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你可真行


    恍惚中,那人抱著我離開包房,出來走廊,我的手突然被人抓~住,楊玲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


    “放下她,你這個傻~逼,你想帶他去哪。”


    “小魚,你醒醒,他不是陸雨澤。”


    楊玲拉著我的手不放,男人不耐煩,一腳就踹開了她,“死八婆,礙手礙腳的。”


    “你……你幹嘛打她。”楊玲的聲音讓我清醒了些許,我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男人咬著我的耳朵說:“哥帶你去開心,別理那些八婆。”


    我掙紮著,想要下來,他卻扣得我死死的。


    “你、你放開我。”我終於認清楚這人,他就是剛才跟著我進包廂的男人。


    “珊珊說你很能裝,但是骨子裏騷的很,還真是呢。”男人猥瑣的笑著,抱著我離開了酒吧。


    珊珊?


    他說的是徐珊珊嗎?


    那個八婆不但誣蔑我,還找人來搞我?


    “你放開我,你這個垃圾!”我劇烈的掙紮,他沒穩住,我從他懷裏直接掉到地上摔的暈頭轉向。


    男人又快速的將我扯了起來,“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又不會怎樣。”


    他拽著我,一路拖到了停車場,酒精讓我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光,剛摔下來的一下,我整個盤骨痛得很厲害。


    男人把我塞進了車後座,砰的一下關上車門,我扶著椅子坐起,腦袋卻一陣暈眩。


    男人還沒坐進車子,突然從後麵飛速的跑來一個人,一把揪住男人的領子,直接往旁邊用力一扯。


    “大雨!”我使勁的拉著車門,可怎麽也拉不開,男人上了防盜鎖!


    隔著車窗,我看到陸雨澤再次撲向那個男人,揮拳就打,男人臉上中了一拳,倒在地上又爬起來。


    “你他媽是誰……”


    話還沒說完,肚子被陸雨澤踢了一腳,他捂著肚子猛烈的後退,跌了個人仰馬翻。


    陸雨澤沒有跟過去,而是過來拉車門,我在車裏大聲的吼“拿車鑰匙”,可他沒聽見,拉了一下車門才知道打不開。


    轉身回頭想要抓~住那個人時,那人已經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停車場。


    我被鎖在車裏,空氣也不流暢,加上喝了酒,不能逗留太久,陸雨澤便沒有追過去。


    他在停車場掃了一圈,對我做了個等待的手勢,便離開了我的視線。


    陸雨澤去找工具了。


    不久,他又折返回來,手是空著的,看來沒找到。


    我的呼吸逐漸變得困難,酒精讓我的意識開始迷糊,我靠著車窗,大口的喘著氣。


    陸雨澤使勁在外麵拉車門,“小魚,別睡,看著我!”


    我實在是喝了太多的酒,剛才被嚇到,隻有那麽一下下是清醒的,現在有陸雨澤在,安全感早已包圍了我,我整個人放鬆下來後,就想睡覺。


    “小魚,小魚,別睡。”陸雨澤使勁的拍著車窗。


    車窗裏的空氣逐漸稀薄,我終於知道,為什麽有些小朋友被遺留在車裏,就算是地下停車場,也會在不久之後離開人世。


    我勉強睜開眼睛,看著車窗外著急萬分的陸雨澤,幸福的笑了。


    我曾經發誓,如果有那麽一天,就算我死,也要死在我最愛的人的懷裏。


    我還記得陸雨澤說,傻~瓜,我倆是鴛鴦蝴蝶命,會在同一天死去,所以,我們都會在對方的懷抱裏。


    陸雨澤拿出了手機,不知道打給誰還是報警,掛了電話後,他突然脫下了外套,緊緊的綁在拳頭上。


    他繞道了另一邊,對著車窗,突然打出了一拳!


    砰的一聲,整輛車顫抖了。


    他接著又一拳。


    我哭了,流出來的眼淚帶著愧疚跟酒精的味道。


    裹著防爆膜的防爆玻璃被擊碎,一粒一粒的玻璃裹在防爆膜裏,像個萬花筒。


    陸雨澤隨後又踹了一腳,把整塊車窗踹開。


    他探進了半個身子,“小魚,手給我。”


    搭上他溫暖的大掌那一刻,我終於,暈死過去。


    我酒精中毒了。


    在醫院昏迷了將近四個小時,掛了兩瓶水,才把酒精濃度稀釋掉,等我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有個男人趴在床邊,隔著空氣,我都能嗅到他疲憊的氣息。


    我的指尖觸了觸他栗色的發梢,他醒了。


    手被瞬間握住,陸雨澤的眼裏,滿是血絲。


    “醒了?感覺怎樣?”他的聲音溫柔磁性,像他的手,那麽暖。


    我抿著唇,看著他纏著紗布的大手,眼淚噗噗的往耳朵滑,“對不起。”


    陸雨澤沉默著,摸了摸~我的頭,倒了一杯白開水,用手摸了摸杯子,覺得太熱,又兌了一些涼水,這才遞到我嘴邊。


    我喝了一點,想要坐起來,他便一手拿著杯子,一手將我扶起,坐到我的身後,成了我的依靠。


    一杯熱水下肚,我才有了點精神,他隨後又把藥片遞來,“張嘴,吃藥。”


    我乖乖的張嘴,把藥吞了,他這才放下水杯,環著我,不說話。


    我也沒開口,鼻子充斥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更多的,是他身上熟悉的氣息。


    過了一會,他終於淡淡的開口,“你先休息會,我去一趟派出所,下午回來接你出院。”


    “派出所?”我嚇了一跳。


    他把我放回病床,嘴角帶著一絲苦笑,“昨天把人家的車給砸了,不去處理一下,你老公恐怕得坐牢。”


    這是屬於刑事毀壞,不過他讓我別擔心,因為停車場有監控,那人也不敢告他,也沒問他要賠償,他就是去派出所簽個字而已。


    陸雨澤剛走,楊玲就鬼鬼祟祟的出現,提著一袋子吃的進了病房。


    “小雨,你沒事吧。”她看上去都快要哭了。


    “沒事,還死不了。”我枕著手臂,看著天花板,“買了什麽好吃的給我。”


    “豆漿玉米餅。”


    “我剛掛完葡萄糖,一肚子都是水,吃不下。”血管多一千毫升的藥水,吃得下才有鬼。


    楊玲抓了抓頭發,自顧自的坐下,啃著玉米餅說:“他怎麽說?有沒有罵你?”


    “沒有。”我催下眼瞼,心裏頭一陣悲戚。


    楊玲驚訝的看著我,“竟然沒有罵你?這麽奇怪。”


    我苦笑。


    他罵我就好了,那樣我的心也會好過一點,可他什麽都不說,附帶一臉的寵溺,下午還過來接我出院。


    楊玲說:“昨天那人被我挖出來了,原來他跟徐珊珊是好朋友,徐敏儀認識的,兩人當時就合著要算計你,是我太大意了。”


    我瞅著她的臉,“你的臉腫了。”


    她摸了一下,茫然的道:“是嗎,我還以為沒事的。”


    “不疼嗎?沒有拿冰敷一下?”


    “當然有,可能敷著敷著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冰袋掉地上,都化水了。”


    楊玲吃完了玉米餅,拿起豆漿,遞給我一杯,我接過喝了幾口,感覺味道怪怪的。


    沉默了一會,我問她,“昨天我不是叫你給李遠風打電話的嗎?怎麽是陸雨澤來的。”


    楊玲一臉懵逼,“我就是打給李遠風的啊。”


    “手機拿來看看。”


    一看之下,才知道,這個死八婆竟然打錯了!


    她就是那麽隨手一點,就點到陸雨澤的電話,燈光昏暗她也沒看清楚,屏幕亮度又低,錯誤就是這麽造成的。


    中午時分,楊玲出去給我買吃的,護士又拿著一袋鹽水進來給我掛上,我這下真的,連午飯都不用吃了。


    “那是張筱雨嗎?”


    “好像是。”


    有人是門口駐足觀望,我聽到自己的名字,抬頭看了一眼,心裏一陣厭惡。


    是徐珊珊跟那誰,陸雨澤的初戀?特麽的,我連名字都記不住的人,竟然就這麽遇到了。


    “你先過去,我等會來。”徐珊珊對旁邊的女人說。


    她點點頭,走了。


    徐珊珊走進病房,抱著手臂把我看了好幾遍。


    我懶得管她,枕著手臂看著天花板發呆。


    “昨晚喝醉了,還差點被男人帶走,張筱雨,你可真行。”她鄙視道。


    我瞄了她一眼,“要你管?”


    “我才不想管,如果不是阿澤半夜三更跑出去,我也不知道發生這樣的事。”


    徐珊珊在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冷冷的看著我,“你明知道伯母還在醫院,陸雨澤一刻都要看著她,你還搞這種事,你的良心不痛麽?”


    我心口一痛,愧疚感更重。


    本想解釋,昨晚本來是給李遠風打電話,結果楊玲搞錯,打給了陸雨澤。


    可一接觸到徐珊珊那眼神,我還是憋住一口氣,不解釋了。


    “連累阿澤就算了,還給他這麽多麻煩,你究竟有沒有一點羞恥之心。”她繼續唐僧模式,“阿姨住院這麽久,你有看過她麽?你連一次都沒出現,阿姨對你可失望了,你知道嗎?阿姨還說,等她出院了,就讓你跟阿澤離婚。”


    “你說什麽?”我皺了眉。


    “離婚,聽不懂?”徐珊珊冷笑道:“你們一開始就是錯誤,你根本就配不上阿澤,何況,在他最需要你時候,你卻沒出現,這段時間,如果不是有我,阿澤早就支持不住了。”


    我咬牙道:“那我還得謝謝你了。”


    “那倒不用,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畢竟我愛阿澤比你愛他,愛的更深,更真。”她不屑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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