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輝把白線遞給了黑貂,說道:“你到外麵生堆火,把這東西燒掉吧。”隨即,陳輝又補充了一句,“離房子越遠越好,你燒的時候也要小心,站在上風處,別被煙熏著。”


    黑貂點點頭,從陳輝手裏接過白線,扭頭朝我看了一眼,我這時候,被傻牛抱得死死的,一動不能動,黑貂對陳輝說道:“道長,這……這隻黑貂,不能留在這裏,必須馬上放掉。”


    陳輝也朝我看了一眼,沒說話,輕輕點了點頭,黑貂拿著白線從地上站起身,離開了房子。


    強順這時候才注意到我,嘴裏“哎”了一聲,叫道:“誰把這家夥放出來的!”隨後,扭身在屋裏找了找,又叫道:“鐵絲籠子嘞?”


    陳輝連忙衝他一擺手,意思是不讓他出聲,停了一會兒,陳輝走到傻牛跟前,低聲問道:“傻牛,你告訴我,這隻黑貂真的是黃河嗎?”


    “嗯!”傻牛很篤定地點了點頭。


    “啥?”強順聞言,頓時有點兒傻眼了,看看傻牛,又看看陳輝,叫道:“道長,你們、你們在說啥呢?”


    陳輝連忙又衝他一擺手,“你小聲一點。”陳輝隨即看向了我,打量了我幾眼,問道:“你真的是黃河嗎?”


    我愣愣地看著陳輝,不知道該咋回答他了,我當時雖然年齡小,但是心裏很清楚,跟黑貂換身渡劫這個,是在逆天道而行,要是被他們幾個都知道了,應該沒啥好事兒。


    陳輝又問了一遍,“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黃河?”


    我把頭一歪,裝傻充愣地看起了陳輝,陳輝頓時一皺眉,又問道:“你難道聽不懂我的話?”


    我眨巴一下眼睛,還是傻傻地看著陳輝,陳輝等了一會兒,最後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你要是能聽懂我的話,就點點頭吧。”


    我還是看著陳輝,一動沒動,這時候,一旁的強順小聲對陳輝說道:“道長,您弄錯了吧,您看這東西的傻樣兒,它咋會是黃河呢。”


    陳輝扭頭看了強順一眼,“難道外麵那個就是黃河嗎?”


    強順砸了砸嘴,說道:“您不是說黃河要悟道了麽。”


    陳輝說道:“一開始看著像,後來,越看越可疑,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說著,陳輝推開門朝外看了看,又把門合上了,扭頭對傻牛說道:“待會兒黃河回來跟你要黑貂,你不要給他,你就說,你要抱著黑貂睡覺。”


    傻牛一聽,咧開嘴笑了起來,狠狠點了點頭。


    三個人不再議論啥,幾分鍾後,黑貂返回,進屋以後,黑貂首先朝傻牛懷裏看了我一眼,見傻牛依舊抱著我,對陳輝說道:“道長,這隻黑貂,不能留著,必須放掉。”


    陳輝點了點頭,一臉無奈說道:“我知道,隻是……這傻牛一犯起渾來,誰都不認,我這當師傅的也管不住他呀。”


    黑貂聽陳輝這麽說,顯得也挺無奈,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當即把我摟的更緊了,衝黑貂叫道:“我要抱著……睡、睡覺!”


    黑貂聽了一愣,朝我看看,眼珠子旋即一轉,點頭說道:“好吧,我也累了,那我們就早點休息吧。”


    陳輝表示讚同,四個人誰也不再說啥,紛紛躺進鋪蓋裏,我被傻牛摟著,躺進了傻牛的鋪蓋裏。


    一會兒的功夫,傳來了傻牛的鼾聲,傻牛向來都是這樣兒,躺下就著,我在他懷裏使了使勁兒,終於掙脫了出來。


    鑽出傻牛的鋪蓋,就見黑貂從我的鋪蓋上坐了起來,黑貂朝旁邊的陳輝跟強順看看,兩個人似乎也都睡著了,抬手朝外麵指了指,我們倆一前一後走出房子來到外麵。


    屋外,黑貂把我打量了幾眼,小聲問道:“劉兄弟,你沒事吧?”


    我點了點頭,黑貂又說道:“那你快回去吧,回到那片林子裏等我,隻要等到明天晚上,一切都會結束的。”


    我看了他一眼,有點兒不情願,為啥非要回林子呢,那兩隻大老鼠跟那條大花蛇,恐怕還在林子外麵等著我,林子裏,遠沒有這裏安全。


    我搖了搖頭,黑貂頓時著急道:“你必須回去,要是留在這裏,很可能會有危險的。”


    我衝黑貂招了招爪子,黑貂愣了一下,隨即會意,把身子蹲到了我旁邊,我抬爪子在地上寫到:林子更危險,兩隻老鼠一條蛇。


    黑貂頓時一愣,“蛇?”


    我又寫到:對,名叫花太歲。


    黑貂臉色一變,“它、它怎麽也來了?”


    我看了黑貂一眼,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這不都是你招來的嗎?


    黑貂皺了皺眉,“肯定是上次,它們倆不是我的對手,回去搬的援兵。”


    我又寫到:這裏安全,我想留下。


    黑貂連忙一擺手,“不行,這裏沒有我擺下的法陣,我們換身的時候會很凶險,你必須回到林子裏,而且必須在天亮之前回去。”


    我不緊不慢地寫到:回去可以,老鼠跟蛇咋辦?


    黑貂沒理會我這句話,抬起頭朝天上看了看,一把將我從地上抱了起來,說道:“不行了,時間快來不及了,你現在必須馬上回林子裏去,至於老鼠跟蛇,等我們換過身子以後再說。”說著,黑貂抱著我撒腿朝林子的方向跑了起來。


    不過這時候,我肉身的體力早已經透支,黑貂抱著我跑了沒多遠,一個踉蹌翻倒在了地上,我也從它懷裏摔了出去。


    我沒啥事兒,翻身從地上站了起來,黑貂在地上痛苦地滾了幾滾,竟然沒爬起來,看樣子摔的不輕,他咬著牙對我說道:“你、你一個人快回去吧,在天亮之前趕回林子,要不然……我、我可能會渡劫失敗,記住,你在天亮死去,我在晚上複活,快走吧。”


    我不是太明白黑貂後麵兩句話啥意思,不過,看黑貂這時候著急的樣子,我感覺不能再遲疑了,一轉身,撒腿朝林子的方向快速跑了起來。


    別看黑貂個頭不大,跑起來的速度要比人快得多,一眨眼的功夫就是七八米,十來個眨眼就能竄出上百米,但是,黑貂不善於長跑,短距離衝刺還行,快跑一陣以後,渾身乏力,連忙放慢速度歇一歇,心裏不免有些著急。


    眼看著,離著天亮已經沒多遠了,一邊跑,我一邊在心裏暗暗祈禱,別死在外麵,等我鑽進林子裏以後再死,要是死在了外麵,不知道還會碰上啥預料不到的情況。


    天將亮的時候,林子出現了我前方不遠處,我在夾溝的小路上再次加力,希望能在兩隻老鼠和大花蛇發現我之前,衝進林子裏。


    不過也就在這時候,前麵突然傳來一聲大叫:“黑老六!”


    我心裏頓時一沉,這是公老鼠的聲音,他們果然還在林子外麵守著,腳下不停,抬頭朝前麵那塊大石頭上一看,就見公老鼠“蹭”地從上麵竄了下來,攔住了去路。


    隨即,公老鼠衝著身邊大叫道:“你們都出來,黑老六出現了。”


    公老鼠喊完,我已經衝到了它近前,這時候,天空中出現了一絲魚肚白,天就要亮了,我暗叫一聲不好,這時候千萬不能昏死過去,要不然我非給倆老鼠跟大花蛇分吃了不可。


    心裏著急,腳下加力,眼看衝到公老鼠跟前,公老鼠“呼”一下朝我撲了過來,我這時候沒工夫跟它糾纏,四腳一蹬地,朝前淩空躍了起來,公老鼠也是跳起來的,不過沒我跳的高,我從它頭頂上掠了過去。


    還沒等腳著地,斜刺裏“吱兒”地一聲怪叫,那隻母老鼠從路邊一叢草窩裏冷不丁竄了出來,滿嘴白森森的尖牙,依舊直奔我的喉嚨。


    我一看這一對老鼠精,教子無方不說,還這麽蠻橫不講理,它們能修成氣候,真是老天沒開眼。


    眼看著母老鼠就要撲到我身上,我把大尾巴猛然一甩,去你媽的吧,“啪”地一尾巴把母老鼠抽飛了出去,與此同時,四腳著地,我連停都沒停,直接朝林子衝去。


    眼看就要衝到林子跟前的時候,突然,大花蛇吐著信子攔住了去路,“黑六爺,你怎麽出來的,還是跟我回去吧。”


    我瞥了它一眼,懶得理你,腳下一轉方向,朝別處跑去,我想繞開大花蛇鑽進林子裏。


    大花蛇頓時大吼一聲:“這次不會再上你的當,決不會放你進林子!”


    大花蛇一擰身,攔在林子前麵,跟我平行跑了起來,它並不打算對我發起攻擊,隻是擋在林子前麵不讓我進去,接下來,我試了好幾次,怎麽都衝不過去。


    天色,逐漸亮了起來,我抬頭朝天上看了一眼,心裏大急,前兩天都是這時候暈死過去的,看樣子,今天我非暈死在林子外麵不可了。


    就在這時候,兩隻老鼠同時朝我衝了過來,我扭頭朝它們一看,心說,奶奶的,既然要死在這兒了,那我就拉倆墊背的吧。


    一轉身,不再閃躲了,直接朝兩隻老鼠衝了過去,兩隻老鼠見狀,似乎正合了它們的心意,母老鼠大叫一聲:“黑老六,今天就叫你一命抵一命!”


    我在心裏冷笑了一聲,前兩次跟兩隻老鼠遭遇,一次黑貂自己,一次是我,都對它們手下留情了,導致它們變得有恃無恐,這時候,它們並不知道,我對它們起了殺心。


    兩廂一接觸,母老鼠首先怪叫一聲,呲著尖牙又衝我喉嚨咬了過來,我心說,來吧,來了就叫你有來無回!


    母老鼠的速度很快,眨眼的功夫就要咬上我的喉嚨,就這時候,我猛地把頭一低,用嘴反咬住了母老鼠的腦袋,這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心裏一發狠,去死吧你!


    上下牙一使勁兒,“嘎嘣”一聲,母老鼠的腦袋碎了,鹹鹹的血液混合腥甜的腦漿子,一股腦衝進了我嘴裏,母老鼠連掙紮都沒掙紮,身子整個軟了下去,我心說,慈母多敗兒呀,你家兒子那死德行,肯定是你慣的,再說了,這時候我要是不咬死你們,等我昏死過去以後,你們肯定會把我分吃了。


    一甩腦袋,扔飛母老鼠的屍體,我朝公老鼠衝了過去,公老鼠本來是要對我發起攻擊的,看到這一幕,“吱兒”地慘叫一聲,轉身撒腿朝大花蛇跑去。


    我一看,想跑,沒門兒!從後麵幾步趕上去,一爪子把公老鼠摁翻在了地上,不遠處的大花蛇頓時著急地大叫一聲:“黑老六,你還要再造殺孽嗎,手下留情!”


    我冷冷地瞥了它一眼,留你媽呀留,一低頭,“哢嚓”一下,把公老鼠的腦袋也咬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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