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溪被這一抓給嚇到了。


    床上躺著的是個男人,男女有別,怎麽能隨便抓女人家的手呢?


    “放開!”


    她冷著聲音開口,想要掙脫。


    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抓著自己的大手就跟長在自己身上似得,任憑她怎麽掙紮,都無法掙脫。


    那邊的阿桃看到這一幕,臉色也是變了變:“這……大夫不好意思啊!”


    說著,她也上前幫忙,想要把手給掙脫開去。


    怎麽說,阿桃之前也是個殺手,她動了好些內力,這才生生的把鳳驚羽的手被掰開了。


    洛雲溪站起身,看著自己發紅的手腕,臉色有些不好看。


    阿桃背著蛋蛋,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大夫不好意思啊,他就是個病人……”


    洛雲溪歎了一口氣,扭頭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


    隔著有些厚重的紗幔,她隱約覺得男人有些麵熟。


    但是,在這窮鄉僻壤裏麵,又怎麽會有她眼熟的人呢?


    阿桃連忙從隔壁整理出了一間房,“要不然大夫,你今個兒就睡這裏吧?明天我想辦去鎮上弄個人參回來。”


    洛雲溪有些猶豫,她擔心自己在這裏過夜,要是陳皮三回去看到自己不見了,會不會跑到這裏來抓人。


    她不是沒辦法收拾他,隻是不想惹麻煩。


    似乎是看穿了洛雲溪的憂慮,阿桃連忙說道,“你不用擔心,陳皮三那個狗東西已經被收拾了,再也不會來找你麻煩了。”


    洛雲溪好奇的看了女人一眼,她怎麽覺得這個女人也有些眼熟?


    難道是自己懷孕了,所以記性也不太好了麽?


    經不住阿桃的軟磨硬泡,洛雲溪終究還是答應了留了下來。


    一來這深更半夜的她一個孕婦在外麵晃蕩並不好,二來,就算她去了海邊,也未必能找到船隻送她回金陵。


    要不然就瞧了這個男人的病之後,再叫這個女人幫忙找貨船吧。


    從村裏去鎮上,借別人的牛車來回也得整整一天。


    所以阿桃天剛亮就起來了,把蛋蛋送到隔壁馬嬸家,搭了馬大叔的牛車就去了鎮上。


    洛雲溪快要臨盆,睡眠一直就很淺。


    外麵的公雞剛剛打鳴,她就坐了起來:自從知道了鳳驚羽殉情的消息之後,每一個孤枕難眠的夜晚,都成了煎熬。


    她甚至渴望著自己能夠一睡不醒,這樣就不用麵對殘酷的現實。


    摸了外套穿上,洛雲溪才發現自己臉上濕漉漉的。


    原來就算是睡著了,她還是會流淚……


    就在這個時候,肚子裏的小搗蛋鬼又開始沒好氣的踹了幾腳,洛雲溪隻覺得肚皮扯著疼。


    她皺起眉頭,沒好氣的在肚皮上摸了一把,“小壞蛋,是不是知道你爹不在,就欺負你娘啊?我可警告你,等你回來了,看他怎麽收拾你!”


    果然,還是把鳳驚羽搬出來最有用。


    肚皮瞬間就安靜了下去。


    心裏還記掛著昨晚的那個病人,洛雲溪打起精神走到床頭,給男人打了兩針營養液。


    灶台的鍋裏還惹著飯菜,洛雲溪抓了一個饅頭強行了塞進了嘴裏,然後就走了出去。


    一個人坐在院子門口的大石頭上,歪著腦袋看著不遠處的大海,怔怔的發呆。


    不知道坐了多久,洛雲溪突然感覺到腳邊有什麽東西在動。


    她回過神來,扭頭一看,發現一個胖乎乎被海風吹得有些黑的小娃娃摸到了自己的腳邊,正拽著她的褲管,奶聲奶氣的喊:“娘、娘……”


    洛雲溪心一軟:這不是阿桃的兒子麽?


    蛋蛋扶著她的膝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十分好奇的盯著洛雲溪的大肚子。


    黑乎乎的小手輕輕的摸了一把,然後“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蛋蛋,你怎麽跑這裏來了!”馬嬸找不到蛋蛋,連忙追了出來。


    一抬頭,看到洛雲溪坐在門口,眼神都亮了:這個姑娘好美啊!


    “你是……”


    洛雲溪笑了笑,“我是大夫。”


    馬嬸恍然大悟,“哦,你就是那個漂亮的女大夫啊!房裏的男人怎麽樣了?”


    蛋蛋還在摸洛雲溪的肚子,小心翼翼的。


    洛雲溪隻覺得心裏一片柔軟,她伸手揉了揉蛋蛋的臉蛋,“還成,雖然受了重傷,也不是不能治。”


    “那就好,那就好!”馬嬸鬆了一口氣……


    房間裏,厚重的紗幔下,鳳驚羽卷翹的長睫顫了顫,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昨晚,他做夢了。


    夢到洛雲溪站在她的床頭,輕柔的告訴自己:她沒事,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事,要他撐下去——


    可是睜開眼睛,紗幔外麵,還是破敗的橫梁。


    美夢終究還是會醒。


    他的洛雲溪,他未出生的孩子,都在那一場爆炸中……


    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攥成了一團。


    恍惚中,好像有個熟悉的聲音隱約的從門外傳了進來。


    這個聲音——


    鳳驚羽幾乎是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一把掀開被褥,光著腳就站了起來。


    那個熟悉的聲音支撐著他,飛快的朝門口“跑”了過去。


    與其說是跑,不如說是搖搖晃晃的走過去。


    每一步,都幾乎要耗盡他畢生的力氣。


    直到他再也沒有力氣,靠在門框之上。


    抬眼看去,一道魂牽夢縈的背影正靠在院門扣的榕樹下,她腳邊依偎著一個黑不溜秋的嬰兒,對麵站著一位上了年紀的大嬸。


    她歪著腦袋,語氣裏麵帶著悲傷和疑惑:“馬嬸,他們都說我相公死了。但是我不信,他答應過要照顧我一輩子,寵著我一輩子的。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守信用的男人,如果做不到的事情,他絕對不會跟我承諾。他怎麽會死呢,他不可能死的。”


    馬嬸望著洛雲溪癡癡的樣子,眼眶發酸。


    又是一個癡情種子!


    洛雲溪呆呆的望著腳尖,一邊撫摸著自己的肚皮,“我的寶寶還等著他來取名字呢,我還要給他生好多好多孩子,我要給他一個溫暖的家,我想讓他感受到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溫暖。所以,他怎麽會死掉呢,我不信,我才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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