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太子妃覺得冷瀾之的蹭飯要求有些奇怪,不過一想到這兩日探聽到的公主府的糟心事,她便自認為理解了這位小姑子。


    府裏有那麽個糟心玩意兒,換做是她吃飯也不會覺得香,便笑道:“正好我命人煮了點湯。”


    冷瀾之看了桌子上的雞湯一眼,道:“湯水哪裏能填飽肚子?”


    太子妃無奈,隻得讓冷瀾之自己點菜,她則是打算喝完那碗湯。


    冷瀾之搶過了湯碗:“光喝湯頂什麽用?一會兒就餓了,嫂嫂等會兒還是跟我一起吃吧。”


    太子妃:“……”


    看來小姑子受的刺激不小,如此唐突的話都說得出來。


    她越發憐惜,便沒有反對。


    於是冷瀾之點了一桌葷菜。


    太子妃的笑容一僵了。


    她飲食清淡,雞湯對她來說都算是有些油膩的東西了,小姑子點的這些菜,她光是看著就有些想吐。


    某個字眼不能去想,越想她就越反胃。


    終於,她再也忍不住,以手帕捂著口鼻小跑出了房間,到外麵的走廊上幹嘔了起來。


    冷瀾之反而鬆了口氣,對一幹看呆了的太子府下人命令道:“傻愣著幹什麽?快去請禦醫!”


    頓了一下,補充道:“算了,讓流紗去吧,請蔣禦醫過來。”


    蔣禦醫是專門負責給冷瀾之看病的禦醫,便是冷瀾之嫁了人,也還是習慣了讓蔣禦醫看病。


    蔣禦醫的醫術十分精湛。


    最重要的是,她信不過專門負責太子府的胡禦醫。


    太子妃止住吐進屋的時候,流紗已經去請禦醫了。


    太子妃覺得小姑子有些小題大做,但對方也是為了自己好,她便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看著一桌子的重油葷腥的菜色,她胃裏又開始翻湧了起來。


    不多時,蔣禦醫便來了。


    一番細細的把脈診治與詢問後,蔣禦醫輕撫著灰白的胡須道:“恭喜太子妃,是喜脈!已有兩月餘。”


    太子妃猛然僵直了身體。


    在人生不抱希望了的時候,驚喜卻陡然砸了下來,將她砸的回不過神。


    她茫然無措地看向冷瀾之,此時此刻,小姑子是她唯一能依賴的人:“伽羅,這是真的嗎?”


    冷瀾之輕笑道:“嫂嫂若是信不過蔣禦醫,可以多請幾個禦醫過來會診。不過蔣禦醫醫術高超,我想應該不會有錯的。”


    話是這麽說,但為了安太子妃的心,也是為了杜絕某些人從中作梗的可能,冷瀾之還是命人找來了更多的禦醫。


    十來個禦醫聯合會診,便是有心人想要欺上瞞下也沒有機會了。


    果然,十來個禦醫一一診脈過後,都得出了相同的結論——太子妃的確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隻是,她身體不好,胎像不太穩,需要靜養,且不能勞心傷神,更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在禦醫們圍著太子妃轉的時候,冷瀾之讓蔣禦醫查看了一下那碗雞湯,但沒有查出問題。


    冷瀾之暗忖,是她太過緊張了嗎?


    不多時,太子聞訊趕了回來,還帶來了李總管和皇帝、皇後的賞賜。


    太子喜形於色,太子妃窩在他的懷裏,滿臉嬌羞。


    冷瀾之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微微鬆了口氣。


    真好。


    雖然她的婚姻一地雞毛,但能夠守護好兄長與嫂子,也不枉她重新走這一遭。


    禦醫走後,太子妃拉著冷瀾之的手:“伽羅,今日多虧了你,若非你堅持找來禦醫,我這粗心大意的性子,還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能察覺出這孩子的存在。”


    冷瀾之真心為嫂嫂、為這個孩子感到高興:“不管我找不找到來禦醫,這個孩子都在。”


    太子妃還欲追問什麽。


    她總覺得,冷瀾之今日弄得這一出不像是誤打誤撞,反而是在有意引導。


    冷瀾之看出她眸中的疑惑,不給她追問的機會:“嫂嫂,時間不早了,禦醫說你必須要保持良好的作息,我便不打擾了。”


    太子妃看了一眼天色,挽留道:“已經醜時了,你這會兒回去,還得折騰一會兒才能休息,不如就留下來吧。”


    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笑的一臉羞澀:“我這會兒總覺得有點兒不真實,明日你陪陪我,我這心裏才能踏實。”


    索性回去也沒什麽事,休夫的計劃要明日才會進行,她便沒有拒絕,宿在了太子府。


    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早起床,冷瀾之陪著太子妃用了早膳,估摸著等會兒會有客上門,她不厭其煩地叮囑了太子妃好幾次要保重身體,同時也要防範有心人動手,見太子妃每次都態度良好地記下來,便告辭回去了。


    隻要嫂嫂這一胎能生下來,接下來一段時間內兄長這位子就不愁坐不穩了。


    若是能誕下男嬰自然是最好,有了男嬰,那幫言官便無法再以後繼無人為借口逼父皇改立太子,以及逼兄長納妾。


    至於日後兄長登基會不會被逼迫著選秀納妃……那是以後才該操心的事情。


    想到今日要做的事情,她精神一肅,因為睡眠時間太短而導致的頭疼都消散了不少。


    “流紗,俞氏的臉如何了?”


    流紗道:“已經用上好的療傷藥料理著了,昨日我們出門的時候傷口都結了痂,就是還有點兒腫,這會兒估計腫也消了。”


    雖然看著還有點嚇人,但比起那日血肉模糊的臉已經好多了。


    能看得出,是被人精心照料過的。


    隻是,那張臉再怎麽樣也不可能完好如初了。


    馬車緩緩前行,快要到公主府外的時候,車夫忽然道:“公主,駙馬在院外等著呢。”


    冷瀾之一愣,倒是沒想到他這麽早就來了。


    她當初帶走俞氏,便是為了逼沈逸之上門。


    今日這休夫的戲碼,總歸是要有名目才行。


    隻是她沒想到他這麽沉不住氣。


    她還沒有放出俞氏在公主府過得不好的消息,他就巴巴地來了。


    就這麽寶貝那外室麽?


    在意到名譽和他的隱忍籌謀都不要了?


    冷瀾之眸中劃過嘲諷之色。


    車夫問道:“公主,要停下嗎?”


    冷瀾之淡淡道:“若他不擋道,便不用停。”


    彼時天色不算太早,家家戶戶吃完了早飯,該上工的不過才剛出門。


    這條街很清靜,卻也不是無人經過。


    偶爾路過一兩輛馬車或給某戶大戶人家送菜的商販,看到公主府外的對峙,會忍不住投來好奇的視線。


    沈逸之停在了馬車前行的正路上,除非繞行,否則過不去。


    車夫本想繞行,沈逸之卻開了口:“站住!”


    他一開口,嚇了眾人一跳。


    那聲音嘶啞難聽,宛如破敗的風車發出的嘎吱嘎吱的聲響。


    ---


    今日三更送上,以及,明日休夫。


    別嫌作者君囉嗦啊,但一些事情得鋪墊清楚。


    某位童鞋曾經猜測過,尊貴無雙的公主會落得個落魄慘死的下場,定然跟皇權的沒落脫不開關係(看到那位童鞋的分析我嚇了一跳)。


    確實是這麽回事。


    皇權的更替、陰謀之類的,公主必須得將這些陰謀揭露出來並粉碎,否則就算她休了沈逸之,日後的結局也不會太好。


    雖然她隻是一個女子,爭奪皇位的死傷大概率輪不到她,將來誰當了皇帝她都是長公主,但親哥當皇帝和別的後妃生的哥哥當皇帝,是不一樣的,對吧。


    最後!繼續擺碗求五星好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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