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宅的路上,我又回憶了一下和小七姑娘在一起的時光。我們一起賭博、一起逃跑、一起澆花、一起上街乞討……那些時光真的一去不複返了嗎,難道她真的能夠忘記我嗎?在她生病的時候我可是沒少照顧她。


    人生有得必有失,想太多隻會自己心累,還不如不去想那些。到了老宅我讓門衛把景宏抬到了他的臥房。我便回到了正廳的休息室。妖姬姑娘竟然不在房間裏,上官婷兒和孫敏兒也不在這裏。


    昨夜熬夜已經夠累了,後來又跟肥頭大耳君打了一架,還喝了酒,現在真的很疲憊,我隻好先躺在床上睡了一覺。


    當我醒來已經接近黃昏時刻了,醒來的那一刻忽然有一種孤獨感。我是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我的前世是誰,我的未來世是誰,我心中所想的人在哪,我的身世之謎又該如何尋找……那是一種孤獨而又略帶疼痛的感覺。


    我從臥房走出來,走出了正廳,來到了庭院之中。黃昏的光芒蓬蓽生輝,照得我有一種恍惚的感覺,朦朦朧朧之中好似有個姑娘向我走來,她戴著麵紗,緩緩的向我走來,我總覺得她的身影那麽熟悉。


    “武神哥哥,你在想什麽呢?”忽然間聽到了妖姬姑娘從背後傳來的聲音,漸漸的把我從幻覺中拉了回來。我一回頭,便看到妖姬姑娘手中拿著一朵小花。


    “沒想什麽,你現在可以走路了嗎,身體還痛不痛,今天吃藥了沒有?”我見她的臉色不錯,想必她的心情也不錯,這樣更有利於她的治療。


    “能走路有什麽好稀奇的,我現在可以圍著桃宅走一圈呢,對了,敏兒和婷兒姑娘正在後花園澆花呢,你要不要去找她們聊會兒,我是走累了,想進去歇會兒。”妖姬姑娘倒是很坦誠。


    “不用,我還是陪陪你吧,要不要去亭子裏坐一坐,我扶你?”我的建議很快得到了妖姬姑娘的肯定。這是我們分開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主動願意跟我待在一起,而且臉上還帶著一絲笑容。這也是她受傷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


    “好吧,那就辛苦武神哥哥了,你看我撿的花兒好看嗎?”妖姬姑娘今日倒是有許多話同我說,我輕輕的扶著她來到了附近的一個亭子內。


    “好看,不過花兒再好看也沒有你好看,坐吧,讓我們一起享受一下黃昏的溫度。”我小心翼翼的把妖姬姑娘攙扶到了一個木凳下。


    “武神哥哥,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麽多,你刺殺孫恩的事我也聽說了,雖然沒有成功,但我還是要感謝你,如果有來生的話,我一定做牛做馬來報答你的恩情。”妖姬越說越讓我覺得她有什麽事瞞著我。


    “妖姬,我不需要你來報答我,我不需要有來世,我隻想今生今世和你在一起,我知道這次錯過了刺殺老賊的時機,但我向你保證,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今生今世一定會替你報仇雪恨。”不知道是誰泄了密,讓她心裏更有負擔了。


    “武神哥哥,我想通了,我不想報仇了,以後你也不要去找他了,我們根本就鬥不過他們,若不是我報仇心切,我的丫鬟們也不會死,都怪我沒用。”妖姬姑娘邊說邊要流淚了,她的情緒很不穩定。


    “別說傻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不過你能想得開我還是很替你高興,報仇的事你就交給我吧,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其實我很想留住她在我身邊,但是我又不想勉強她。就算她留了下來,我也不可能天天陪著她一起玩耍。


    “等我的傷好了以後我想離開中原,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雖然我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你身邊已經有這麽好的姑娘了,我不想跟她們爭,再說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去喜歡你了,因為我的身體已經髒了。”妖姬姑娘的這番話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為她做了那麽多到頭來還是要離開我。


    “難道你此生再也不想與我相見了嗎,你能忘了我嗎,我可忘不了你,如果我想你了該怎麽辦,我要去哪裏找尋你的蹤跡,你可不可以留下來,我願意把整個老宅送給你,隻要你喜歡。”我的話全部出自於真心。妖姬姑娘聽後竟然落淚了,無聲的坐在一旁哭著。


    “我說過我想重新生活,之所以想離開中原,是想忘記你,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了,因為我一見到你就會想起那些傷心的事來,而且我現在就是個廢物,什麽都做不了的廢物,你還讓我留在你身邊幹什麽,讓別人看我笑話嗎,我在你身邊隻會拖累你。”妖姬姑娘說到這兒時已經泣不成聲了。


    “你怎麽可以這樣糟蹋自己呢,誰說你是廢物了,誰說你會拖累我了,就算你離開了中原,你就一定可以忘記我嗎,妖姬,不要哭了好嗎,你越是這樣隻會讓我更難受,別哭了。”我移到她跟前給了她一個擁抱,並且輕撫著她的發絲,安慰著她的情緒。


    “無論怎樣,我們之間是不可能了,希望你也能把我放下,好好去愛護你身邊的姑娘吧。”妖姬姑娘越是這麽說越讓我難過。此刻我又萌生了一個齷齪的想法,那就是希望她的病情可以再延長一點,那樣她就可以在老宅多待一天。


    “我們今天不談這個話題了好不好,你不要再傷心難過了,不然你的傷口會很疼,我們走吧,我帶你回臥房休息。”我拉了一下她的手,她的手很冰涼,她卻有意要躲避似的掙脫開了。


    看著她這樣,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最終我俯下身子來,打算背著她回臥房。因為我知道她剛才哭泣已經浪費了很大的力氣,現在肯定沒有力氣走路了。


    “上來吧,我背你回去,小心一點。”我在地上蹲了好一會兒,勸了她好幾分鍾她才肯讓我背她。


    她的身子很輕,而我卻不敢用力走路,我怕會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口。我們一路上誰也沒有說一句話,這種沉默顯得很孤獨,而我又不知道該張口說些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有時候越想擁護的東西越容易走丟。比如小七姑娘,我很想待在她身邊一起生活,而她卻要跟我恩斷義絕。還有妖姬姑娘,我明明想用一生去守護她,而她卻要遠離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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