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關心這鳥的事嗎?」喬神醫板著一張臉從門外進來。


    顧雷霆也隨後走進來,臉色陰沉,看不出喜怒,不過眼睛一直沒有看顧傾之。


    「嗬嗬,爹。」


    顧傾之乖巧的叫一聲,笑的特別甜。


    隻是心裏很沒譜。


    她知道老爺子肯定把她的事告訴她爹。


    隻是她爹是個什麽態度,實在看不出來。


    顧雷霆依舊不搭理她。


    「爹,喝茶。」她麻溜的站起來給倒一杯茶遞過去。


    顧雷霆臉色不變,不過手還是接了茶杯。


    「爹,我瞧你是不是瘦了,這顧家人都怎麽照顧的,怎麽能把我爹照顧瘦了。」顧傾之完全就是沒話找話。


    「嗬,你是說我沒照顧好你爹嗎?」南君突然出聲。


    「額?」


    顧傾之一愣,隨後笑的不懷好意的在南君跟她爹身上轉兩圈,哎喲,她不在的這段時間,似乎南君跟她爹進展不錯啊。


    「南君姑娘還請自重。」顧雷霆嚴肅的說道。


    顧府那麽多下人,自是有人伺候他,結果這個女人厚著臉皮再次住進顧府後,對他的衣食住行,不假人手,全是她一人安排。


    他也說很多次,結果她全然不聽。


    時間長了,不知道是他習慣,還是懶得說,就成自然。


    「你想我怎麽自重?」南君笑眯眯的問道,眼裏的秋波是一波接一波的送過去。


    顧雷霆老臉一紅,默默閉嘴。


    最近總是經不起她的挑逗。


    顧傾之對自己方麵的事,是稍微遲鈍些,但是對別人的還是看的挺透。


    一眼就看出其中的蹊蹺,嘴角透著壞笑,「爹,好事成雙,要不婚事一起辦了吧。」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瞬間引火燒身。


    顧雷霆衝著她一瞪眼,「白修然他知不知道你有身孕?」


    她如今不是一個人,萬事要小心。


    那麽遠的路,一路風塵僕僕趕出來,萬一有點什麽事,該怎麽辦?


    他不是生氣傾之有喜的事,而是擔心傾之身體能不能吃的消。


    「我這不是沒確認嘛,怕有誤。」她尷尬的摸著鼻子。


    「娘親。」白晨軒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他是要當哥哥嗎?


    「咳~,保密啊,哈哈,保密。」顧傾之對著白晨軒做一個禁聲的動作。


    「怎麽?你還想把孩子生下來再告訴他?」喬神醫接話道。


    「我隻怕她是想把孩子養大後,再告訴白丞相。」南君也在一邊調侃她。


    得,她是怎麽說都有人懟。


    唯有不說話才是正確做法。


    「現在是無話可說了嗎?」南君繼續調侃她。


    「行,我錯了。」顧傾之趕緊認錯,「我不該瞞著大家,要打要罰,我接受。」


    晚上的時候。


    白修然拿著一封信,魂不守舍的站在書房門口。


    管家王仁義不解的看著他,少爺好不容易回來,雖然是沒把少夫人帶回來,但是顧家的人也說了,讓少夫人在顧家呆幾天。


    於情於理,也不算過分。


    「王伯,備馬車。」白修然突然出聲,眼中有光亮閃爍。


    「少爺是打算去顧府吧。」


    「不,進宮。」他努力讓自己的手不要太過抖動。


    「額?」


    管家雖然不解,但還是轉身去備車。


    整整一夜,白修然進宮後,一直沒有回來。


    等著雞叫三更的時候。


    顧傾之睡的正香,感覺到一股涼意,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被摟在懷裏。


    「你怎麽過來了?」聞到他身上的墨香,顧傾之含糊的問道。


    身邊的人一直無語,隻是抱著她的動作加大,想來是在平息自己的情緒。


    她又迷迷糊糊睡過去。


    良久後。


    「傾之。」白修然沙啞著嗓子喊道,低頭親吻她的發頂,眼中是化不開的深情。


    自從收到顧府傳來的信。


    他是看了一遍又一遍。


    內心的激動,縱使他滿腹經綸,竟然無從表達他的狂喜。


    當時他真想衝進顧府,抱著她問一問,到底是不是真的。


    驚喜來的太快,他實在沒有想到,她有了身孕。


    其實仔細想想,也不奇怪,一路上她那副懨懨的模樣,整日貪睡。


    隻能怪他太大意。


    最終他是壓製自己的喜悅,去了一趟皇宮,竟然知道這事,那麽接下來就有更多事讓他準備。


    「要不要睡一會兒?」她嘀咕的想要讓開一片地方。


    可惜抱著她的人死死不放手。


    「傾之。」


    「恩。」


    「傾之。」


    「……」


    麵對他莫名的行為,顧傾之無奈的睜開眼睛,屋內油燈還未燃盡,眼前的男人笑的像個傻瓜一樣看著她。


    「這是幾?」她伸出一根手指頭。


    「一。」他配合她道。


    「沒中邪啊。」顧傾之嘀咕一句,隨後伸手探向他的額頭,也不發燒。


    他抓著她的手,寵溺的吻了吻手背,「傾之,我今夜見了聖上。」


    「嗯。」


    「我請聖上賜我一紙詔書,昭告全天下,我要娶你為我的妻。」


    顧傾之打了一半的哈欠頓時停住。


    「修然,你是不是知道了?」她試探的問道。


    他沒有否認,緊緊握著她的手,「日子我也選好了,這個月十七不錯。」


    「嗬嗬,我要是沒記錯,今十三。」


    「傾之如果覺得時間長,十四也是個不錯的日子。」


    她哪裏是嫌長,完全就是太倉促,真當成親跟菜市場買白菜了,帶著錢就好。


    「此事,你跟我爹商量吧。」她可不敢隨意應承,因為肚子裏多一個孩子的事,她是被她爹,老爺子,再加個南君,輪流訓斥一頓。


    「好,傾之,我在來的路上,想到要給孩子取個名字,你覺得叫什麽好?」


    「還早,不急。」顧傾之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好歹這位已經不是第一次當爹,怎麽比她還激動?


    「我想要個女兒,叫白馨怎麽樣?」


    「要是我這胎生兒子呢?」顧傾之無語的瞧著他。


    俊秀的眉頭微微一皺,比起兒子,他真的想要一個女兒,如果真的是兒子的話,「就叫白芷吧。」


    「我有幾個提議,你要不要聽一下。」


    「好。」他點頭。


    「要麽乖乖跟我一起睡。」她都看見他眼底的青影,想必是一夜未睡,「要麽孩子的名字我起,白浪費,白吃,白喝,白花錢,你可以挑一個。」


    「睡吧。」他聰明的摟著她躺下。


    翌日,皇宮中出一則詔書,瞬間傳遍整個香陵城,當今丞相請聖上作證,他求娶顧家之女,願八抬大轎迎娶過門,並承諾,此生隻娶她一人,此後再無其他人。


    瞬間引起軒然大波。


    多少女子羨慕,多少女子嫉妒。


    更有多少女子暗中哭泣。


    顧傾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正在喝湯,老爺子開的方子,他爹特意讓廚房給熬製的補湯。


    「嘖嘖,我隻當他以前失憶時,對你太過寵溺,沒想到恢復記憶後,有過之而無不及,能請聖上做見證人,全天下,也就你有此殊榮。」南君在一旁調侃道。


    她堅決不承認,她也有些羨慕。


    以前顧傾之失蹤,顧雷霆沒想到要娶她,現在顧傾之回來,顧雷霆依舊還是對她那樣。


    「沒辦法,誰讓我是人見人愛了。」顧傾之厚著臉皮自誇。


    南君白她一眼,「我看你是一點都不擔心,你爹把白丞相叫到書房幹什麽。」


    「這我不操心。」她無謂道,最壞也就是她爹把白修然揍一頓。


    「對了,白府的人早上似乎也送帖子過來,白老太君似乎要見你。」


    「見我?」顧傾之拿勺子的手一頓,「為什麽?」


    「還能為什麽。」南君看著她小腹的地方,挑挑眉,大概白府也是知道情況。


    顧傾之原本是不打算見的。


    畢竟從前跟白府還是有些矛盾衝突的。


    不過既然她跟白修然成親後,還是要見到白府的那些人,早見晚見,早晚要見。


    她讓南君陪她去一趟。


    白府的人現在見她倒是客客氣氣,白老太君也沒為難她,扯著說兩句閑話後,說到當初休書的事上,想替白府的人道歉。


    顧傾之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一見著別人這樣,趕緊表態,以前她也是諸多地方做的不好,大家互相諒解就好。


    有些話一旦說透了,那點疙疙瘩瘩的矛盾就瞬間消散。


    白府的人留著她吃飯,她也沒客套,在白府裏吃有史以來最和諧的一餐飯。


    白修然的娘也是不斷給她夾菜,她都感覺桌上一半的菜到她碗裏。


    最後臨走前,也是白修然的娘送她出門口。


    顧傾之知道她想說什麽,在她開口之前,自己先表明態度,不管以前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情,都是過去的事,以後的日子裏,多多關照就好。


    「來之前,我還擔心你跟白家又產生衝突,現在看來,是我多慮。」


    坐在馬車上,南君慢悠悠的說道。


    「我又不傻,人家都表現誠意,我還能不依不饒。」顧傾之劃動著手腕上碧玉的鐲子,心情很不錯。


    「哼,我看你是收人家鐲子,才不好意思的吧。」


    白老太君把這個鐲子給顧傾之的時候,白府中那幾個院裏的夫人可是吃驚不小,看鐲子成色極好,想必是非常珍貴的東西。


    顧傾之不知道,白修然的娘她們怎麽可能不知道,那是白府代代相傳下來的東西,都是給媳婦的。


    她們那一代,白老太君誰都沒給。


    今日竟然給了顧傾之。


    這也算是白府表明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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