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良帝著實被氣到了。


    他其實也明白,這些朝臣之所以會針對伽羅,是因為他們看不起女子,認為女子無用,更覺得讓女子出現在朝會上,是對他們這幫朝廷棟梁的侮辱。


    是以,他們才會對伽羅橫挑鼻子豎挑眼。


    但這幫沒有腦子的東西怎麽就不想一想,伽羅是誰的女兒?


    他們居然敢為難她,這不是在打他這個當爹的皇帝的臉?


    自家女兒被針對,本身就有一肚子火氣又被這幫子大臣狠狠在臉上扇了幾巴掌,建良帝能不生氣才有鬼了。


    他冷冷一笑:“朕養著你們,不是讓你們遇到事情隻會擠作一團看熱鬧的,今日回去,以後每人寫一篇三千字的檢討,若明日朕見不到誰的檢討,誰就不要再來上朝了!”


    眾朝臣:“……”


    不是,寫檢討什麽的,那不是犯了錯的小孩子才會幹的事情嗎?


    他們全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家裏大小也是個頂梁柱,竟然還要被罰寫檢討?


    這若是傳出去,他們的臉往哪兒放?


    丞相也是麵皮子一抽,試探著開口:“陛下,這不太好吧?”


    建良帝冷笑一聲:“他們聚眾看熱鬧的時候,怎麽沒覺得有不好?一個個自詡為棟梁之材,可遇到條當街行凶的狗,卻是連這狗是故意撞上人的車的,還是被人丟出來的都看不出來,丟不丟人?”


    丞相還想說話,建良帝眯了眯眼:“看來三千字還不夠你們檢討,那就寫六千吧!”


    眾人:“……”


    丞相麵皮子狠狠一抖。


    他不過是求了個情而已,就平白多了三千字,若是他再開口豈不是,字數要上萬了?


    他頓時不敢再說話,隻能老老實實地應了下來,心裏卻有些委屈。


    這事兒跟他有什麽關係啊他就要跟著寫六千字。


    他當即就把冷瀾之和那一幫子無用的大臣給記恨上了。


    顧湛冷眼看著滿朝文武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雖然這些人全都低下了頭,但他不用看也能猜出他們的眼睛裏閃爍著多麽深重的怒氣。


    哼!


    一幫廢物!


    想為難公主,卻反被公主將了一軍,不思反思自己的無能就罷了,竟然還敢心存怨恨?


    他前踏一步,微微躬身行禮,玉石般清冽的好聽聲音輕易便傳入了場中每一個人的耳朵裏:“陛下,臣認為六千字的檢討不足以表達臣心中的愧疚與自責,明日早朝之時,臣定然會送上萬字檢討。”


    眾朝臣:“……”


    不是,你幾個意思?


    這有你什麽事兒啊你就在那兒表忠心?


    你表忠心就表忠心了,沒必要把字數給加上去吧?


    你一個動不動就不用來上朝的家夥,今兒個說了要送檢討,明日就能借故不上朝,到時候你空口白牙承諾了一萬字,卻什麽都不用幹,可把我們這幫人給害苦了啊!


    畢竟你這條瘋狗都說了要寫一萬,你讓我們怎麽辦?


    寫吧,不甘心。


    不寫吧,堂堂顧典司都承諾了要寫一萬,他們若是不寫,陛下指不定要在心裏怎麽記恨他們,那他們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


    於是這一刻,什麽恨啊愛啊的全都不重要了,不少人當場就構思起了檢討要怎麽寫。


    就連越王和太子,也沒能逃脫寫檢討的命運。


    接下來的朝會上,眾人也沒有心思再為難冷瀾之。


    冷瀾之沒想到顧湛隻說了幾句話,她的耳根子就清靜了下來。


    原本她以為,自己今日定會被穿幾雙小鞋的。


    她忍不住朝著那人看去,卻見那人如同刀削般完美的側臉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建良帝的身上,一記眼神都沒有朝著自己看過來,仿佛剛剛的那一句話,真的隻是對父皇表忠心。


    她說不出心中是什麽感覺。


    這一天下了朝以後,往日裏除了公幹之外隻喜歡鑽營的朝臣們卻是沒了外出的心思,一個個都窩在書房之中絞盡腦汁的想著該如何寫檢討。


    平時喜歡花天酒地的人更是頭都愁的大了一圈。


    各位夫人們看到自家相公/兒子難得安靜本分地待在家裏,一個個直呼祖宗顯靈。


    後來得知這些人今日之所以沒有出去花天酒地,都是因為伽羅公主而為陛下懲罰,不但不怨懟冷瀾之,反而十分感激她,甚至恨不能讓她在朝堂上多懟懟自家相公/兒子,省得他們一天天正事兒不幹,就會出去胡來。


    從勤政殿出來,冷瀾之照例去了一趟景崇殿。


    這幾日太子妃的氣色越發好轉,雖然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精氣神一日比一日足,每次詢問禦醫,禦醫也說太子妃如今狀態不錯,若是一直保持下去,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不需要再臥床靜養了。


    當然,不臥床靜養並不代表她可以像尋常普通的孕婦一樣自由活動,而是說她可以適當的散散心。


    待到春暖花開以後,多欣賞欣賞美景,人的心情愉悅了,身體也好得更快些。


    這算是一個好消息。


    冷瀾之聽得高興,便讓流紗給了禦醫一些賞錢。


    於是禦醫也高興了。


    坐上回公主府的車輦,流紗興衝衝道:“公主,剛才府中來人報,說那條狗的命已經保住了。”


    今晨被撞到的那條狗其實是一條野狗,三四個月大的樣子。


    雖然是條野狗,而且毛色黑灰,不像時下京中的權貴們喜歡的那些寵物哈巴狗一樣毛色雪白、嬌小可愛,但到底是一條生靈。


    冷瀾之不忍心讓它就這樣帶著重傷被凍死在這嚴寒之中,便讓人將那條狗帶回了公主府。


    府中的人得知公主竟然命人特意送回來了一條受傷的狗,自然是不敢掉以輕心,趕忙讓府醫好好醫治。


    好在那條狗受傷不重,隻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能痊愈。


    冷瀾之回到府中,特意去看了看那條狗。


    之前光線昏暗,她看不真切這條狗的模樣,如今見了,發現這狗雖然處在尷尬的生長期,但模樣不似別的狗一樣奇奇怪怪,倒是十分喜慶。


    她心生歡喜,說道:“等它傷好了以後,就留在府中養著吧。”


    眨眼間便快到年關了,來年開了春,全國都要忙著農耕。


    近來,朝會的主題都離不開農耕和稅收。


    冷瀾之正靜靜聽著大殿之上的爭論,有人卻將皮球踢給了她:“公主,您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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