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雨蓮震驚的已經說不出話來。


    傻傻的把顧傾之盯著,難怪她不把黃正多放在眼裏。


    以她的身份,莫說黃正多,就連黃巡撫都不敢招惹她。


    可是,今夜,黃巡撫帶著如此多的官兵來對付白丞相他們,就真的不怕殺頭嗎?


    或許,連黃巡撫都不能知道他們的身份。


    樓內,黃勤思的確沒想到,傳說中的監察禦史大人會是赫赫有名的白丞相。


    「先皇在世時,誇你心思縝密,善透人心,看來所說非虛。」黃勤思沉著的說道。


    竟然能洞悉出他今晚就要動手,在他的眼皮底下配合的唱一齣好戲。


    最後,竟然是他掉入陷阱。


    「不過,俗話說的好,強龍不壓地頭蛇,縱使你再聰慧,溧陽城是我的天下,今日你別想活著回去。」他句句透著殺機。


    無論如何,都不會放走一個活口。


    白修然絲毫未起波瀾,「是嗎?」


    「看來白丞相在小視本官。」


    「不,我隻是計算你外麵的人能堅持多久。」他說的平靜。


    黃勤思一驚,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


    「哥,別聽他胡說,他也就那麽幾個人,再厲害也厲害不到哪裏去。」黃正多趾高氣揚的說道。


    他就不信,區區幾個人,還能對付的了這上百人。


    黃勤思疑心一向都重,而且以他的了解,白修然這個人,說出的話從來不打誑語。


    他快步走到窗邊,低頭一瞧。


    下麵空空無也,根本沒有人影。


    「李鐵副。」他大聲喚一聲。


    可惜沒有人回答他。


    再笨的人,此時也發現不對。


    黃正多也跑過去,對著下麵喊幾個相熟人的名字,可惜全無回應。


    起先在外麵圍著的人,現在是有苦難言,誰曾想到幾百個士兵瞬間包圍的場景。


    悄然無息間,就被眾人包圍。


    領頭的將領低聲警告他們一句話,「誰敢出聲,殺無赦,誰敢反抗,殺無赦。」


    那可是戰場上麵沾染血的人,可比他們整日遊手好閑,欺壓相鄰來的狠厲。


    有人剛想不服,剛提高一點音量,不知誰鬼魅出手。


    身首異處,連最後的呼救都沒喊出來。


    瞬間他們嚇破膽。


    那群官兵讓他們抱頭,集體蹲在另一處的牆角。


    哪怕聽到自己的大人叫他們的名字,卻沒敢出聲。


    心中一陣陣後怕,自己大人隻怕這次雞蛋碰石頭。


    「哥。」黃正多此刻說話都打哆嗦。


    外麵好歹也有三四十人啊,說沒就沒了。


    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你到底做什麽?」黃勤思咬牙切齒的問著白修然。


    這一切不用想,肯定是跟白修然有關的。


    白修然清冷的看著他,「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在我未進城之前,我早已安排好一切。在你帶著人來的時候,我也讓我的人去把城門打開。」


    話剛落,一大群的士兵湧進來,瞬間圍住他們。


    剛剛還氣勢洶洶想要對付白修然的人,嚇的都懵了,反轉的太多,讓他們應接不暇。


    黃勤思知道自己徹底輸了,隻是還想做最後垂死的掙紮。


    「動手。」


    哪怕他知道此刻的反抗毫無意義。


    這一夜,溧陽城的百姓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他們按照往常起來的時候,見到不少士兵在城內走動,才察覺異樣。


    等到官府的告示貼出來。


    眾人噓噓不已,霸占整個溧陽城這麽多年的人,竟然一夕之間,丟了性命。


    坊間流傳,這一切都是那個傳說中的監察禦史所為,當場斬立決。


    一時間,這位傳說中的人物更是添上神秘色彩。


    百姓都說,如果哪個官敢欺壓百姓,這位禦史大人就會出現,替百姓除害。


    半月後。


    顧傾之打著哈欠睏乏的靠在白修然的肩膀上,「我到現在都沒有想通,你是怎麽知道客棧的人想對我們不利?」


    不僅她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


    礙於身份沒敢問出來,這會兒顧傾之問起,紛紛支起耳朵。


    「因為那家客棧幕後的老闆就是黃勤思。」白修然寵溺拉著她的手解釋道。


    「我去。」


    她爆一句粗口,瞪大眼睛,「你連這都知道?」


    「不僅是這家客棧,溧陽城還有一些他們的產業,我全部都知道。」


    「嘖嘖嘖。」除了這個詞,顧傾之找不到其他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本來就打算慢慢收網,正好晨軒他們把黃巡撫的那些冊子找到,就更加不用找其他證據,依法懲治便好。」


    「哎,那個黃巡撫遇見你也夠倒黴的。」這是顧傾之最後總結的一句話。


    這不僅是她的心聲,也是眾人的心聲。


    「還困嗎?」白修然笑著問道。


    那晚讓傾之他們呆屋頂,等著他上去的時候,這位竟然心大的睡著。


    好在有人護著,給披了一件披風,沒染風寒。


    隻是最近,顧傾之太容易困,一天十二個時辰,她能睡八個時辰。


    等到香陵,一定讓喬神醫給看看。


    「沒事,我們快到香陵嗎?」她眯著眼慵懶問道。


    「還有一炷香就到了。」


    聽到這話,江庭豪整個人開始坐不住,不停的扭來扭去。


    陳方圓:「江庭豪,坐好。」


    白晨軒:「他那是害怕了。」


    「誰害怕。」被人戳穿心事,江庭豪硬著嘴說道。


    但是小眼神四處遊迂,上次回去,被他爹他娘拿著雞毛撣子狠狠揍一頓,現在回想屁股都疼。


    香陵城門口。


    很多人都站在那裏。


    讓人側目的是,不少人手中拿著一件物什,仔細一瞧,有點像雞毛撣子。


    「顧老爺,你們家商鋪最近的雞毛撣子賣的不錯吧。」陳飛騰笑眯眯的湊近說道,手中的雞毛撣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的敲打肩膀。


    顧雷霆威嚴的臉上沒有表情,死死盯著前方,「我特意交代人定製的雞毛撣子,一次性清除晦氣。」


    他家那個倒黴孩子,短短幾年時間,愣是失蹤不見成常事,讓他心驚肉跳好幾回。


    也不知道是得罪哪路神仙。


    「聽說陳大人最近買好根雞毛撣子回家,是家裏灰塵太大嗎?」南君站在顧雷霆的左側,笑吟吟的問道。


    陳飛騰看著越發美麗的人,心裏感嘆兩句,顧家的人啊,都是好福氣。


    「灰塵大不大,我不知道,隻是最近手生,練練手,你也知道,我家那小子如今再不收拾,就快爬我頭頂。」他笑的危險而含蓄。


    「哼,我家那小子也是一樣。」江正楓冷著一張臉,也站過來,「三天不打,就敢給我上房揭瓦。」


    「其實幾位小少爺挺好。」南君說道。


    「是挺好。」白家的人竟然也來了,「好的都有自己的主意,他爹捨不得揍他,我來。」


    說這話的是白家的那位老太君。


    即使年紀大了,行動不便,可是今日她也讓人扶著過來。


    白瑤的娘也跟著一起過來。


    香陵城也不知道何時形成的規矩,個個拿著一個雞毛撣子等著。


    「先說好,各家打各家的,不要到時候亂打一通。」喬神醫聲音洪亮的說道。


    他打顧傾之可以,但是讓人誤打到那丫頭,他可是要翻臉。


    「哎喲,不行,我眼睛一直跳。」馬車上,江庭豪苦著一張臉說道。


    他怎麽有強烈的預感,前方有殺氣。


    「我也是。」陳方圓附和道。


    白晨軒沒有說話,先是看了白修然一眼,江庭豪跟陳方圓沒準被自己爹揍,他爹就在身邊,為什麽他也是眼皮直跳了。


    「你們幾個不準說話。」白瑤臉色不好,該死的,她眼皮也跳。


    「你們這一個一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香陵城是龍潭虎穴了,回個家至於嘛。」顧傾之瞧著有趣,調侃道。


    結果白瑤不滿的想瞪她,白修然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壓過來,白瑤立馬轉頭。


    哼,有人護了不起,趕明她也找一個。


    「傾之。」白修然握著她的手,不緊不慢的說道:「如果猜的沒錯,等會到香陵,隻怕所有人都來了。」


    「奧。」


    他知道她還是沒有領會他的意思。


    「就跟上回一樣。」他提示一下。


    上回?


    顧傾之努力回想,「雞毛撣子?」


    「對。」


    「嗬嗬。」顧傾之幹笑一聲,「要不我們再玩兩天回去?」


    「我贊同。」江庭豪立馬附和。


    白修然即使再寵她,也不會讓她這會兒任性,她的失蹤,讓很多人都擔心,知道她要回來,大家心裏都是高興的。


    馬車越來越靠近香陵城,一車人,除了白修然,所有人都有些坐不住。


    要來的總是躲不了。


    江庭豪是被陳方圓第一個踹下馬車的。


    「嗬嗬,爹。」他衝著拿雞毛撣子的威嚴男子諂媚一笑,心底把陳方圓罵個狗血淋透,但是嘴上也不吃虧,「陳叔,你也在了,方圓就在車上。」


    「不用你說。」陳方圓淡定的下馬車,直視著他爹的方向。


    陸陸續續的人都下馬車,遲遲不見顧傾之。


    很多人的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馬車上。


    「傾之。」白修然無奈,下車前,顧傾之拉著他的袖子,耍無賴還是不想下車。


    「怎麽滴,出門一趟,還得我們來請?」南君踱著步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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