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猛到了王家村,都差不多已經傍晚了,他琢磨著就先去了人王村長的家。


    別說,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到人家裏,看到那直接四開門的大間,張猛當時就有些無語,不虧是望山鄉第一村的村長家啊,這規模,就是比其他村來的牛。


    張猛的到來,是王村長一家沒想到的。


    王村長家剛吃完飯正準備收拾碗筷呢,門口就有人按起了門鈴,原本還有些不耐煩的王村長開了門,見原來是張猛來了,當下就堆起了笑臉,忙想把人給迎進去。


    可隨後一想,家裏還是一桌狼藉的時候,一下子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村裏人其實也是有些講究的,特別是在這禮數方麵。


    就好比去人家裏拜訪,你要是在飯點前去,主人一般都會留你下來吃飯,當然了,如果主人對你這個不速之客不太感冒,那麽就另當別論了。


    不過拜訪也有拜訪的大忌。


    這大忌除了一些家裏有晦氣事以外,飯後去也是不恰時宜的。


    按照這望山鄉的說法那就是,家裏吃剩下來的東西,那都是一些殘渣剩飯,給客人看到了,那是對客人的不尊重不禮貌。


    而客人專挑這個時間點過去的話,那就是有意在為難主人家,當然了,這裏所說的飯點也就是正常的飯點,有一些比較特殊的情況,比如之前有事,沒趕上飯點之類的那就不算了。


    也正是這樣,人王村長才有些不好意思讓張猛進去,而張猛也是在這個時候反應了過來,連忙歉意的說道,“王叔,不好意思啊,在這個點兒來找您,主要是有點急事需要您幫忙,所以……”


    其實一開始當王村長見到在這個時間點上按自家門鈴的竟然是張猛時,就已經心裏琢磨,人是不是專門來找麻煩的。


    畢竟後來他可是聽自己女兒說過,許長秋之前針對張猛,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來源於自己那不成氣候的兒子,而這主意,又是自己女兒出的。


    雖說許長秋現在已經伏法了,但不管怎麽說,這疙瘩還是擺在那裏的,沒解開前,一切都還是有可能的。


    可沒想到張猛竟然對自己這麽客氣,而且還說有點事需要自己幫忙,王村長先是一愣後,急忙就說道,“那個,要不咱進屋說吧,隻是這屋裏……”


    張猛笑著說沒關係後,王村長這才把他給迎了進去。


    不過有門口嘮嗑那會功夫,其實裏麵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隻不過那飯菜的味道還沒有散去而已。


    張猛也沒介意,跟一旁神色有些閃躲的王蓮鳳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後,就跟王村長說道,“王叔,我想跟您打聽下,那個咱鄉裏的那個民間藝術團,現在是不是在你們村?”


    王村長沒想到張猛會突然問起這個事,先是一愣,接著就點了點頭說,“昂,是的,前些天就來了,咋啦,你有事?”


    張猛一聽確實是在王家村,自己沒找錯地兒,也算是放了心,然後就笑著說道,“是這樣的,應該過幾天我那裏要辦一個竣工儀式,所以想請這民間藝術團過去演出一場,就不知道王村長是不是能同意?”


    一聽是這事,王村長的眉頭就有些微微皺了起來,這讓張猛不由心裏嘀咕,這老家夥該不會是不同意吧?


    要知道,王家村這些年可沒少刮鄉裏的油水,以至於其他幾個村,這些年都沒什麽發展,而且之前那許長秋針對自己的事,十有八九跟王家扯不開關係,自己念在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許長秋這個罪魁禍首又被抓了,也就想著這事就算了吧,可現在隻不過是讓本來巡演到王家村的民間藝術團到自己牛頭村演出一場而已,自己又不是讓人常駐在那邊了,看他為難的樣子,張猛心裏就一肚子的不舒服。


    也正是這樣,他直接就有些不悅的問道,“王村長,大家好歹也是鄉裏鄉親的,這點忙相信也沒什麽吧,再者說了,我這也隻是請人去幫個忙救個場而,按照這往年的慣例,人可是要在你們這待上整整一個禮拜的,怎麽了,這前前後後也就一天的時間,你都不願意?”


    王村長知道張猛是誤會了自己意思,忙解釋道,“張村長,您誤會了,您真的誤會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看向了自己女兒,希望人幫忙給解釋一下。


    確實,現在的張猛,王村長可惹不起,別說是讓那什麽藝術團去牛頭村演出一場了,就算張猛現在要求這藝術團以後常駐在牛頭村,隻要人答應,自己也不會說二話。


    可事情並不是張猛想的那麽簡單啊,隻是這裏麵的細節問題,他現在一著急,也確實是說不清楚,於是這才想讓王蓮鳳幫忙給解釋一下。


    王蓮鳳自打回了娘家,整天就在家裏鬱鬱寡歡,畢竟自己男人進了局子,雖說這是人咎由自取,而且也跟人斷了關係,但畢竟是多年的夫妻,就算沒有感情起碼也有親情在裏麵,以至於王村長琢磨著,就跟鄉裏的民間藝術團團長聯係了一下,希望他能看到自己這多年結識的份上,在團裏給自己女兒安排點事做。


    一來能讓她到處跑跑散散心,二來多少也能賺點生活費。


    人藝術團的團長倒也是個和善的好人,在知道王蓮鳳的遭遇後,也是點頭答應了下來,所以現在的王蓮鳳,已經算是民間藝術團的一員了,裏麵的事情,她知道的還是要比外人清楚一些的。


    王蓮鳳看到自己爹那著急的樣,於是就跟張猛解釋了起來。


    聽完解釋,張猛才知道,原來是自己錯怪了人王村長,一邊給人賠禮道歉,一邊就詢問起了王蓮鳳,“那個,蓮鳳姐,您說這團裏的頂梁柱得了怪病,那也不至於整個團都演出不了了啊,不是還有其他成員在嗎?”


    見張猛問的真切,王蓮鳳索性就把實情給說了出來。


    原來這民間藝術團,表麵上看起來,大小事務都是那團長一個人拿主意,可實際上,正兒八經當家作主的,還是那個叫夢婉兒的頂梁柱。


    別看夢婉兒今年也就二十出頭,比張猛大不了幾歲,可人有能耐著呢。


    據說現在民間藝術團能有這麽高的知名度,有一大半的原因都由於她的存在,逐漸的,她在團裏的威望也攀升到了一個高度,甚至超越了團長。


    而團長也樂於見到這一幕,就把大權全部交給了她。


    好在夢婉兒沒什麽野心,不要讓的話,這傻團長,現在估計都已經被掃地出門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團裏的一些製度,巡演的次序什麽的,都得人夢婉兒來定奪,久而久之,團長就成了擺設,甚至可以說,在團裏就沒了話語權,隻有夢婉兒說的話,才能有人聽。


    而現在這夢婉兒一病不起,整個民間藝術團簡直就類似於癱瘓的狀態,這也正是為什麽王村長左右為難沒有立即答應張猛的原因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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