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達桃宅時天已經黑了,幾個徒弟們竟然親自跑到廚房裏燒飯了,他們都長大了,都很懂事。


    我尋思著馬上要過年了,大家很久都沒吃過肉了,改天我一定要上山去打獵,給大家開開葷,解解饞。


    我去地下糧倉瞧了一眼,我們的糧食還有很多,可我們一點都不敢浪費。外麵的難民那麽多,我們不也敢隨便開倉放糧。現如今官府都不肯救百姓,我又有什麽資格救呢。可我又不忍心看著山下的難民被活活凍死。


    我決定再出一麻袋糧食救濟一下周圍的難民,我打算在天黑之後帶著我的徒兒們下趟山,把糧食散發出去。我們還是按照老規矩,把糧食分成了若幹份分別放在了小袋子裏麵。


    我知道那些糧食維持不了多久,可我還是不忍心。我的徒兒們伸手都很利索,他們偷偷摸摸便把糧食丟了出去,而且也沒有人發現我們,沒有人跟蹤我們去尋我們的老底。


    白天我們在桃宅院外多移栽了一些大樹,這樣就算有人來也不會發現我們的宅子。這樣給我們的宅子又添了一層保護傘。


    我去後山連續兩天踩點涉獵,可惜都一無所獲。不知道是自己點背還是野獸們都躲起來過冬去了。我隻能守株待兔一次了,終於在春節前一天逮到了一隻大野獸。


    大野獸長相很奇特,以前從未見過這種動物,它的體重足足有一百多斤,夠我們吃上一個月了。由於它的體重太重,我隻能回去找我的幾個男徒兒幫忙,就這樣一路把它抬回了桃宅。


    然後就是削皮,用熱水燙,從野獸身上割下來一塊肉,然後再用開水泡一遍,最後再用熱水煮肉吃。野獸的味道非常有勁道,我們一大家子聚在了一起,享受了一頓人間美味。


    這個時代沒有鞭炮,我便想了一個法子,約莫著晚上十二點時,我們便用搖鈴鐺的方式跨年。


    吃完年夜飯,大家都想聽我講故事,我也隻好再給大家講一段故事了。要講什麽呢,暫且講一下花木蘭替父從軍的故事。


    “你們想不想聽《木蘭辭》,有沒有人想聽?”我隨口問了一句。


    “想聽。”


    “想。”


    “想聽。”


    “看大家這麽熱情,我就給你們朗誦一遍《木蘭辭》。”我也是心血來潮,自己背誦了一遍《木蘭辭》。


    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惟聞女歎息。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亦無所思,女亦無所憶。昨夜見軍帖,可汗大點兵。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願為市鞍馬,從此替爺征。


    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旦辭爺娘去,暮至黃河邊。不聞爺娘喚女聲,但聞黃河流水鳴濺濺。但辭黃河去,暮宿黑山頭。不聞爺娘喚女聲,但聞燕山胡騎鳴啾啾。


    萬裏赴戎機,關山度若飛。朔氣傳金析,寒光照鐵衣。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歸來見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勳十二轉,賞賜百千強。可汗問所欲,木蘭不用尚書郎。願馳千裏足,送兒還故鄉。


    爺娘聞女來,出郭相扶將。阿姊聞妹來,當戶理紅妝。小弟聞姊來,磨刀霍霍向豬羊。開我東閣門,坐我西閣床。脫我戰時袍,著我舊時裳。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出門看夥伴,夥伴皆驚惶。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師父,講得太好了,有空給我們抄寫一遍吧。”我的大徒兒興奮地講道。


    “劉裕,別老是講故事了,來陪老夫喝一杯,讓我們一起幹杯,一起跨年。”老臧現在消瘦了很多,不知道他現在酒量如何,我也不敢灌他。


    “老臧,你行不行啊,可別說是我把你灌醉,到時候沒搖到鈴鐺可不能怪我啊,來,我敬你一杯。”我跟老臧開什麽玩笑他都不會介意的,因為我已經成為了他心目中應該成為的樣子。


    “就是的,等會兒喝多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叫醒你呢,別喝了義父。”愛親也在一旁勸著。


    “徒弟們,你們想不想玩遊戲,玩遊戲的舉手,為師又發覺了一種新的遊戲。”我都差點忘了在這月明之夜可以借著月光一起丟手絹,或者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在這個年代,做這種遊戲,一定很刺激。


    “好啊好啊,師父待我們玩遊戲吧!”這個時代的孩子真是天真。


    “那我們教你們丟手絹怎麽樣,我們先圍成一圈坐下來,拿到手絹的人站到我們身後去,圍著我們轉圈,然後數一二三之後把手絹丟掉其中一個人的身後……”我都不太記得丟手絹的具體規則了,不過一切規則都是人定的,我不記得的隻好自己更改了,反正沒有人會知道。


    我們玩了幾圈丟手絹之後時間還早,便又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玩這種遊戲需要跑動需要體力,所以我讓愛親坐在一旁去看。而老臧已經喝暈了對著月光睡覺呢。


    “老鷹捉小雞的遊戲要看各自的速度和靈敏度了,誰想當老鷹,誰想當小雞,我們現在分組,老鷹隻能有一個,剩下的全是小雞。”我把遊戲規則跟大家重申了即便。結果男生都想當老鷹,女生都想當小雞。


    “你們不要爭,這樣吧,你們幾個剪刀石頭布,誰贏了誰當老鷹,老鷹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當的,若是抓不住小雞隻能繼續當老鷹,大家聽明白了嗎?”我這麽一說大家異口同聲的回答了一句“聽明白了!”。


    這麽冷的天我們竟玩得滿頭大汗,若不是愛親喊我們該搖鈴鐺了,真想跟孩子們玩個通宵。


    後來老臧也醒了,他是第一個跑去搖鈴鐺的。大家一聽到搖鈴聲,便爭先恐後的去搖鈴了,真是一群可愛的孩子。我和愛親是最後搖鈴的,而且我們是手牽手一同搖鈴,畫麵真的很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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