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疼不疼啊?以後小心一點啊。你受傷了我可是很心疼的。”季淵華一直拉著沈婉儀的手不放,拉的沈婉儀的臉都有點紅了:“那個,你能不能放開我的手了。”季淵華猛然一驚,自己剛剛拉著女孩子家的手看了大半天遲遲不放,連忙輕輕地放下,生怕弄疼了她。


    沈婉儀說:“季淵華。我以前一直聽說你不近人情很冷血,可是你看起來很溫柔啊。”季淵華淡淡地一笑,被心愛的人這麽誇讚,換做誰都會春心泛濫的。“那是因為那些讓我冷血的東西不值得我去關心,隻有你,我心上的寶貝才值得我這麽關懷。”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沈婉儀眉頭猛地一皺,他的溫柔,他的細致,都讓沈婉儀想起了她曾經的那個相公,表麵的溫柔下藏著無情。那個曾經讓她深愛的人,親手滅了她滿門……她的眼睛猛地一花,跌坐在椅子上。


    “婉儀,你沒事吧?你的臉色不太好啊。”季淵華連忙走過去。“沒,沒什麽,傷口又有一點疼了而已啊。”沈婉儀連忙解釋,這時窗外走過一個黑影,停在了門前。


    外麵的人看起來欲言而止,望著門內兩人不知所措。“門外何人?”季淵華反應很快,門外微乎其微的腳步聲也讓他察覺到了。“回季公子,我是沈小姐的丫鬟,小姐的傷口要換藥了。”“進來。”丫鬟低著頭把紗布和草藥端進來放在桌上,一抬頭看見了麵無表情的季淵華,心想:這季公子真是玉樹臨門,小姐嫁了他真是好福氣啊。


    季淵華看著這個一直盯著自己看的小丫鬟,感覺到一點不自在,用冰冷的語氣說:“東西放好了,你可以走了吧?”這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見,聽起來更像是命令,丫鬟知道自己失態,羞著臉小步跑出去了。


    “季淵華,你把丫鬟趕出去了,我怎麽辦?我左手不方便給自己上藥啊。”季淵華一看,才想起沈婉儀傷的是右手,而自己剛剛又趕走了小丫鬟。他本是個習武之人,受傷什麽的也是家常便飯,但每次擦藥也是有大夫的啊。


    “我幫你擦。”他蹲下來輕輕地解開沈婉儀手上的紗布,看到一道猩紅的口子,心疼地吹了吹。他抓起一小把草藥,慢慢地放在沈婉儀的手上,生怕弄疼了她。沈婉儀看他那輕柔的動作,喚了一聲“淵華”。季淵華突然抬起頭來,緊張地說了一大串“我弄疼你了嗎?對不起我也沒給人上過藥,我會輕一點的……”


    沈婉儀笑了一下,撩起季淵華的一縷發絲,說:“沒有,你繼續吧,我沒你想的那麽弱。”季淵華笨手笨腳地為她包紮好。籲了一口氣從地上起來。季淵華看看窗外的太陽,對沈婉儀說:“時辰不早了,我家中還有事,我先走了啊。”他推門走出,轉身關門的那一刹,婉儀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不舍。


    他對我這麽好,我又能給他什麽呢?沈婉儀歎一口氣,看看右手纏著的紗布笑了笑,走出門想去透透氣。


    她無心地沿著走廊走,偌大個沈府,讓她走個半天也是走不完的,但在不知不覺下,她還是走到了刺繡坊前,年輕的,年老的繡娘們都乘著豔陽,在屋前繡著各種衣裳。


    婉儀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學好刺繡,給她將來的相公一個驚喜,就找了一個看起來很認真的繡娘,要向她學習刺繡。


    繡娘看看婉儀,說“沈小姐,您的手……”她不在乎地說:“沒事,反正不疼,你們這裏最好看的刺繡怎麽繡?”“回沈小姐,是雙麵繡。雙麵繡繡出來的圖案美輪美奐,栩栩如生。但是難度又極大。”


    沈婉儀咬咬牙,難度大又怎麽樣,這些繡娘個個都能繡雙麵繡,我也能做到啊。她坐在繡娘旁邊,讓繡娘為她演示雙麵繡。


    “小姐呀,這雙麵繡呢,要在同一塊布料中繡出正反兩麵。兩麵完全一樣,輪廓相同,圖案相同……”沈婉儀在一旁點點頭,一開始還擔心小姐會耍脾氣的繡娘已經完全放鬆,就像是在教一個新來的小繡娘一樣。


    “這雙麵繡的秀發很講究。繡時將線尾剪齊,從上刺下,再在離針二三絲處起針,將線抽剩少許線尾,下針時將線尾壓住,連線幾次短針,將線尾藏沒,使正反兩麵都不露線頭。”繡娘一邊說,一邊在布上示範給沈婉儀看。“繡時把針垂直,不刺破反麵的繡線。掌握住排針,按次序非常均勻地排列針腳,不能疏密不當,才可使兩麵相等。”


    沈婉儀看著繡娘嫻熟的動作,看得眼睛都快花了。不過半個時辰,一朵惟妙惟肖的小花已經在繡娘手中的綢緞上綻開,繡娘的工作已經接近了尾聲開始收尾。“藏頭,是將線尾隱藏在最後的針腳中,不能露出線頭。”雙麵繡的規矩實在是太多,沈婉儀覺得自己就是有兩個腦子都記不過來。


    繡娘給了她一塊新的布讓她先練練手,她捏著針,小心翼翼地把針穿過布,又穿回來。“小姐,該快的時候要快,您這樣很耽誤時間啊。”沈婉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速度快了一點點,仍然是很慢。


    繡娘仔細地看著沈婉儀刺繡,是不是提出些指導,直到夕陽西下,快沉入地平線,別的繡娘都已經收拾完回家了,沈婉儀也突然意識到時間的流逝。這時沈婉儀的刺繡也有了些眉目,秀出來的東西也有了樣子。


    “真不好意思,耽誤你這麽久。”“沒事的,小姐開心就好。”經過一個下午的指導,繡娘也消除了沈婉儀會耍性子的憂慮。繡娘讓沈婉儀多加練習。


    每天晚上深夜,都能看見沈婉儀的房裏點著蠟燭,她用受傷的手堅持練習刺繡。終於能繡出了一些小玩意兒。“我要給季淵華一個驚喜。”沈婉儀想著,加快了自己的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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