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周來,他對她都是這種冷漠的態度。不免招來各種揣測,有人說他們之間恐怕是沒戲了,喬姍姍的豪門夢要碎了。


    還有年紀大的顯得更高明,看出來他們這是在故意做戲啊,越是冷淡得出奇,就證明他們兩個肯定有特殊的關係。


    喬姍姍聽了不過付諸一笑,她們比她這個當局者可是想得多得多了。


    下班回家,喬姍姍推開家門,第一個看見的竟然是白樂天。


    他正在客廳和福寶兩個打電玩。原來他提前下班是來了她家了,這個人不回家好好休養,跑來這兒幹嘛。


    而秦司儀家過來的阿姨正用一種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著白樂天。


    “你怎麽來了?”喬姍姍問。


    福寶搶著回答:“我請白叔叔來的,我想他了。”


    白樂天隻顧打遊戲,頭都不抬:“怎麽,不歡迎我?不過我今天可是福寶的客人。”


    “我可不敢,不然福寶得跟我鬧個沒完。”她嘴上像生氣,眼裏卻有掩飾不住的高興。


    “阿姨,今天吃什麽?”她順路去廚房。


    阿姨一臉的不高興,她早就覺得喬姍姍是秦司儀碗裏的肉,夾到嘴巴裏是早晚的事情。


    今天哪裏冒出來這麽一個高高大大,看上去一點不輸秦司儀的男人,直接跑到喬姍姍家裏來,還跟福寶玩得那麽高興。


    她還要在廚房裏給這個她東家的情敵做飯吃。


    “隨便吃吃,我就會做那些。”阿姨語氣敷衍。


    喬姍姍自然明白她怎麽了。想來借用秦司儀家的阿姨也有一段日子,雖然他嘴上不說,但肯定也是給他的生活帶去了麻煩。


    何況,阿姨看見了白樂天來她家,免不了回去跟秦司儀說道,也不知她會不會添油加醋。


    是該抓緊時間找一個保姆來代替阿姨了。


    做好飯,阿姨就走了,帶門的時候下手很重。


    “你從哪兒找的這個阿姨?”白樂天詫異,“脾氣那麽大,你不炒了她?”


    “秦司儀家的,暫時來幫忙。”她回答。


    他明白了,難怪自己進門時,這位阿姨的眼神就跟藏了把刀一樣。


    “明天讓她別來了,我讓我家裏的阿姨過來。”他就這麽拍板了。


    喬姍姍怎麽說都沒用。


    吃過飯,白樂天跟福寶兩個人在小房間裏聊著什麽。


    喬姍姍送水果進去,兩個人立刻就不講話了,這明顯是在合謀什麽事情。


    她識相退到客廳裏去。


    很快,白樂天跟福寶兩個到了別,時間卻還早。喬姍姍望了望鍾,才八點不到嘛,為什麽不多待一會兒。


    白樂天出來,穿上西裝。


    “拿上鑰匙。”


    “幹嘛?”


    “跟我出去走走。”他看了看客廳裏她掛的一件外套,取下來放到她手裏,“去不去?”


    她乖乖拿好鑰匙,吩咐福寶在家老實呆著。


    “你不用太早回來。”福寶很滿意地說。


    這個兔崽子。


    喬姍姍包上外套,跟白樂天走到外麵。保持一段距離。


    良久,對方問:“你有沒有怪我?”


    這是什麽意思,她怪他什麽。


    “這一周我沒有怎麽理你。但是在英國我說過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娶你。”他冷清地看著她。


    那些在英國說過的話,如晚上的夜風淡淡撫過。


    “我沒敢當真。”她回答,“所以沒什麽好怪你的,我們本來就什麽關係都不是。”她把手插進口袋裏。


    什麽關係都不是,這話把他在英國的那些信誓旦旦給徹底駁了回來,他走過去,“什麽也不是,可又什麽都是。你在我這兒有位置。”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你要說什麽呀?”喬姍姍有點認不出白樂天了,他講話向來淩厲,今天晚上卻纏纏繞繞了。


    沒走多遠,兩個人就到了小區後頭的小花園,這裏安靜。


    “安娜死了。她是自殺。”


    這是她第一次知道,心頭一鈍,有點痛。


    白樂天自顧自講著,沒理她什麽反應。今天他把該說的都說了,沒什麽好瞞著她。


    他開始講話,滔滔不絕的,喬姍姍靜靜坐在一邊聽著,周圍都是他的氣息。


    這些事情從他口裏被講出,就如同從記憶時空裏再把那些痛苦掏出來,一地血肉模糊。


    “安娜墜樓而死。”


    她不寒而栗,“怎麽會?”


    “醫生解剖了屍體,她的胃裏有致幻的藥物。”


    這些話在喬姍姍聽來猶如一場噩夢,“什麽時候的事情?”


    “你們離開英國的當天。”


    她一下在便明白了,那天在雨裏,他的神色怎麽會那麽悲涼呢,原來他剛剛經曆了那樣可怕的事情。


    而安娜的胃裏又怎麽會有致幻的藥物呢,喬姍姍不懂他們那些恩恩怨怨,卻也明白,她的死絕不簡單。這其中究竟有什麽樣的蹊蹺,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敢在白樂天的眼皮子底下動手,還讓他傷成這個樣子了。


    黑夜中,白樂天英俊的臉上竟然蒙上了一層駭人的戾氣。


    “我的母親也是這樣死的。”


    喬姍姍顫栗得看著他,長大了眼睛,一句話也講不出。


    他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臉蛋,“別那麽害怕,這些事情與你無關。”


    他說得輕鬆,既然與她無關,幹嘛又要講出來,讓她的心髒此刻狂跳不止。


    這是多麽歹毒的陰謀啊,讓安娜的死狀和白母一樣,這樣的敵手根本就是欲要攻心,而且招招往他死穴上打,根本沒有人性。


    難怪前幾天他舉止古怪,總感到他有無盡的痛苦,卻又無從講起。


    如今,她懂了,心裏竟有一陣絞痛,她想自己怕是完了。這個凶狠霸道的男人怎麽偏又有這麽絕望的命運。


    女人總想拯救男人,成為他唯一的慰藉,哪怕為此要赴湯蹈火,都覺得是壯麗的。


    她臉上震驚駭然的神色已經明白告訴他,她聽懂了這件事情中敵手的喪盡人性。


    “所以。”他用手捧起她的臉,“我要你離我遠一點,越遠越好。”


    “什麽?”她兩行眼淚無聲流下。


    真是丟臉,她根本控製不住地哭了。冰涼的淚水被那雙溫柔的大手擦去,然後是他的嘴唇,一點一點把她的眼淚親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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