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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底下突然傳來一個急切的女人聲音道:“別把肥雞吃光了,撕成兩份,雞屁股給我。”隨著聲音,一個女叫花子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這叫化子身上一件乞丐服打了千千萬萬個補丁,比起李岩曾經見過的全冠清、白世鏡等丐幫人士穿得還要破爛。她的頭發亂糟糟的,臉上也烏七麻黑塗著炭灰,看不出年齡大小,相貌美醜,隻露出一雙精光閃閃的眸子,這扮相使得李岩看不出她的年齡,她似乎非常饞嘴,看著換牙蘿莉手上的肥雞直流口水。


    妓院桌下竄出個女叫化,換了誰也要嚇一大跳,比如李岩、馬尾辮妹子、麻花辮妹子都被這陡然出現的人給驚了一驚,李岩心想:我已經學會了聽風辨器,耳力比常人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怎麽桌子底下藏了個大活人都不知道?此人功夫必定高我數倍。


    唯一沒有被嚇住的就是換牙蘿莉了,她沒心沒肺,渾然不知道驚訝,見到桌下鑽出個人,一點也不意外,笑嘻嘻地就把手上的肥雞整個兒遞給了女叫化子,嘻嘻笑道:“你要吃?那就給你吧……反正我有青菜饅頭吃也行的。”


    女叫化居然也不客氣,伸手將肥雞接過,吧啦吧啦,幾口就吃得隻剩了一堆骨頭。她顯然極為嘴饞,一邊吃,一邊幸福得哼哼,不過吃完之後卻又皺了皺眉頭道:“肥雞雖好,廚子卻一般,這雞的味道差了一些。”


    換牙蘿莉嘻嘻笑道:“我倒是搞不清楚味道,反正雞都是一樣的雞肉味道嘛。”


    女叫化不以為然地道:“這就不對了,雞也有無數種做法,大盤雞、川香萵筍辣子雞、無油口水雞、香鹽焗雞、臘腸魔芋絲燉雞、黃芪烏雞湯、宮爆雞丁、蓮藕炒雞片、香芋幹鍋雞、滑嫩蒸雞翅、醉蟹清燉雞、黃燜雞翅……”她一口氣居然說了上百種雞的做法出來,氣不喘心不跳地道:“這許多雞,味道都不相同,豈能一言以蔽之。”


    “哎呀我的媽啊,雞居然有這麽多做法?”就算是沒心沒肺的換牙蘿莉也被嚇住了,小嘴張得老大,幾個黑乎乎的缺牙洞分外可愛。


    這時李岩卻似乎隱隱想起了什麽,一個貪吃的叫化子,我好像碰上什麽了不起的人物了啊。他突然抱拳道:“這位前輩,可是聞名江湖的九指神丐洪七公?”


    那女叫化楞了楞,扭著道:“什麽九指神丐?我叫洪七公不錯,但我不是九指,也不是什麽神丐。”她一邊說,一邊伸出雙手來,十個指頭髒兮兮的,看來很久沒洗了。但確確實實是十根手指,一根也不少。


    李岩大汗:難道這個扭曲的位麵把洪七公扭成十指了?不對……原著中的洪七公也並不是一開始就是九指。洪七公年輕的時候,也是好端端的有十根指頭,有一次貪吃誤事,她自斷了一根食指,因此才變成九指神丐,也就是說,眼前這個洪七公是斷指之前的。


    洪七公笑道:“話說回來,我可不是什麽大人物啊,你怎麽認得我?”原來此時的洪七公出道不久,還不是什麽江湖名人,


    李岩心中暗喜:碰上洪七公了,這可真是天大的機緣,如果抓不住這個機緣,我不如去死。眼下第一要務,就是從洪七公腦子裏撈點高級武功出來。


    想到這裏,他又啞然失笑,心想:射雕中郭靖、黃蓉與洪七公相遇,郭靖憨厚老實,完全沒想過別的什麽事,黃蓉為了自己的情郎,挖空心思騙洪七公的武功,沒想到來到這個位麵,郭靖還是憨乎乎的,變成了我來取代黃蓉的位置。


    想到了黃蓉,他突然楞住了:不好!黃蓉靠美食騙出洪七公的武功,但我到哪裏弄美食出來?黃蓉在哪裏?不好了,這個位麵裏我還沒見過黃蓉……


    李岩心裏涼潑潑的,如果碰上洪七公這種大機緣,卻因為弄不出美食而丟掉,他會後悔得吃下兩斤廁紙,比鹿清篤還要慘,救命……黃蓉,求你快出現。


    人這東西,往往是不能逼的,越是被逼到抓狂,越是能靈光一閃。李岩也是如此,他此時急得團團轉,靈台卻一下子清明起來,想道:對了,我又何必非要找黃蓉出來?隻要能找到廚藝不亞於黃蓉之人,便可以打動洪七公的心。廚子,廚子……對了,麻花辮妹子曾經在滿清的皇宮裏給我弄了個禦膳房管事的差事,我可以去找禦廚。


    李岩正在滿腦子轉念的時候,旁邊桌上的高年級男生突然叫了起來:“哎呀,老鴇,你這麗春院裏怎麽有乞丐討食?這讓人怎麽有心情玩姑娘?快趕走她。”


    另一邊的桌上也有一個姑娘皺起了眉頭道:“哎呀,髒死了,弄髒我的裙子我怎麽做生意?快滾……”


    洪七公被他們鄙視了,卻也不生氣,笑嘻嘻地道:“今兒這裏開張大吉,我來混了一隻肥雞,也不算白來,走囉。”


    李岩趕緊道:“前輩,這裏不是個吃東西的好地方,而且這裏的廚子也不成,我倒是能做得一手好菜,你若不嫌棄,要不要嚐嚐我的手藝?”


    洪七公大喜,趕緊道:“當然要嚐,快帶我去。對了,不要叫我前輩,我雖然看起來髒兮兮黑乎乎的,其實才二十出頭,你張嘴閉嘴就前輩前輩的,人家沒有這麽老啦。”


    李岩笑道:“那我就叫你饞嘴姐姐,沒問題吧?”


    洪七公喜道:“這個名字好,就這樣叫。”


    李岩站起來就向外走,麻花辮妹子、換牙蘿莉、饞嘴姐姐趕緊跟在後麵,馬尾辮妹子本想找個機會問問韋春花到底是誰贖了她,她是怎麽來的黑木崖,她和李啟明公子是什麽關係,但是李岩走得太快,她也沒來得及問,隻好悶頭跟在李岩後麵。


    隻見李岩走向梅莊,饞嘴姐姐喜道:“是到這個莊子裏做好吃的嗎?”


    李岩點頭。


    換牙蘿莉仰著小腦袋道:“李岩哥哥,你居然會做菜,我一點也不知道。”


    李岩含含糊糊地點了點頭,倒是麻花辮妹子眼珠子一轉,明白了過來,她湊到了李岩耳邊,低聲道:“姓李的,你騙得了別人,騙不過老娘,你肯定不會做菜……你哄這饞嘴乞丐女,不會是想把她騙到沒人的地方,強行那啥了吧?老娘醜話說在前頭,有老娘在,你趁早收起這無恥的想法。要那啥你也選個高檔次的啊,這女乞丐又髒又臭的……”


    李岩苦笑:“你就知道向這方向想,敢不敢想些正經點的東西?”


    李岩帶著眾人走到梅莊外的小樹林裏,對饞嘴姐姐道:“請你在這裏等著,我要去選料做菜,總得要個把個時辰才成。”


    饞嘴姐姐點頭道:“做菜是細致活兒,為了好吃的東西,我等上三日三夜也無妨,你莫要急,一急了火候不到,菜的味道就不美。”


    李岩一把拉起麻花辮妹子,笑道:“你陪我去,給我打下手。”


    麻花辮妹子被李岩一路拖進梅莊,兩人徑直來到麻花辮妹子的三十三號寢室,她不由得奇道:“你不是要做菜?不去廚房,卻來我的房間做什麽?”說到這裏,她臉色大變,雙手抱著胸口道:“難道你想在強推那個女乞丐之前,先拿我做開胃小菜?不要!”


    “我暈,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李岩在她腦門上一拍,然後拖起她的手,跳進了麻花辮妹子專用的傳送牆。


    下一個瞬間,兩人已經來到了滿清的皇宮,身處於麻花辮妹子的房間中,李岩從櫃子裏翻出頭套和太監服,趕緊換上,又讓麻花辮妹子也換好衣服。然後道:“我對皇宮不熟,你帶我去禦膳房。”


    麻花辮妹子這才明白李岩要作什麽,嘟嘴道:“又說自己會做菜,結果又要出動禦廚……那女乞丐是你姘頭啊?還是你打算拿她做姘頭?初次見麵就花這麽大的力氣招待她。”


    李岩伸手在她頭上一敲,哼哼道:“再說廢話,就要你還錢。”


    麻花辮妹子趕緊閉嘴。


    兩人到了禦膳房,一群禦廚正聚在一起賭錢,見到當紅的桂公公帶著另一個公公來了,禦廚們趕緊站起來問安。麻花辮妹子哼哼道:“這位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隻聞其名不見其人,傳說中的禦膳房管事太監,小李子公公,你們的頂頭上司。”


    禦廚們早就知道禦膳房管事太監名叫小李子,但卻從沒見他來過,如今見到他本人來了,當然要討好一番,人人都露出一幅討好的臉色。


    李岩哼道:“咱家肚子餓了,你們有什麽拿手好菜,例如什麽滿漢全席一類的,盡管整治上來。”


    禦廚們心想:這是頂頭上司新官上任燒一把火,考我們手藝來著。


    當下也不廢話,一群禦廚立即撲到了灶台前,禦膳房中各種食材都是現成的,根本不需要到處去找,而且這些食材都是皇家貢品,品質極為優良。鍋碗瓢盆叮叮咣咣,油炸清蒸紅燒水煮,各種美味佳肴傾刻間就擺了滿滿幾十桌。


    李岩假意問道:“這些菜都有個什麽名堂啊?”


    一名禦廚走上前來,恭敬地道:“李公公,這一桌名叫三十二珍,這裏八盤叫做‘山八珍’,包括駝峰、熊掌、猴頭、猩唇、豹胎、犀尾、鹿筋;這邊八盤叫做‘陸八珍’,乃是吃什蟆、口蘑、玉皇蘑、鳳抓蘑、玉米珍、沙豐雞、鬆雞;這邊八盤叫做‘海八珍’,乃是燕窩、魚翅、大烏參、魚肚、魚骨、鮑魚皮……”


    李岩一聽汗水就下來了,厲害,這一桌子就把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裏遊的一網打盡了,這檔次,嘖嘖……


    又一名禦廚走上來道:“李公公,這邊這一桌,叫做頭號五簋碗十二件,包括十二道名菜,分別叫做:燕窩雞絲湯、海叁燴蹄筋、鮮堅蘿卜絲羹、海帶豬肚絲羹、鮑魚燴珍珠菜、淡菜蝦籽湯、魚翅螃蟹羹、蘑菇煨雞、轆皿、魚肚煨火腿、鯊魚皮雞汁羹、血粉湯。”


    又一人道:“李公公,這邊是細白羹碗十件,分別有豬肚、鴨舌羹、雞筍粥、豬腦羹、芙蓉蛋鴨掌羹、糟蒸鰣魚、假斑魚肝、西施乳文思豆腐羹、甲魚肉肉片子湯繭兒羹。”


    李岩翻了翻白眼,後麵的介紹都懶得聽了,揮手道:“統統送到我房間……”話到這裏,突然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有房間,趕緊改口道:“統統送到韋公公房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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