謝謝你······”她語無倫次地解釋,越解釋,眼淚流得越多。


    七月大抵沒想到卓淩晚會流眼淚,也被嚇愣了。


    “好了,該去領獎了。”好久,鬱勒弈終於出了聲,聲音輕了好多。


    光束打在他臉上,依然繃得緊緊的,眉眼裏一股不辨的情緒在湧動。台上已經在叫領獎者上台,卓淩晚匆匆抹一把眼淚就朝台上走。


    鬱勒弈無奈地歎了一聲,把她牽回來,“這個樣子怎麽領獎?”他拾出紙巾,一點一點地將她臉上的眼淚沾去。那認真裏帶著未消怒氣的樣子,霸道又帥氣!


    卓淩晚也不掙紮,由著他給擦。她有種感覺,若她此時再說什麽,他一定會再次發怒。突然很不想惹他生氣。


    台上,卓淩晚很快恢複了平靜,接過獎杯,致感謝辭,戴上代表優勝者的花環,下台。


    後台,鬱靳弈和七月還在。鬱靳弈牽著七月的手,背門而站,身體微微歪了些在門上,很是養眼。卓淩晚遲疑了一下,有點不知道怎樣與他相對,他終究才發完火。


    “媽咪!”七月輕聲呼她,搖了搖與鬱靳弈相牽的手,示意她快過去。


    卓淩晚這才再走了幾步,停在鬱靳弈麵前,垂頭,呈認錯狀。


    “還有一會兒才結束,先去前台。”鬱靳弈拉直身子,道。他拉著七月往前邁步,卻發現卓淩晚根本沒有要動的跡象,眉頭又是一擰,最後隻用空掌握住她的手,將她牽了起來。


    卓淩晚愣了一下,還是機械地隨著他往前走,無意間似乎聽到他的一聲歎息。她定目去看,但見他垂目斂眉,再看不出丁點表情來。


    他歎息了嗎?


    盡管低不可聞,可她卻分明感覺到了,那歎聲裏有無奈,還有······寵溺。


    一定是她搞錯了。鬱靳弈這樣的男人怎麽會歎氣?她抬首,再去看他,他五官精雕深邃,他的眸光深幽難測,他的氣勢強大霸道,他的掌······溫暖寬厚!她的心,咚一跳後,連漏數拍!


    如果不是一隻手被他牽著,另一隻手拿著獎品,她一定會因為這種沒出息的行為狠狠拍自己一巴掌的!


    在走了十來步後,她偷偷抽回了自己的手。既然不打算與他交往,就要離他遠些。她有意放緩步子,與他保持些距離。


    “卓小姐!”背後,有人在叫,是一個中年男人。穿一身西裝拉得西扭八斜,看到她停下,急走過來,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


    她並不認識他。出於禮貌,朝他點了點頭,微笑。


    那人掏出了自己的名牌:“您好,卓小姐,我是絲路模特公司的經紀人,超雄。”他的目光銳利地鎖在她身上,給人一種壓迫感,這讓卓淩晚很不舒服。


    她微沉了臉,卻還是保持著應有的禮節,回應他:“有事嗎?”


    “我冒昧請教個問題,您認識liar嗎?”


    “什麽?”


    “liar,莉兒,尹莉兒,據說是個華人,三年前巴黎服裝圈最出名的模特。”他在介紹這個人時,目光依然鎖在卓淩晚的臉上,關注著她每一個細小的表情。


    卓淩晚並未深思,直接搖頭:“不好意思,我從沒有去過法國,也所以不知道這樣一個人。”


    “哦,是嗎?”超雄的眸子漸漸暗了下去,卻並沒有結束話題,“剛剛我看了您的走秀,走姿和莉兒極像,幾乎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如果您願意,我可以把你培養成莉兒第二。”


    所以,他這是要她進入他們公司去做模特?絲路模特公司她並不陌生,不是因為她關注這個圈子,而是這個模特公司的名聲很響,僅次於法國的瑞麗模特公司。


    被這樣大的公司找上,她有點蒙。


    “我想,像我們這樣的大公司,卓小姐不需要再考慮了吧。”超雄自信滿滿,將名片遞到她的手上,“有空的話,我們明天約談詳細細節。”


    “不好意思,她不會去你的公司!”卓淩晚還未發表意見,就有人代言做了決定。鬱靳弈不知何時到來,硬梆梆地說完這句話,伸手將她拉住,順勢掃掉了她手中的名片。


    卓淩晚被弄得一頭霧水,被連連拖動了好幾步才穩住陣腳。超雄略怔了一下,卻並不死心,也跟了上來:“這位先生,您是卓小姐的老公吧。這可是個極好的機會,就她跟莉兒各方向都很像這一條,我敢保證,她一定能大放光彩!”


    “閉嘴!”他的話贏得了鬱靳弈的一聲沉吼。他的臉繃得比剛剛還要緊,連青筋都冒了出來,臉色烏黑,再一次刷新了他的發怒級別!


    卓淩晚發現最近的鬱靳弈真的很不正常,動不動就發火,而且每次都發得莫名其妙。她不自然地縮了縮自己的指,想要從他的掌中抽出,隻是這次並沒有成功。


    超雄顯然不是一個輕易就能被打倒的人,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疊資料遞了過去:“先生,我這裏有一些莉兒的資料,相信您看過之後就會改變想法。”


    鬱靳弈直接將資料掃落,紅了一雙眸子:“不許提莉兒!”


    他的樣子著實嚇人,超雄沒敢再上前,卓淩晚和七月也給他嚇得忘了反應。


    “走!”最後,他一扯,牽著她大步走出後台。


    他的掌極用力,幾乎要把她的幾根手指頭扯斷,步伐又快又衝,她再次被拖行。而七月,則隻能可憐巴巴地一路跌跌撞撞,追著二人跑。


    直到來到前台,鬱靳弈才放開她,坐到了椅子裏。卓淩晚慘兮兮地揉著幾根差點報廢的手指,怎麽也搞不明白,他生的是什麽氣。


    他卻板著臉,不曾解釋半句。


    回去的路上,鬱勒弈的情緒依然沒有好轉,像一塊冰沉在車裏,整個車廂都被他的冰氣所感染,溫度足足降下數度。


    卓淩晚本想就認七月做幹兒子的事和他談談,見他這樣,哪裏還敢開口,隻能盤算著他日再說。七月也比來時乖巧許多,一聲不吭地窩在她懷裏,緊緊抱著她的腰。


    她忍不住偷偷去觀察他,在心裏猜測到底是什麽觸動了他的怒火,使得他完全不顧形象,對著一個陌生人發火。在她的印象裏,鬱一直是個很能控製情緒的人,什麽時候都是一副看不透徹的樣子。


    今晚,超雄並沒有說什麽過分的話,提到的也隻是讓她入行做模特,把她培養成什麽莉兒第二。


    不會是因為莉兒吧。


    腦子一騰,當意識到鬱靳弈可能和莉兒有關係時,她微微張開了嘴。一個法國的名模,一個中國的富翁······


    這種事情並非沒有可能。


    真的是這樣的嗎?他們的關係到了什麽地步?現在還有聯係嗎?一連串的疑問在胸中騰起,她有些無法淡定了。


    最終,她還是沒有向鬱靳弈求證,這是他的私事,她無權過問。


    老王將車直接開回了鬱家,鬱靳弈大踏步離開,也不說要去哪裏。卓淩晚原準備回家,七月卻死死抱著她的大腿不放:“媽咪不要回去,爸比今天好凶,七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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