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幼稚,人家想他的位置已經不止一個星期了,好不容易逮著這個機會,當然要快點下手才穩當啊。”


    “可他們畢竟是父子…”


    “那又怎麽樣呢,本來他們關係就不和,老總裁心裏麵可偏心小兒子了,這回找代總裁也八成會讓小兒子上。”


    原來公司裏竟然已經開始醞釀起了一場風暴。


    白樂天到底在那裏還沒有定論,白欽於不一心一意尋找他,反倒是已經急不可耐要將白文卿送上總裁的位置。


    這算是什麽狗屁父親,簡直毫無人性可言。


    喬姍姍用力摔了車門,也不管別人用驚異的眼神看見她。


    徑直走向兩位同事,原來是兩個公司的高層。


    見了喬姍姍那副憔悴的容顏,她們便明白了她現在的心情,對她露出尷尬的笑容。


    等她走遠後才搖頭說道,“本來以為她還真有機會上位,現在呢,搞不好她人財兩空。老總裁也不會容她。”


    真是一夕之間什麽都變了。


    公司裏的氛圍也有些微妙。大家見了喬姍姍,都像是藏了什麽心事不能跟她說。


    總有些躲躲藏藏的意味。


    這裏頭的文章,自然是跟剛才在停車場裏聽來的一席話有關了。


    白樂天的辦公室大門緊閉著,喬姍姍推開門進去,裏麵依舊整潔幹淨。


    綠植還是照樣盛開,窗外的景色如她每次進來所見到的一樣。


    唯有裏頭的人現在不知去向。


    她忍不住又要落淚,趕緊閉門退了回來。


    坐到辦公桌前,努力集中精神開始處理郵件。


    “喬秘書,你今天來上班了?”


    露出關切眼神的是茶水間的一位大姐,“你臉色不大好,還來幹什麽,回家休息休息。”


    喬姍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謝謝,我還是出來工作比較好。”


    大家一臉惋惜,歎一口氣,還想說點什麽,聽見電梯到達,有人從裏頭出來。


    現在正是同事們到達公司的高峰期。


    見了別人過來,阿姨趕緊扭頭走開了。


    喬姍姍明白,她是白樂天的“情婦”嘛,如今“改朝換代”在即,她自然成了人人急於撇清前朝,向後朝表現忠誠的第一個犧牲品。


    她忽然覺得極其泄氣,什麽事情也不想做。


    這麽的集團也許很快就將易主,到時候自己的結局一定是被趕出去。而白樂天辛苦經營的心血也終歸落入小人的手裏。這一切想來都令她頭痛欲裂。


    “上午九點半就要開董事會,董事會的成員馬上就全部都集中到這層樓上來了,你還那麽悠哉?”


    是人事部的同事在巡視,提醒大家注意儀容儀表,務必在大佬們麵前好好表現。


    繞了一圈個個都提醒了,唯獨將喬姍姍這裏漏了。


    她已經沒有心思來在乎這些東西了。


    這些懂事裏大部分平時不露麵,今天忽然開起了董事會,必然就是討論總裁人選的問題。


    果然,白欽於和白文卿同時出現在了走廊上。


    兩個人紅光滿麵,意氣風發,尤其白欽於。不像丟了兒子,更像是中了彩票。


    喬姍姍一陣惡心。


    見到她,白欽於用一根手指點了點,“喬秘書,立刻衝兩倍咖啡進大會議室。”


    她冷笑一聲,此時此刻還有什麽可怕的。等白文卿一上位,自己也是走。不如讓自己痛快些。


    “你這是什麽表情?一個秘書對於上級交給的工作竟然充耳不聞,你是不是不想幹下去了。”白欽於氣勢洶洶道。


    周圍的人都不由側目。


    喬姍姍連和他生氣的力氣也沒有,輕聲道:“就算我想幹下去,你們也早晚想辦法讓我走人。”


    “嗬嗬,原來你也有些自知之明,我還以為你隻會勾引上司。”白欽於不遺餘力地譏諷著,這就是從前白樂天在公司裏最喜歡的人。


    那麽他就要當著所有人的麵罵得她自己離開。


    喬姍姍白他一眼,“好過你們兩個冷血動物,連自己親人的安危都不擔心,隻想著搶奪那點權力。”


    兒子失蹤,父親本該焦急擔心,這才是人之常情,白欽於是毫不避嫌地要將白樂天的總裁位置拿下。公司裏的人也早就對他的這種做法頗有微詞,隻是迫於他的地位,都不敢吭聲,連在公司裏悄悄討論一句也不敢,生怕被白欽於的眼目給打了小報告。


    現在見喬姍姍這麽口無遮攔講了出來,不少人都覺得心中暢快了不少。


    她竟敢那麽張狂,白欽於臉色驟然變得陰冷,“看來你已經乖張至極了,敢在公司裏那麽放肆地和上級講話,我不是白樂天,決不能能放縱你這種害人精留在公司。”


    他轉過頭,對著人事經理道:“陳經理,現在就給她辦離職手續,一分鍾也不要耽誤。”


    陳經理忙點頭,皺著眉向喬姍姍道:“喬秘書,你現在把東西收拾一下吧,跟我去人事部辦理手續。”


    白欽於抬著下巴,睥睨著她,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向了會議室。


    在那裏,早就有一群董事會成員在等待著他。


    他帶著白文卿姍姍來遲,擺足了架子。


    寬闊長圓的會議桌留下了主人的位置給他們。


    喬姍姍在人事經理的催促下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跟著他到了人事部。


    “你們要用什麽理由辭退我?”她眼裏含著一抹譏諷。


    人事經理反應迅速,剛才就想好了理由。


    “曠工。”


    她確實有不少日子沒有到公司,因為種種原因。但是白樂天早就幫她辦妥了正常的請假手續,而平日裏她也盡量在請假後多多加班彌補。


    今天卻用這個理由來被辭退,真是荒唐。


    無外乎是人走茶涼的道理,可是眼下,白樂天究竟走沒走都不確定。


    這杯茶已然是涼到足以結冰了。


    喬姍姍懶得跟他們理論,陳經理也是個雇員,跟他多講也是浪費時間。


    她坐在一旁麻木地看著這一切,他們叫她簽字,她都簽,讓她走,她就起身離開。


    對這個地方她本就沒有什麽留戀。


    隻是那間辦公室還讓她放心不下而已。她抱著收拾好的東西,又回到白樂天辦公室,站在中央環顧這裏的每個角落。


    發生過的片段走馬燈般在腦中不受控製地回放著。


    他的聲音好像就在自己耳邊。


    咚咚咚,忽然有人禮貌地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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