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她來了,我好慌


    我們無法逃避放棄與選擇,哪怕是人生中最痛苦的選擇,最殘酷的放棄,我們都隻能逼著自己做出選擇。


    在沒到達陸雨澤他家的時候,我曾經幻想過,他以前說過的員工宿舍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


    路上,我還問陸雨澤,“那是你的單身公寓,還是很多人一起住的?”


    他想了想,說:“三四個人吧,都有獨立房間,絕對不會被人打擾的。”


    “這麽人一起住啊,那廚房跟洗手間都是公用的嗎?”


    “不是,都是配套的,房間很大,裏麵都有洗手間跟衝涼房,廚房是公用的。”


    那還好,我最怕那種共用的洗手間了,男人習慣不修邊幅,撒尿都經常性的撒到外麵,髒死了。


    等我到達陸雨澤家門口時,我看著那兩扇不鏽鋼大門,手裏的行李都掉到地上。


    我轉頭看著陸雨澤,顫聲問:“這就是你的員工宿舍?”


    他點頭,“是的。”


    “你這個騙子!”我咆哮,行李都不要了,轉頭就走。


    他一手拉住了我,“小魚,這是我家,也是你家,你是我老婆,你終歸都要回家的,不是嗎?”


    “是,可是不是現在。”我憤怒的甩開他的手,“你騙了我一次又一次,你以為有別墅給我住我就會感激涕零?你想多了,我不但不感激你,我還討厭你討厭死了。”


    媽的死騙子,騙了我一次又一次,說什麽員工公寓,根本就是自己的別墅。


    再次拐著彎自己是富二代,他這是炫耀還是曬命。


    人性真是複雜,我待他如初戀,他卻當我傻~逼。


    陸雨澤追上了我,再次捉住我的手,低低的說:“小魚,對不起,我瞞著你,也隻是不想你覺得你跟我之間的差距太大,會離開我,所以才……”


    “我現在就覺得我們之間的差距很大了。”我回頭怒視著他,“我用真心待你,你卻用虛情假意來回報,這差距,簡直差了幾億光年。”


    “不是的,我一直都有透露我是、是有錢人的,是你沒發現而已。”


    “是嗎?那你意思是我蠢死咯,蠢的連你的話都猜不透是不是?”


    “不是……我意思是說……”


    “解釋個鳥啊,解釋。”我一腳踹了過去,趁著他跳著離開時,我又往前跑。


    他大長~腿跑的超快,一下就攔在我麵前,大聲的說:“小魚,我把咱媽也接過來一起住,這樣你該原諒我了吧。”


    “妄想,我媽才不要住你這破屋。”


    “那我們搬回村子,跟咱媽一起住。”


    “蚊子咬死你。”


    “我皮粗肉厚,不怕咬。”


    “我媽一點都不喜歡你,說你天生是個流氓相,壞男人。”


    陸雨澤一怔,“她真的這樣說?”


    我得意的揚起下巴,“怕了吧,別以為有錢就很了不起,我媽不是那種愛錢的人。”


    陸雨澤抓了抓頭發,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咱媽當然不貪錢,不過,我之前答應過,買一輛車帶她去旅行,她很高興啊,還給我打電話說……”


    “什麽?她給你打過電話?我怎麽不知道?”我有點抓狂。


    我媽這是搞什麽,為什麽給他打電話都不給我打,還很高興?


    陸雨澤拿出手機,單手點開通話記錄,睇到我麵前說:“你自己看,昨天打的,還讓我有機會就把你帶回家住。”


    我驚訝的下巴都差點掉到地上。


    眯著眼睛看了幾眼他的手機,上麵的確有我媽的來電,明明昨天還打電話給我,讓我找個男人的。


    好尷尬啊。


    我撇著嘴,倔強的說:“我媽沒看清楚你的為人而已,要是她看清楚的話……”


    “我都跟咱媽說了,她已經原諒我了。”陸雨澤又得意起來,“還說,小柔最好別要回來,她怕你不高興,讓我問清楚你做不做後媽才決定。”


    我啊的低呼,終於明白他之前為什麽一直都問我,願不願意當後媽之類的話。


    我的媽,把我賣了?額,出賣了?


    陸雨澤拖著我往別墅走,“老婆,家是需要兩個人經營,隻有我沒有你,我一個人撐不下去的。”


    我被拖進了別墅,雖然還是一肚子氣,可看到小花園那一朵朵怒放的玫瑰花,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


    那是我最喜歡的血紅色的玫瑰,正正好幾個平方,排列整齊的,風一吹,紅色一波一波的往外翻,煞是好看。


    我停住了腳步,陸雨澤在後麵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輕聲問:“喜歡嗎?”


    “喜歡。”


    “我花了好幾個月才弄好的,就為了迎接這一刻。”


    他將我的身體擺正,麵對麵的注視著我,溫柔的開口,“無論前路有多難,我們都要一起麵對,好嗎?”


    我含淚點頭,緊緊的抱著他,心裏卻騰升一股莫名的恐慌感。


    我感覺,我快要失去他了。


    都說一入豪門深似海,我從來沒想過,我接下來的生活,會亂成一團。


    住進別墅的第二天,伯母就登門拜訪,我開始不知道是他的媽媽,還以為是鄰居大嬸竄門。


    “阿姨,您找誰?”工人紅姐在廚房做飯,是我開的門,還是隻開了一條縫。


    外麵的阿姨穿的雍容華貴,翡翠項鏈耳環都是一套一套的,身上穿著中袖粉色套裝裙,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太太。


    她的臉色很不好看,將我上下打量了好幾次,才說:“你就是張筱雨?”


    “是的,阿姨,請問您是?”


    “我是阿澤的媽媽。”


    此話一出,我當場嚇出一身冷汗,立刻打開大門,戰戰兢兢的把她迎了進去。


    跟在她身後,經過那一片玫瑰叢,她突然捂住了口鼻,嘀咕著,“阿澤怎麽種這種花……”


    “他為我種的。”我回道。


    阿姨冷哼了一聲,“明知道我對花粉過敏,還讓他搞這些,你這是不想我來別墅嗎?”


    我再次驚惶,絞著手指很不願意的說:“那我下午拔掉吧。”


    阿姨沒說話,進了屋子,在門口站在沒進去,我愣了一下,腦海一個激靈閃過,慌忙去鞋櫃拿了一雙全新的家居鞋,彎腰放到她的麵前。


    她換上了,走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下,紅姐聽到有客人來,跑出來一看,立刻恭敬的叫了聲:“太太。”


    阿姨點了點頭,說:“紅姐,你照顧我家阿澤,現在還多了一個外人,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就是多了一雙碗筷嘛。”五十多歲的紅姐,臉上一直都是笑眯眯的,“而且小雨小姐還會幫忙做飯呢。”


    “她?會做飯?”阿姨看我的眼神不一樣了。


    我連忙說:“家常飯還是會一點的。”


    紅姐附和道:“是啊,特別是紅燒茄子跟番茄炒蛋,做的比我好吃。”


    “這麽低檔沒營養的東西,以後還是別做給阿澤吃,知道嗎?”


    阿姨並不領情,她根本瞧不起這些家常菜。


    我真的好想說一句,難道陸雨澤是吃燕窩,鮑心翅肚長大的?後來一想,他家這麽有錢,說不定還真的是吃這些東西長大的,還是閉了嘴。


    紅姐跟阿姨拉起了家常,我站在那像個傻~逼一樣,也插不上嘴,便自覺的退到廚房,想看看紅姐做的是什麽。


    結果……


    她竟然在弄鮑魚,還是切絲的那種,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就泡好的,今天開起來漲的好大一隻,還有幾條海參,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弄滿漢全席。


    我對這些高級食材根本一竅不通,別說做了,光是讓我區分鮑魚是幾頭鮑,參是什麽品種這些,我就一個頭兩個大。


    無奈的退了出來,兩人手拉著手在聊天,聊的挺歡的,感情看上去比誰都好。


    我剛想溜回房間。


    阿姨突然叫我,“張筱雨。”


    “誒……”


    “你去做飯,我跟紅姐說說話。”


    阿姨戳中了我的要害,我局促不安的紅著臉說:“我……我不會做那些菜……”


    “你跟了阿澤這麽久,一次都沒做過?”阿姨黑了臉。


    我搖頭,她不高興了,埋怨道:“難怪我家阿澤這麽瘦,你平時都給他吃的什麽。”


    泡麵,菜心炒叉燒,泡麵,鹹魚蒸花腩……人類不都是吃這些長大的麽?我覺得還算高級的了,還有些人沒飯吃呢。


    我當然沒把這些話說出來,選擇沉默不語。


    阿姨板著臉說:“紅姐你去做吧,我可不想阿澤回來時餓肚子。”


    紅姐進了廚房,我被阿姨召喚過去,如坐針氈般坐在她的旁邊,她那犀利的眼神差點沒將我嚇成神經病。


    喝了一口茶,阿姨才開口,“聽說你跟阿澤已經領證了。”


    “是的阿姨。”


    “你們真是不懂事,不知道結婚這種事是要經過家長同意才能做的嗎?”


    我呢喃著,“我們隻是領證,還沒擺喜宴……”


    “你敢頂嘴?”她瞪了我一眼,我立馬閉嘴。


    她又說:“不管你是用什麽方法把阿澤騙到手,現在已經是我們陸家的媳婦,在別人麵前,可別給我丟臉,知道嗎?”


    “知道了。”我低頭乖巧的回應。


    這感覺,就好像回到了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時候,陸雨澤他媽就是個地主婆,而我就是那個被她百般虐~待的小丫鬟一樣。


    心裏憋屈,卻不能發飆,還要一直保持微笑,我的臉都笑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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