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唬住王遽,賀毅軒動脈割得很深,失血過多,必須馬上手術。


    可他怕蘇夢汐趁機走掉,怎麽都不肯進手術室。


    看著他賀毅軒越來越白,幾乎成了透明,蘇夢汐終究還是心軟了。


    告訴自己就當是還他這一次的解救之恩,這樣她也就可以了無牽掛地離開。


    在蘇夢汐同意陪他進手術室,賀毅軒才敢讓自己昏過去。


    手術進行得並不順利,賀毅軒失血過多,醫院血庫裏的o型血告罄。


    一旁的蘇夢汐急出了一身冷汗,心被無形的怪手揪扯著,痛不可抑。


    五年間,不管她提或不提,他一直住在她心裏那個最柔軟的角度裏。


    不管她是深城卑微的蘇夢汐,還是如今事業有成的珠寶鑒定師。


    賀毅軒始終是她的劫,遇見了就在劫難逃。


    看著醫生和護士急得團團轉,說得她聽不懂的專業術語,蘇夢汐好想自己能為他做些什麽?


    隻是,她的血型與他不附,根本就幫不上忙。


    局部麻醉的賀毅軒短暫昏迷後醒來,揚起笑,朝她伸出手:“小汐,過來。”


    聲音很低很啞,隻見唇在動。


    眼眶湧現熱流,看著他蒼白的臉,她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拒絕在血液裏流動,身體先理智一步做出了反應。


    當賀毅軒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落下綿密一吻時,蘇夢汐的靈魂顫動了起來。


    想縮回手,卻僵直得難以動彈。


    此時此刻的賀毅軒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少爺,他成了一個普通的男人,為愛生為愛死,為愛瘋魔也為愛脆弱。


    “小汐,對不起,對不起……”賀毅軒每在她手上落下一個吻就說一句對不起,蘇夢汐眼底壓抑的淚再也克製不住洶湧而出,成串成串往下落。


    四目相對,賀毅軒眼中一片真誠懺悔,蘇夢汐心底原本堅厚的冰棱融化成水,恣意流出。


    護士大叫了起來:“不好了,病人收縮壓接近80mmgh。”


    醫生也急了:“快去看看血漿調來了沒有?”


    賀毅軒耳朵一陣陣轟鳴,聽不清醫生的話。


    眼皮很沉,重若千斤,蘇夢汐在他眼裏越來越模糊,且晃動得相當厲害。


    感覺她的手正從自己的掌心滑出,他拚盡全力想牢牢握住,卻怎麽都抓不牢。


    黑霧在眼底凝聚越來越多,賀毅軒使盡全力去撥不開,他看不到他的小汐了,他又要失去她了嗎?


    賀毅軒休克了,蘇夢汐心神俱碎,高聲大喊:“毅軒,毅軒,你不能有事,一定要撐下去,撐下去啊,毅軒……你不是要對我好嗎?你不是求我原諒嗎?你說過要用一生來贖罪的,怎麽可以沒有做到……你個騙子,大騙子……”


    蘇夢汐哭得撕心肺裂,嚴重影響到了醫生的治療。


    護士想拉開她,無奈,賀毅軒牢牢抓著她的手,怎麽都不鬆開。


    一團混亂中,手術室的門開了。


    熟悉的人踏著穩健的腳步而來:“我是o型血,抽我的吧。”


    蘇夢汐抬起頭,淚眼婆裟裏仿佛看到了頭頂光環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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