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一個要求很簡單,那就是,希望李根能痛改前非。


    對於這一點,李根也是答應了,隻是第二個跟第三個,倒是讓李根跟李村長都有些為難了起來。


    張猛接下來兩個要求,一個是希望李根能夠去專業院校進行培訓,對於大棚種植以及相關的技術,能夠有一個掌握,而另外一個要求就是,他必須得拋棄李家村的固有概念,不光是對牛頭村,同時得對整個鄉整個縣,進行統一的付出。


    倒不是張猛有意出難題來為難李根,其實他也是有自己一番考慮的。


    現在的李根,對於大棚技術雖然說的頭頭是道,可張猛不難發現,有很多時候,他的說法都很牽強,就像是對於這個二氧化碳的處理。


    按照李根的說法,那就是在大棚上麵戳幾個小孔,這樣便於裏麵能夠透入新鮮的空氣。


    可這完全就是背道而馳了。


    大棚之所以能夠保持恒溫,其用意就是牢牢鎖住了二氧化碳的流失,從而才能使得室內溫度的不變。


    而在頂篷戳幾個小孔,空氣是能有稍許的進入,但這個進入,有跟沒有有什麽區別?


    那麽小的孔,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如果想要引入正兒八經的新鮮空氣,那麽跟沒有弄這個大棚,不是也沒有一點關係嗎?


    反倒是讓大棚裏的農蔬失去了真正光合作用以及雨水的灌溉了。


    單從這一點就不難看出,李根在對於這個大棚技術方麵,也是一知半解,現在雖然有了成品,估計這個成品他也是照貓畫虎似得模擬過來的。


    要想把這個技術推廣出去,必須得經過專業院校的培訓,要不然的話,張猛可不敢冒這個險,要知道,他現在代表的可不是個人,而是幾個村啊。


    至於後麵拋開李家村的觀念,那是因為張猛在為長久考慮。


    在農村有這麽一個說法,再親也親不過鄉親,這裏的鄉親倒並不是指整個鄉,而是自己所在的村而已。


    如果李根學成歸來,還是以李家村為主的話,那麽張猛不是作繭自縛嘛。


    雖說現在他隻是牛頭村的村長,其他村的好賴跟他沒有任何關係,而且他也沒想要繼續往上爬。


    但有一點,周長文、韓謙豐、歐陽振華,這些人可都是跟自己有一定聯係的,正所謂獨樂了不如眾樂樂,既然自己已經把他們當成了自己一個戰壕的戰友,那麽從某個層麵來講,他們的榮辱和自己也是掛鉤的。


    鄭家的態度很明顯,他可以輔助自己做成一番豐功偉績,可類似周長文之流,他們肯定會放棄,也正是這樣,張猛當初才會改變主意,不掛靠在鄭家。


    可同樣的,既然不掛靠在了鄭家,周長文他們肯定得靠自己來維護跟保護吧。


    現在換屆已經是眨眼之間的事情了,他如果不讓縣裏有一些成績,這些人的位置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屆時不管對於張猛還是周長文他們,都是不一個好現象。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張猛才需要對全鄉,甚至全縣進行考慮,同時他的這個提議,也間接的已經把李根拉入到自己的陣營中了。


    說起來也可笑,幾個月前,李根還剛剛在蓄水池裏下毒,讓自己整個魚塘頃刻間毀於一旦,同時損失了上百萬,可幾個月後的今天,自己不但間接的把李根給救出來了,同時還要把他拉入自己的陣營,說出來,還真是沒幾個人相信。


    可事實就是事實,這一切已經是擺在眼前了,就算你不相信,那也沒轍不是。


    當然了,張猛的這個提議好是好,可同時也讓李根以及李村長頭疼。


    他們頭疼的有兩點,一個是學費問題,要知道,上這種私立院校,那學費可是貴得離譜,別說是李根了,就連李村長估計都出不起。


    還有一個就是拋下李家村守舊的思想,這也是讓他倆為難了。


    而張猛見兩人遲遲沒有給出答複,他心裏了然,於是就笑了笑說,“李叔,還有李根,我話就說到這個份上,至於你們怎麽決定,那是你們的事情了,相信你們也清楚,現在大學生遍地都是,我是很想要給李根這個機會,不過把不把握,那就是李根你自己的事了。”


    “大家合作的話,就是建立在誠信上麵,我付出了,你自然需要聽我的話,當然,我的為人相信你們也都清楚,不會讓你們去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跟鄉裏還有縣裏的關係,不得不為整個鄉整個縣來考慮,另外如果你們對於這個學費問題有點為難的話,我可以先幫你們墊付這筆錢,但咱們一碼歸一碼,借條還是得寫的。”


    “不過不用擔心,隻要李根能夠拿到相關的資格證書,那麽這個錢就不用還,你們看,怎麽樣?”


    就像張猛所說的,他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那麽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畢竟李根當初可是坑害了他上百萬的人,現在自己還能好心幫忙,這就已經很不錯了。


    李村長想了想倒是覺得沒什麽問題,於是就把視線看向了李根,畢竟這件事,他才是最終的決策者,也是他直接跟張猛聯係的,所以就得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李根想了想,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就像很多勞改釋放犯一樣,雖說李根並沒有判刑,但也算是進過籠子(鄉下對勞改隊的稱呼)的人,所以在意義上已經不一樣了,在心裏更是自卑。


    這次找張猛,一方麵是自己想要報答人不計前嫌的恩情,而另一方麵,也是想改過自新,讓父親在天之靈能夠有所慰藉。


    張猛的這三個條件,看似有些苛刻,但反過來一想,倒也無一不是在為自己考慮,即便現在的社會,到處都講究那張文憑。


    有文憑就算你沒本事,人都會對你刮目相看,何況他還有點真才實學在裏麵呢。


    不過隨之而來又一個問題,那就是,這種學院,可不是誰都能進的,自己一個小學文化程度都沒有的人,在外人看起來,跟個文盲沒什麽區別,人能收嗎?


    張猛得知後笑了笑說,“我給你打個電話問問吧。”


    說著,他想了想就給周長文打了過去,因為他記得,鄉裏好像就有這麽一個培訓班,周長文一定能有辦法。


    周長文接到了張猛電話,沒等他開口,周長文就說道,“小張啊,我正琢磨著要給你打電話呢,沒想到你就打來了,你現在在村裏還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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