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輝從石床上站了起來,走到石桌跟前,端起油燈,把山洞打量了一遍,旋即鬆了口氣,說道:“這山洞分明是人工開鑿出來的,並非蟒蛇巢穴。”


    我說道:“山洞是人弄出來的,但是,弄不好後來給蟒蛇霸占住,當成它自己的窩了。”


    我話音沒落,強順使勁抽了抽鼻子,說了句:“還真有股怪味兒,我一直以為是死人味兒呢。”


    我點了點頭,“是有股很淡的腥臭味兒,從咱發現山洞,一直到現在,這味兒就沒散過,我也一直以為是之前幹屍留下的氣味兒,特別是石床這裏,味兒更大。”


    我這麽一說,幾個人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石床上,這時的石床,早就被陳輝清理過了,上麵還鋪著幹草和床單子。


    陳輝的鼻子顯然沒有我跟強順靈光,將信將疑走過去,把床單和幹草全抱了下來。幾個人打眼朝光禿禿的石床上一看,啥也沒有,與其說是床,不如說是一塊長條大石頭,看著應該也有些年頭了,很多邊角的地方被磨的十分光滑,不過,或許因為石床上沒了床單跟幹草的遮掩,氣味兒似乎顯得更大了。


    我蹲到石床跟前,仔細聞了聞,氣味兒好像是從石床下麵散出來的,不過,這石床最起碼有好幾百斤重,而且緊貼著地麵,這下麵要是有東西,應該早就給壓扁了。


    陳輝跟強順也蹲下身子聞了聞,最後斷定,氣味兒確實是從石床下麵散發出來的,我對他們倆說道:“要不咱把這石床抬起來看看吧。”


    強順說道:“這麽大一塊石頭,咱能抬起來麽?”


    我說道:“四個人抬著一頭兒,應該能抬起來,先準備好一塊石頭,等抬起來以後,把石頭塞到下麵撐起來。”


    陳輝說道:“或許是濕潮氣,沒必要追根問底。”


    陳輝顯然沒有我們年輕人的好奇心,不過,他嘴上這麽說,卻也沒攔我們,我到外麵找來一塊石頭,又招呼傻牛一聲,我、強順、傻牛,三個人抬住石床一頭兒,同時一叫勁兒。


    “忽”地一下,石床一頭兒居然被我們三個輕輕鬆鬆抬離了地麵,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怪味兒從石床下麵湧了出來,我連忙閉住一口氣,把預備好的石頭踢進了石床下麵,隨後招呼強順傻牛,一起鬆手。


    三個人同時把手鬆開,就在這時候,叫我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石床居然“嗵”地一聲,嚴實合縫落回了地麵上,我頓時大眼瞪小眼,剛踢進去的石頭呢,應該把石床撐起來才是呀!


    陳輝見狀,連忙說了一句,“石床下麵好像是空的。”


    空的?我錯愕地朝陳輝看了一眼,怪不得這麽輕輕鬆鬆就抬起來了呢,連忙又招呼傻牛強順,再把石床抬起來看看。


    這一次,陳輝親自到外麵找來一塊石頭,臉盆大小,我們三個再次抬住石床一頭兒,一起叫勁兒,石床再次被我們輕輕鬆鬆抬了起來,與此同時,一股怪味兒又從石床下麵湧了出來,又腥又臭。陳輝連忙把石頭塞在了石床邊沿兒,招呼我們鬆手。


    這一次,石床一側被撐了起來,離開地麵二十多公分高,我趴在地上朝石床下麵一看,一眼下去,嚇了一跳,差點兒沒從地上竄起來。


    這也就是我了,換成旁人……陳輝轉身去拿石桌上的油燈,強順跟傻牛學著我的樣子,趴在地上也要往石床下麵看,我連忙衝他們說了一句:“你們別看,裏麵有嚇人的東西!”


    不過,我說的有點兒晚了,強順跟傻牛已經朝石床下麵看了過去,傻牛沒啥,強順當即“哎呀呀”一聲驚叫,騰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大叫道:“裏麵、裏麵有隻大眼睛!”


    不錯,石床下麵,有一隻藍汪汪的眼睛,看著足有雞蛋大小,我剛才看的時候,眼睛好像剛剛睜開,陰森可怖。


    陳輝把油燈拿了過來,問我們怎麽了,強順又衝陳輝大叫道:“道長,石床下麵不知道有個啥東西,黑乎乎的,眼睛可大咧!”


    陳輝聞言,連忙拿著油燈趴到了地上,借著油燈光亮打眼往裏麵一看,我就見他臉色頓時大變,緊張地說道:“不好,這是一條大蟒蛇!”


    啥?我跟強順相互對視了一眼,難道就是霸占道觀的那條蟒蛇麽?奶奶的,原來真的還在這裏呀!


    陳輝話音沒落,從石床下麵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就好像無數鐵鱗片在相互摩擦似的,緊跟著,“嗵”地一聲悶響,石床整個劇烈一顫,下麵的蟒蛇好像用腦袋撞了一下石床。


    這張石床,並不是實心的,裏麵是中空的,就像一口倒扣在地麵上的石棺,大蟒蛇剛好被扣在下麵。


    陳輝連忙招呼我們,“快把石頭拿掉!”陳輝的意思,把撐住石床的這塊石頭拿掉,石床就能把蟒蛇再次扣在下麵。


    但是,我們反應的有點兒晚了,沒等我們過去拿掉石頭,一顆人頭大小的蛇腦袋,從石床下麵鑽了出來,幾個人全都嚇了一跳,不敢再往跟前去。


    蛇腦袋上麵那雙大眼睛陰測測的,冷冷掃了我們幾個一眼,這家夥的眼睛看上去很靈動,跟人一樣,應該不是凡品。


    陳輝頓時大叫一聲,“快走!”


    就衝這顆大腦袋,這蟒蛇個頭就不會太小,人在這種龐大的凶惡生物麵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陳輝一嗓子下去,我們全都回了神兒,強順倉皇失措地驚叫一聲,第一個朝洞外衝去,大蟒蛇這時候,好像剛剛從長眠中蘇醒,似乎還沒鬧明白眼下的狀況。


    陳輝要我跟傻牛先走,他想墊後,那我能答應嗎,我讓傻牛扯上陳輝先走,我來墊後,誰知道,傻牛誰也沒理,走到大蟒蛇跟前,擋住大蟒蛇,傻乎乎地說道:“敢吃我氣氣跟我師父,我打死你!”


    大蟒蛇這時候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傻牛這麽一說,導致它像人一樣,愣了下神兒,隨即抬起頭看向了傻牛,緊跟著,詭異地一幕出現了。


    大蟒蛇居然開口說話了,“你們是什麽人?”聲音很奇怪,低沉帶著甕聲,一聽就知道,從人類嘴裏是發不出這種聲音的。


    陳輝衝我錯愕地看了一眼,他還從沒見過這陣勢呢,不過,陳輝隨即冷靜了下來,謹慎問道:“你就是那隻蟒蛇精?”


    大蟒蛇把眼睛看向了陳輝,不答反問:“木道士呢?你是木道士的同門嗎?”


    “什麽木道士,我們不認識。”我過去把傻牛從大蟒蛇眼前拉開了,傻牛就擋大蟒蛇嘴邊,大蟒蛇要是對他突然發動攻擊,連躲都沒地方躲。


    大蟒蛇看看我們三個,又說道:“那個白頭發的老道士,你們和他不是同門嗎?”


    我跟陳輝對視了一眼,陳輝說道:“我們和那位老前輩不算同門,隻能算同修。”


    大蟒蛇聞言,在洞裏找了找,“他現在在哪兒?”


    陳輝回道:“我們來到這裏時,他已經羽化飛天了。”


    “什麽?死了?”大蟒蛇頓時“呱呱呱”怪叫起來,聽上去就像在高興的大笑似的。


    我走到陳輝跟前,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趕緊離開,這東西,不好招惹。


    陳輝微微一點頭,示意我們倆先走,我又一扯他的衣裳,三個人正麵對著大蟒蛇,一起朝後挪動腳步,不過,挪了沒幾步,大蟒蛇突然止住笑聲,陰測測朝我們看了一眼,“既然木道士已經死了,那我也該出來了,剛好,我肚子也餓了!”言下之意,好像要吃我們。


    大蟒蛇說著,“哧溜”一下,腦袋猛地往前一竄,一節身子從石床下來竄了出來,我一看,這身子,跟腦袋一般粗細,像個小號水桶似的。


    “哧溜”又一下,身子已然從石床下竄出三四米長,石床下麵應該還有,從蟒身的粗細來看,這大蟒蛇至少六七米的樣子,我心裏就是一跳,這麽個龐然大物,根本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我忍不住大叫一聲,“快跑!”反手一推陳輝跟傻牛,把他們朝洞口方向推了一下,誰知道,陳輝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你跟傻牛先走!”


    大蟒蛇這時候再次說話,“你們誰也走不了,姓木的死了,就拿你們血祭吧。”


    “哧溜”一下,大蟒蛇又從石床下來竄出一節身子,看樣子,等它把身子全部竄出來以後,就該對我們發動攻擊了。


    這時候也不好再推讓了,要不然誰也走不了了,不過,山洞狹窄,隻能一個人通過,無奈之下,我隻好跑在了最前麵,陳輝跟在我後麵,傻牛在最後麵。


    跑到洞口的時候,洞口那裏的光線突然一暗,我心裏頓時又是一跳,似乎有人把洞口給擋住了,因為洞口是逆光,那人看不清是誰,我大叫一聲,朝洞口那人撞了過去。


    “咣”一下,緊跟著“哎呦”一聲痛叫,強順的聲音傳來,“黃河,你撞我幹啥呀!”


    就見強順渾身濕漉漉的,手裏還拿著根胳膊粗細的棍子,仰躺在洞口的地麵上,洞外,不知道啥時候又下起了大雨,大雨伴著狂風,天上還電閃雷鳴。


    陳輝和傻牛也從洞裏衝了出來,我衝強順叫道:“你擋著洞口幹啥呢?”


    強順叫道:“我拿家夥進洞救你們呀。”


    我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趕緊跑吧,這東西成了精了,就憑你這根破棍子根本對付不了它。”


    就在這時候,山洞裏傳來鱗片摩擦地麵的聲音,嘩嘩嘩聽著都刺耳。


    “快跑!”幾個人撒腿就跑,強順叫道:“咱往哪兒跑呀!”


    我連想都沒想,說道:“先進大殿裏,把殿門關上。”


    幾個人跑進大殿,合力去關大殿的殿門,強順一邊推殿門,一邊叫:“黃河,你們家不是斬妖除魔的麽,就沒辦法治它麽?”


    我說道:“等我穩住神兒再想辦法,現在先躲起來。”


    強順又叫道:“我算是看出來咧,你們家裏就數你最沒用,你太爺黃河裏殺過龍王爺,你爸在玫瑰泉裏還打死過一條龍,你連個小長蟲都對付不了……”


    奶奶的,這都啥時候,還有心情寒磣我,我頓時叫道:“你自己出去看看,你見過七八米長的小長蟲嗎?”


    元旦快樂,萬事如意!


    感謝發新年紅包的諸位朋友,因為人數太多,就不再一一點名了,不過,我都在心裏記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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