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跟疤臉同時出現在了門口,瞎子雖然看不見我,但他聽聲辯位的能力似乎很強,他衝我所在的這個方向問道:“小伢子,這回的銅牌,不會又是塊燒餅吧?”


    我大聲回道:“你放心,同樣的事兒,我不會幹第二回。”


    瞎子笑了,說道:“那就是好,我告訴你,我可不是老五,你那點兒小心思,到我這兒是沒用的。”停了停,瞎子又說道:“我們家老五,是被你們砸死的吧?”


    我又大聲回道:“是他先害我們的,那是他自作自受!”


    瞎子擺了擺手,說道:“好好好,等我拿到銅牌以後,咱們的事兒就算兩清了,老五的死,我們也既往不咎了。”


    我一聽,這瞎子還真是羅家的人,他說的“老五”,應該就是羅五了,不過,要是真按照他之前所說的,銅牌已經被我破掉,成了一塊廢牌,那他還這麽上心的拿回去幹啥呢?我破了他們家的傳承信物,他應該跟我拚命才是,他為啥還這麽氣定神閑呢,就連羅五的死也能既往不咎了,這合理嗎?


    這時候,我雖然精神還是不太好,但是這麽明顯的破綻,我還是能看得出來的,他說銅牌已經被我破掉,肯定是在騙我,要不然我怎麽可能把銅牌還給他,而且,等他一旦拿到銅牌,會不會立馬兒翻臉,跟我新賬舊賬跟一塊兒算呢?不過,我也不是傻子,不會就這麽愣頭愣腦、冒冒失失過來。


    瞎子抬手摸索到了疤臉的肩膀上,在疤臉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似乎是個暗示,疤臉點點頭,邁腳出了房門。


    我隨即一皺眉,看樣子,瞎子是想要疤臉過來拿銅牌,我朝瞎子瞅了一眼,心說,跟羅五真是一家人、一個德行,隻會拿別人當墊背的。


    疤臉出了房門以後,毫無顧忌地踩著門口的地麵,徑直朝路上過來了。我一看,心說,剛才這家夥,不是在門口撒了東西麽,看著像是對付我們用的,那他現在踩上去就沒事兒嗎?要真沒事兒的話,我的計劃倒是可以改變一下了。


    沒等我想好怎麽變計劃,疤臉已經從門口走到了路上,隨後一轉身,朝銅牌走了過來。


    那地上放的,可不是燒餅,是貨真價實的銅牌,我咬了咬嘴唇,這要是真給他拿去,我這幾個月的苦就算白受了,不過,要是不弄點兒真東西,他們也不可能從房子裏出來。


    眼看著疤臉就快走到銅牌跟前的時候,我一隻手拄著木棍,一隻手放到了嘴邊上,捂著嘴使勁兒幹咳了兩聲,疤臉旋即停下腳步,警惕地朝我看了一眼,我笑著衝他招招手,“你別停下呀,快過來拿呀。”


    我跟疤臉的距離已經很近了,這時候雖然黑,但我可以清晰地看到疤臉臉上的猶豫之色,瞎子在後麵也吆喝了一聲:“沒事的啞巴,有我在這裏呢,放心過去拿吧。”


    疤臉跟我正麵接觸過好幾次,他或許也知道我鬼精鬼精的不好對付,就算瞎子催他過來,他也沒著急往銅牌這裏來,扭頭朝小路兩邊看了起來。小路的兩邊,一邊是荒草地,一邊是樹林,疤臉看完草地以後,可勁兒往林子裏張望起來。


    我又說道:“你別看了,林子裏沒人,就我一個人過來的,你放心好了。”不過我這話說出去,恐怕連鬼都騙不住。


    疤臉聞言,又朝我看了一眼,在他確定周圍真的再沒別人以後,一步一步慢慢朝銅牌走了過來。


    我站著沒動,疤臉走到銅牌跟前,也沒著急拿,又朝路邊林子裏看了看,謹慎的要命。


    我笑了笑,還是站著沒動,疤臉見狀,迅速彎腰,把銅牌從地上撿起來以後,一轉身,快步朝房子那裏回去。


    這時候我動了,拄著木棍跟上了他,疤臉察覺到動靜兒,回頭看了我一眼,不過腳下沒停,加快了速度,我也較快速度,緊緊跟上了他。


    眼看著疤臉走到房子那裏,一腳踩在他之前撒的那些東西上麵,我跟著也過去了,因為黑,也看不清楚地上到底是啥,隻是看著跟沒撒東西的地方,顏色不太一樣,聞著好像還有股子淡淡的腥味兒,有點兒刺鼻子,也聞不出是啥。


    我猶豫了一下,不過隨即一下狠心,一腳也踩了上去。這一腳下去,好像也沒啥事兒,狠下心又往前走了幾步,還是沒事兒,選著的心立刻落到底了。這東西,我雖然不知道是啥,但是它踩上去應該是沒事兒的。


    這時候,疤臉已經走到了牆角那裏,我當即咳嗽了一聲,一聲下去,傻牛從房子牆角轉了出來。這是我們事先商量好的,當時我們也沒啥好辦法,最後商量著,由我先出麵,用銅牌當誘餌,把瞎子跟疤臉從屋裏引出來。傻牛跟強順,事先躲在房子側麵,等我把他們引出來以後,我們三個包圍住他們,一起下手。


    不過,瞎子卻讓疤臉一個人出來了,這個也在我們的計劃之中,就像我們不會靠近屋子一樣,他們也不會傻乎乎的出來給我們抓。


    我們主要害怕的,其實是他們在門口撒的那些東西,萬一我們一走上去,昏倒了或者中咒了,那可就麻煩了,把他們引出來,就不會有這種麻煩了,同時,把他們引出來的另一個目的,就是想看看,他們既然在地上撒了東西,他們又是怎麽出來的,等他們回去的時候,又怎麽回去,隻要他們沒事兒,我們應該也沒事兒,就算有事,我們還有最後一招呢。


    這時候,我踩在撒的那東西上麵,居然一點事兒都沒有,這就是用再顧忌啥了,我旋即衝傻牛大叫一聲:“傻牛哥,地上撒的東西沒事兒,攔下那疤臉!”


    疤臉這時候已經離門口不遠了,不過,他一直在留心著我,並沒有察覺到牆角的傻牛,之前在小路上,我咳嗽的那兩聲,就是在招呼傻牛做好準備,這一聲是喊傻牛出來。


    傻牛聽我這麽一喊,猛地朝疤臉衝了過去,疤臉這才察覺,扭頭朝傻牛看了一眼,頓時“啊”地啞叫一聲,顯得十分驚慌。是傻牛砸死的羅五,疤臉對他應該印象非常深刻。


    疤臉見傻牛朝他衝了過去,撒腿就朝房門那裏跑,不過,還沒等他跑到門口,傻牛從後麵一把揪住了他的後脖領子,跟拎小孩子似的,往自己懷裏一帶,疤臉頓時來了仰麵朝天,傻牛又朝旁邊一側身,“啪嚓”一下,把疤臉仰麵朝天甩在了地上。


    我連忙又衝傻牛叫道:“快奪他手裏的銅牌!”說著,我也拄著木棍趕了過去,傻牛一彎腰,伸手去地上的疤臉手裏奪銅牌,疤臉連忙用雙手摟住,往懷裏一抱,跟傻牛糾纏上了。


    門口的瞎子這時候冷笑了一聲:“我就知道你們幾個小伢子沒按好心,果然不出所料。”瞎子隨即大叫道:“啞巴,你還在等什麽呢!”


    瞎子一嗓子喊下去,疤臉“嗖”地把手裏的銅牌甩了出去,傻牛見狀,撇開他轉身去撿銅牌,疤臉就地一滾,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見他一伸手從衣兜裏掏出個小瓶子,迅速拔掉瓶子蓋,可勁兒往自己額頭上一摁,緊跟著,疤臉整個身子猛地一抖,霎那間,腰板挺直了,我心裏頓時一沉,疤臉這狀態,我過去見過已經兩次,暗叫一聲不好,他這是請啥東西上身了。


    傻牛這時候剛好把銅牌撿起來,我連忙衝他大叫一聲:“傻牛哥小心!”


    喊聲沒落,疤臉已經朝傻牛走了過去,整個人直挺挺的,好像身體裏有個啥強大的東西在支配著他。


    沒等傻牛反應過來,疤臉已經走到傻牛跟前,抬手一把抓住了傻牛的前衣領子,傻牛雖然傻,但他心裏清楚自己要幹啥,對他來說,銅牌這時候是第一位的。


    他先把銅牌往自己衣兜裏一塞,這才反手抓在了疤臉的手腕上,不過,這時候的疤臉,已經不是剛才那個疤臉了,傻牛抓著他的手腕想從自己衣服上扯下來,誰知道,扯了一下居然沒扯動,疤臉隨即抓著傻牛的衣裳往旁邊輕輕一帶,傻牛一個趔趄朝前衝了出去,我一看,傻牛跟這玩意兒差著一大截呢。


    拄著木棍我也趕到了跟前,掄起木棍照著疤臉後背就砸,誰知道,疤臉後背好像長了眼睛似的,猛然一轉身,木棍就要砸在他身上也不閃躲,反而伸手朝棍頭抓了過來。


    我這木棍掄下去已經改變不了方向,疤臉生生一把給抓住,隨後朝他自己那裏狠狠一帶,我的身子頓時被帶的朝前一衝,不但木棍給他奪去,自己還身體失控的摔在了地上。


    就聽瞎子在門口不緊不慢說道:“抓住這小伢子。”


    疤臉這時候就像台機器似的,幾步走到我跟前,一彎腰,不過,雙手還沒等抓到我身上,傻牛大叫一聲,衝了過來,“打我氣氣,打死你!”過來一把抱住了疤臉的後腰,兩條臂膀一勁兒,把疤臉從地上抱了起來,狠狠朝地上一摔。


    “噗通”一個沉重的悶響,這要是普通人,這一下就把盆骨摔裂了,不過,疤臉居然一點兒事兒都沒有,一軲轆身從地上站起來,在傻牛小肚子上就是一拳,“嗵”地一聲,傻牛頓時彎下腰蹬蹬蹬倒退出去好幾步。


    我一看,傻牛跟疤臉相差太遠了,這麽下去非得吃大虧不可,連忙衝傻牛叫道:“傻牛哥,你站著別動,別再過來啦!”


    瞎子要疤臉抓的是我,隻要傻牛不攻擊疤臉,疤臉也不會主動攻擊他,但是傻牛那裏肯聽呀,大叫一聲:“誰敢打我氣氣!”叫完又朝疤臉衝了過來。


    我一咬牙,從身上把針掏了出來,這回我沒紮自己的手指頭,我要紮疤臉,疤臉這時候肯定是給啥精怪附上了,要不然不會這麽強悍,雖然我們家不主張用針紮這些東西,但是,非常時期,就得非常對待。


    傻牛這時候,又被疤臉一拳打退出去好遠,可能受了點傷,捂著胸口喘起了氣,疤臉一轉身,又朝我走了過來。


    我躺下在地上沒動彈,心裏冷冷地,你過來吧,過來我就叫你嚐嚐滋味兒。


    疤臉很快走到了我跟前,我抄起針照定他的腳後跟剛要紮,就聽瞎子又不緊不慢喊了一聲,“小心他左手裏有針。”


    疤臉聞言,當即抬起一腳,踢在了我左手腕上,我頓時感覺腕骨好像都給踢斷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手裏的針也給震飛了出去,烏漆嘛黑的,也不知道落到了哪兒。


    我頓時捂著手腕大叫道:“強順,該出來了……”


    感謝“barbber”的百元紅包,感謝“如是”的百元紅包,感謝“夜神”的百元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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