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姍姍沒有想到白樂天浪漫起來,還真是挺像那麽一回事情的,不過也是夠老土,這個人一看就沒有怎麽追過女人。


    想來也好理解,他往那兒一站就夠了,根本不用追,女人們自然就全蜂擁而上了。


    摸摸肚子,喬姍姍覺得自己剛才吃的是一張張軟妹幣,肚子裏還有半成地方是空的。


    車子開過一條小吃街。


    喬姍姍忙喊,“停一下。”


    白樂天以為出了什麽事情,趕緊靠邊,關切問道:“怎麽了?”


    她笑臉一紅,“我想吃串。”


    車窗外麵煙霧繚繞,金鏈的漢子們正在大馬路上擼串喝啤酒。


    剛吃完最高級的餐廳,她就想吃這個,這是完全沒有買自己的賬嗎?


    “我說你這個女人,是故意來氣我的,是不是?剛才沒有吃飽嗎?”他哭笑不得。


    “剛才的飯太沒有人間煙火氣,吃的是仙氣。我現在想來點煙熏火燎的。”她瞪著眼睛,撅著小嘴。


    白樂天根本無力招架,瞬間投降。


    下車前,喬姍姍將他送的貴重首飾摘下放入皮包,又穿上了風衣,將自己嚴嚴實實給裹了起來。不然實在是太過招搖,容易出事情。


    但即便如此,兩個人還是在人群裏熠熠發光。


    幸虧,時間已經很晚,攤上人不多,金鏈大哥們忙著猜拳喝酒,對他們也就是看個新鮮,沒有興趣盯著。


    喬姍姍熟門熟路喊來了各種烤串,又叫了一瓶啤酒。


    白樂天雙手托腮,相當瞠目結舌,這個女人真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地攤。


    “你為什麽不吃?”她給他倒上一杯酒,送上一串魷魚,“是不是第一次來不習慣?”


    白樂天輕笑,搖著頭,像是有點失望,“這是第二次,不過第一次也是給了你,你竟然都忘了。”


    她衝他白眼,“你的第一次應該你自己都記不得了吧。”


    “你來我公司沒多久,我就被帶來過類似的小夜市,吃的是炒螺螄。人生第一次吃小攤上的東西就是和你,印象相當深刻。”


    他這麽一說,自己才隱約記得。


    這麽一個外表冷峻的人,心卻那麽細,喬姍姍眼裏倒有點對他刮目相看了,相當滿意地給了他一個讚。


    白樂天歎口氣,“我記不得自己的事情,總記得你的。因為你實在告訴我太少關於你的事情。”他端起酒杯,眸底竟都是深情,跟她輕輕碰杯道,“多說一點,我什麽都想了解。”


    喬姍姍這才想起,自己確實太少在他麵前談論關於自己了。


    過去她總是有意無意害怕跟他靠得太近,所以故意避開。


    現在她既然願意對他敞開心扉,便借著兩杯啤酒,把過往自己的種種經曆都告訴了他。


    白樂天時而皺眉,時而沉思,有時又一口悶下一杯啤酒。


    聽她講完,心裏竟然酸楚不已。


    二十多年的功力全被她破了,今晚,他頭一次為一個女人心碎。


    經曆了家破人亡,又大著肚子遭遇了車禍,白樂天隻恨自己當時竟不在她的身邊。


    如果他們能夠早一些相遇,或許她就不用經曆那些苦難。


    “對不起。以後不會讓你受傷。”他有些微醺,說話聲音語調天真起來。


    喬姍姍一看,他竟然不知不覺已經獨自喝了兩瓶啤酒。


    加之剛才的香檳混在一起,酒勁一起發作,竟然讓他有些上頭。


    這真是奇怪的事情,平時他不是沒喝多過,不過至少一瓶白酒下去才有些醉意,今天酒量忽然退步那麽多。


    莫非應了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有她在旁,自己是心醉了。


    可盡管帶著三分醉意,那話聽來卻是格外真誠。


    “好,那以後就麻煩你了。”她話裏像是敷衍。


    白樂天輕輕嗤笑,“你以為我說醉話?嗯,是有點醉,被你灌醉的,你得負責,一輩子。”


    他幹脆耍起來了無賴,喬姍姍趕緊結了賬,“我們走走,散散你的醉意。”


    “這裏你似乎很熟?”白樂天見她輕車熟路往前走著。


    “以前我爸爸的公司就在這兒,他是白手起家,一分一厘都是靠自己辛苦掙來,那時創業,我還小,他時常就住在公司裏,我就跟著他一塊兒在這兒過夜。”


    白樂天看了看她指著的一棟老舊建築,看著早已物是人非,這房子早就人去樓空,廢棄待用了。


    “這樓現在似乎也是閑置,不如我打聽一下,買下來應該也不用多少錢,你可以用來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他很認真提議,倒不像是酒後胡說。


    她連忙搖頭,“算了,買到了樓又怎麽樣,回不到過去,還是要往前看。”


    “不如我們進去看看。”


    “有什麽好看,不過就是那樣。”她實在不想惹麻煩,門衛室裏還有保安。


    “我想看看,你小時候住過的地方。”他固執地抓著她手,由不得她抗議,就給拽到了大門口,好巧不巧,保安是個上了歲數的老先生,對著電視正在打瞌睡。


    白樂天簡直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拉著喬姍姍的手大搖大擺走進了空無一人的大樓。


    不過大樓裏連電都沒有,伸手不見五指。


    喬姍姍剛反應過來,就來不及,自己整個身體被白樂天給壓在了牆上。


    原來他又是醞釀著幹點壞事,根本不是來幫她回憶過去的。


    “你個騙子。”她小聲罵道。


    “不是騙你,是正好沒電,別浪費了這麽好的地方。”


    黑燈瞎火,沒有旁人。確實是一個好地方。


    可他們又不是熱戀裏的小朋友,不能回家親熱。他怎麽饑渴成這副樣子。


    “你怎麽…”後麵的話被他吞進口裏,喬姍姍沒得空隙抗議,嘴巴早就被他封住。他貪婪地吸著她的舌頭,這五年來的的思念都被他傾注到了這個吻裏,或輕或重的啃噬,像是狠狠地補償他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剛才的樣子,喝過一點小酒目光如幽雪,臉頰卻是一片蜜色,簡直是在誘惑白樂天。


    夜色下更是美麗奪目。


    終於,她也慢慢回應他的探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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