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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岩拿出天平秤,平一指就傻了眼,問道:“這種東西也叫秤?秤不都是一個杆子,前麵吊個托盤,後麵吊個秤砣嗎?你這個是什麽怪東西。”


    李岩對他翻了翻白眼,由於平一指老是跟他為難,所以他對平一指的態度也就不太好了,哼哼道:“平老師,你不懂沒關係,不要亂問,我這個可是非常精確的好秤,用來秤很重東西不太好用,但用來秤很輕的小東西,精確度比咱們傳統的秤要高得多。”


    平一指板著一張臉道:“由得你說,稱得準也就罷了,稱不準,你可是要留級的,自己掂量吧。”


    周圍的學生們也發出一片噓聲,鹿清篤大叫道:“李岩,你少在這裏裝神弄鬼,拿一堆破銅爛鐵出來說是秤,你糊弄誰呢?留級!你這家夥留定了!”


    對這姓鹿的,李岩就更沒好臉色了,冷哼道:“我會不會留級,還輪不到你這廢物來說。”


    鹿清篤被他罵了廢物,頓時大怒,但此時他也不可能衝上台去找李岩打架,隻好怒道:“你小子有種,你等著瞧,楊過不可能一輩子護著你,走樹林時給道爺小心點。”


    李岩陰陽怪氣地道:“我好怕怕!樹林裏等你,不見不散。”


    鹿清篤怒不可竭,他看了看平一指的臉色,見她板著一張臉,似乎不高興的樣子。心中暗想:平老師故意為難李岩,肯定是因為她很討厭這個家夥,我如果出頭趕李岩下台,她肯定會對我有好印象。


    想到這裏,鹿清篤大著膽子跳上了台,道:“平老師,我來幫你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叉下台去,省得讓您看到他生氣。”說完伸手就想去推李岩。


    李岩還沒動彈,平一指那張古板的臉上閃過一抹怒容,文士衫的下擺一晃,纖纖玉足已經踢在了鹿清篤的臉上,將他肥大的身軀踢得飛下了台去,摔在幾丈開外的地方,這才怒道:“你這家夥給我滾遠些,現在是李岩的考試時間,你上台來做什麽,想要搞破壞麽?”


    鹿清篤被這一腳踢了個七葷八素,他還以為平一指會幫他呢,沒想到居然是對他發火。


    這就是鹿清篤**了,平一指雖然對李岩要求十分嚴格,甚至可以說是挑剔,但並不是刻意針對李岩,而是對每一個學醫的學生都很嚴格。她並沒有非要卡住李岩不讓他考過的意思,而是真心實意地想要發掘學醫的人才,嚴格把關考試,鹿清篤不知道她的品性,還以為她是故意整李岩,結果反倒挨了重重一腳,躺在地上哼哼了半天都沒爬起來。


    有了這個小插曲,圍觀的學生們倒是不敢再罵李岩了,場麵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息靜氣地看著李岩考試。麻花辮妹子將她油光水滑的大辮子盤到了前麵來,用嘴咬住,兩隻眼瞬也不瞬地看著李岩,顯然十分緊張。


    李岩拿起了平一指給他的藥方,凝神觀看,藥方名叫“苓薏敗醬湯”,主治濕熱之邪蘊結下焦,膀胱氣化不利。需用藥:土茯苓五錢,薏苡仁四錢,敗醬草四錢,王不留行兩錢,石葦三錢,匾蓄兩錢,瞿麥三錢,滑石三錢。


    這算是一個相當複雜的藥方了,要用到的藥有八味,每一種藥的用量都不大,普通的藥房夥計想要把握好藥的份量當真不易,手一抖就有可能多抓了一點或者少抓了一點。


    李岩不慌不忙地在藥堆裏找出這八味藥,他首先抓起一把土茯苓,這一把抓得極大,滿滿一把,胡青牛和平一指看他這一抓,兩人同時搖頭,心想:李岩這一把也抓得太大了,這一抓起碼有八錢,但這一味藥隻需要用五錢土茯苓啊,難道他真要留級?


    圍觀的學生們注意到了胡青牛和平一指的臉色,心中也在想:看來李岩這一把抓多了。


    卻見李岩並不急著把抓來的土茯苓包進紙包裏,而是將一把藥全都放在了天平秤的一個托盤上,然後拿出五錢的砝碼,放在另一邊的托盤上,隨後李岩開始減少土茯苓,一丁點兒一丁點兒將土茯苓取走,那天平秤本來歪沉在土茯苓這一邊,但隨著藥材減少,它開始慢慢恢複水平,當天平秤完全恢複水平狀態時,李岩停止了調藥,將托盤上的土茯苓取下來,裝入紙包中,提筆在上麵寫下:“土茯苓五錢。”


    看著他不緊不慢,胸有成竹的動作,台下的學生們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種古怪的感覺,那感覺在提醒他們,那包藥是五錢,錯不了,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絕對是五錢錯不了。實際上他們看到胡青牛和平一指凝重的表情,心中也能猜到了幾分。


    李岩將紙包放在身邊,然後又開始抓薏苡仁,接下來再抓敗醬草……沒花多少時間,八味藥全都包好,李岩將八個藥包放在平一指的麵前,笑道:“請平老師來鑒定一下考試成績吧。”


    平一指看他包藥時,心中其實已經有了數,她伸手拿起一個藥包,在手裏掂量了一下,古板的臉上居然也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果然……土茯苓五錢,一點不多,一點不少。”


    又拿起另一個藥包,掂量了一下,歎道:“王不留行兩錢,一點也沒錯。”


    “這包也沒錯……”


    “這包也是剛剛好……”


    平一指為人十分古板,雖然前麵的幾包藥都沒問題,她依然把八包藥都依次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確認每一包都沒有問題,這才點了點頭道:“很好,李岩!這次考試算你過關了。”


    “乖乖隆個咚,豬油炒大蔥。”台下傳來一聲尖叫,麻花辮妹子暈倒在了地上。


    “嘩!”其餘的同學們也喧嘩起來,有人驚叫道:“我輸啦,我押的二十兩銀子啊……”


    “該死的李岩,他居然也成功跳級了,那不是又要和任盈盈姑娘一個班嗎?可惡,我好嫉妒羨慕恨……”


    換牙蘿莉在台下大聲笑道:“李岩哥哥,太好啦,咱們又能一起讀書了,這次還有楊康姐姐一起,好開心啊。”


    虛偽妹子的臉上也露出一片溫柔的笑意:“李公子,恭喜了。”她心中卻在想:一個班好啊,多了不少殺他的機會。


    馬尾辮妹子喬峰在人群中默默地凝視著他,心中暗想:李岩跳上三年級了,我……我也必須跳上去,不然我和他的距離就遠了。


    台上的胡青牛眉花眼笑:“哈哈,平老師,我都說保送他上三年級了,你還非要考試,這不是白費時間麽?”


    平一指哼哼道:“哪有白費時間?通過這次考試,讓我們見到了一種新型的藥秤,這對整個醫學界都有著巨大的意義,隻要將這種秤大量仿製,咱們黑木崖學醫術的學生,都可以解決抓藥不準的大問題,多虧了李岩同學啊!”


    她突然激動起來,握住了李岩的手道:“感謝你為大宋醫學界做出的貢獻,請你把這種天平秤交給我吧,我會將它大量仿製,發給所有學醫的學生使用……當然,學校也不能白拿學生的好處,我這裏有一瓶能解百毒的‘萬毒消’,你拿去玩兒。”


    李岩瞬間傻眼:有必要這麽誇張麽?話說回來,萬毒消什麽的應該是好東西吧,拿個天平秤就能換一瓶回來,大賺啊。


    他正打算說幾句客氣話,平一指握著他的兩隻小手突然飛快地抽了回去,驚叫起來:“不好了,我一時激動,摸到別人的手了,完了,好髒,我得洗手,洗手啊……會得傳染病的。”


    李岩汗道:“什麽情況?我哪有傳染病?不要亂說啊喂!”


    禦姐老師範鬆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道:“別理她,這個呆板老處女有潔癖,不喜歡碰到別人,實在萬不得已要碰人時,也就是給人搭脈時,她也隻伸出一隻手指來碰,所謂殺人也隻用一指,醫人也隻用一指,所以才叫做平一指。她手指以外的地方碰到了任何人,都會這樣尖叫,說什麽傳染病一類的廢話……因為這個原因,這貨三十歲了還沒找到男人,變成老處女了。”


    她話音剛落,平一指就怒道:“大胸怪力女,你在說我什麽閑話呢?我不是找不到男人,而是天下男人皆庸才,不能入我的法眼,而且……男人好髒,碰一下就會染病,要是摟摟抱抱,親親摸摸,那還得了,非病死不可?”


    禦姐老師哼哼道:“少來了,醫生都有些潔癖,麻煩得要死,所以我最討厭醫生。”


    旁邊立即又響起了胡青牛的聲音:“喂,範鬆,說話要注意啊,不要一杆子掃翻一船人,我也是醫人,我哪有潔癖?”


    李岩被這幾個為老不尊的老師搞得一個腦袋兩個大,心中暗想:潔癖呆板老處女,這個位麵的平一指好可怕啊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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