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修改後添加了一些東西,看過的最好再看一遍,要不然前後可能會搭不上。


    這一翻折騰,天黑了下來,到了吃晚飯的點兒,我們之前最後那幾個饅頭,中午的時候已經吃沒了,他們鎮子上倒是有賣燒餅的,但是一問價錢,貴的嚇人,當時一塊錢五到六個燒餅,他們這裏,一塊錢隻給三個,怎麽說都不行,而且連這賣燒餅的都是一副愛吃不吃、買不起就趕緊往一邊兒滾的態度。


    當時呢,我們真的一點兒吃的都沒有了,他們這裏不光燒餅貴,飯店裏的飯菜更貴,當時一碗燴麵,我記得,也是就兩塊半到三塊錢左右,他們這裏,一碗敢賣到五到六塊,跟攔路搶劫差不多了,真的不敢買來吃。


    最後沒辦法,幾個人隻好又拿上碗筷,在他們鎮子上要起了飯,不要還好,這麽一要,都快叫我們對要飯這念頭絕望了,這鎮子,跟之前我們經過的那些鎮子,截然不同。


    可能真是環境改變人群,估計在他們這裏沒有成立旅遊區之前,民風是淳樸的,成立旅遊區之後,都看重這是塊肥肉,都想可勁兒咬上一口,人心跟著就變了。或許他們坐到一塊兒,一聊起來就是,今天我宰了哪個傻瓜多少錢多少錢,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一路要下來,這個鎮子上的人,幾乎沒有人給我們吃的,都是往外轟我們的,走走走,趕緊走。倒是有戶人家給了我們幾個硬饅頭,等我們把饅頭掰開一看,每一個饅頭裏麵都有一團暗青色的黑芯兒,我們不傻,這是快要長毛兒的饅頭,估計是過年吃剩下的,沒存放好變質了。在我們家那裏,像這種饅頭,都是喂豬吃的。


    打那時候起,我發現但凡是旅遊區附近的村民,沒有一個淳樸的,個個都是奸、小、短、刁,倆眼隻看你兜裏的錢,而且老老少少、幾乎個個都欺生。


    無奈之下,我們順著之前來的那條路又往回走,在他們鎮子旁邊,還有一條大路,路上車來車往,我跟強順以為是高速公路,誰知道陳輝告訴我們,那是國道,也就是我們村子旁邊的107國道,我們隻要順著這條國道一直往北走,就能走回家。


    我愣愣地看著那條寬敞的國道,心裏忍不住一陣陣發酸,真想回家呀。


    因為害怕他們這裏的人都是那副嘴臉,我們出了他們鎮子走了沒多遠,就沒再順原路走,朝西北方向拐上了一條小路。順著小路,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裏地,感覺裏之前那個鎮子已經離我們很遠了,但是,那山還在我們左手邊。


    很快的,我們又來到了一個鎮子上,這時候,似乎已經後半夜了,這鎮子上也有店鋪,店鋪門口也有大牌子,牌子上也寫著出售茶葉啥的,不過,都已經關了門。


    這鎮子明顯沒之前那個繁華,房子建築啥的也破舊很多,我們在鎮子上轉了一圈,沒能找到適合睡覺的地方。在他們鎮子南邊,有條河,西南東北走向的,這河應該就是之前我們爬山時走過的那條。


    他們鎮上一個老式拱橋,橫跨到河南岸,拱橋看著有些年頭兒了,橋頭有個石牌子,也可能是個石碑,上麵記錄著修橋的年代,我記得好像是一九五幾年來著。


    拱橋旁邊有座土房子,跟個拱橋一側形成一個三角型的犄角,犄角裏長著很多野草,不過還算幹淨,我們當天晚上就在那裏過了一夜。


    第二天,我們到他們鎮子上買了一些饅頭,幾個人狼吞虎咽算是把肚子給填飽了,不過,這不是長久之計,這時候離著三月三還有一個多月呢,就陳輝身上剩下的那點兒錢,別說三月,能維持到二月半就不錯了。


    這咋辦呢,強順說,不行把鐲子跟金釵賣了換點錢。金釵跟鐲子這時候都在陳輝包袱裏放著,我們畢竟是小孩子,拿這些貴重東西不妥當。


    陳輝聽了不同意,他的意思,等我們要回家的時候,再把這些東西賣了,我們拿著賣來的錢回家,也好給我們家裏的父母一個交代,至少沒有空手回去。


    隨後我一想,三個其實也不小了,不行就在鎮子上找點活兒幹,哪怕不給錢,給口飯吃也行。於是,我們就在鎮子裏轉悠上了,主要是找那些飯店跟旅館,問裏麵的老板,有沒有活幹,我們不會別的,在飯店裏端個盤子、洗個碗啥的,還是可以的。


    不過,哪一家都不要人,倒是有個飯店老板跟我們說,他有一個親戚,在山裏邊開了個工場,剛剛開的張,正在招人,錢給的多,不過就是有點兒累,看我們願不願意去。


    我們一聽就問,是啥活兒呀,老板不說,隻是跟我們說,到了就知道了,不過,不讓陳輝去,說陳輝年齡太大了。


    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最後答應了老板,這老板隨後就給他親戚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兒說,說明天讓人開車順路過來接我們。


    當天晚上,飯店老板還管了我們一頓飯,不過,具體是啥活兒,飯店老板一直沒說,隻說到那裏就知道了,坑不了我們。


    見老板不說,我們忐忑起來,不會是啥黑磚窯吧,把我們弄進去以後就不讓出來,不光幹活不給錢,幹的慢了還挨打。


    陳輝說,這飯店老板看著麵善,不像歹人,他說的這活兒,應該沒問題。


    第二天,我們早早來到飯店門口,等了沒一會兒,還真過來一輛車,是一輛機動三輪,開三輪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壯漢,長的很魁梧,似乎跟飯店老板很熟。飯店老板跟壯漢說了幾句,壯漢二話不說就招呼我們上車。


    陳輝背著行李跟著也上了車,對飯店老板跟壯漢說,他們幾個還是孩子,就這麽過去不放心,要跟過去看看。壯漢跟飯店老板也都沒反對。


    等我們把行李放上車,坐好以後,壯漢開著車,出了他們鎮子,走過之前那座老拱橋,一路朝山上走去。


    山路七擰八拐,而且很多地方又窄又陡峭,挺嚇人的,不過車速卻一點兒都不見慢,壯漢似乎對這條路非常熟悉。


    大概走了能有一上午,來到了一片深山老林裏,那裏有一個大山坳,壯漢說,那是就工場。山的周圍全是樹,乍一看就像進入了一片原始山林似的。這地方具體是哪兒,不知道。


    三輪車停在了山坳的大院裏,大院沒有院牆,四周三麵環山,入口處有一排紅磚平房,能有十幾間,山坳遠處,是一些我們從沒見過的奇怪器械,正在運轉。山坳另一側,好像有個山洞,一些人拉著鬥車,跟螞蟻似的,從洞裏進進出出,似乎在往外運著啥東西。


    壯漢讓我們下車,帶著我們來到一間平房門口,推門走了進去,我們幾個連忙也跟著走進去。


    平房裏,有幾張沙發,一個辦公桌,辦公桌後麵,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的很闊氣,他似乎早就知道了我們的來意,根本不跟我們廢話,抬手一指傻牛,這個大個子,可以給一個人的工資,又一指我跟強順,你們兩個,隻能給一個半人的工資,願意幹就幹,不願意幹現在就走。


    我們一聽,給多少錢都行,隻要能弄口飯吃。不過,陳輝咋辦呢,就想跟男人商量商量,哪怕少給我們一點兒,讓陳輝也留下,管口飯就行。


    誰知道,陳輝跟男人說,別看自己老了,幹起活兒來不比年輕人差。男人不信,陳輝一轉身出去了,沒一會兒,從外麵抱進屋裏一塊大石頭,這石頭最起碼有六十斤重,把石頭放在男人跟前,陳輝自己氣都不帶喘的。


    男人見了很驚訝,把陳輝也留下了,最後敲定,傻牛給一個人的工資,我們三個給兩個人的工資,管吃管住,一個月三百。在當時,那時候工資,一個月三百就不少了,而且還管吃管住。


    隨後,壯漢給我們四個找了間房子,吃過午飯,當天下午,我們就幹起了活兒。幹啥活兒呢,從那山洞裏往外運石頭,我跟傻牛強順,一人一輛鬥車,陳輝在山洞裏往鬥車上裝石頭,我們往外拉。


    這是我們第一次幹苦力活兒,根本就吃不消,一個下午,手磨腫了,搭拉帶的肩膀磨爛了。


    後來我們才弄明白,這是一座黑礦場,也就是沒營業執照的礦場,從山裏往外挖礦的,因為山陡路窄,又地處偏遠,加上他們是偷著幹的,大型機械不敢進山,隻能依靠最原始的人力,不過,到底是弄啥礦的,我們一直都沒弄明白,因為他們一直搞的很神秘,出苦力的,全是跟我們一樣的外地人,有些相互說話都聽不懂,我們幾個也沒怎麽跟他們交流過,那些篩礦洗礦的重要環節,可能都是礦場老板的親信,根本不讓我們這些人往跟前去,這是規定,你違反了規定就要扣錢。


    就這麽的,我們在礦上一口氣幹了一個月。我記得我們到礦上的那天,是陽曆的三月二號,到三月底的時候,開了一次工資,因為我們幹的不是滿月,而且是新手,四個人隻開了七百多塊錢。


    當時我們一直計算著日子,開工資的那天,是陰曆的二月二十三,離著三月三也沒幾天了,我們就有離開的心思,又幹了四天,時間來到了二月二十七,我們跟老板提出離開,老板也沒說啥,畢竟我們給他們白幹了好幾天,這時候我們要是離開,這幾天一分錢都不用給我們了。


    幾個人收拾收拾行李,返回了之前那個鎮子,在鎮子上買了足夠的食物,幾個人開始山上,這時候,天氣已經變暖和了,山上鋪了一層綠意,很多野草啥的,都冒出了頭,一些樹木上也冒出蔥綠的嫩芽,整個看上去春意盎然的。


    幾個人很快來到之前的那個小山坳裏,在附近找了個背風朝陽的地方,幾個人就這麽等起了時間。


    之前在礦場的時候,陳輝幾乎每天都要把羅家人給他那個小碟子拿出來,小黑珠子放碟子中間,做法查一下羅家人的動靜兒,不過,一直都沒見動靜兒。


    在小山坳裏穩定下來以後,陳輝又把小碟子拿了出來,依舊是把小黑珠子放中間,對著小碟子默念咒語,我們幾個在旁邊眼睜睜看著,隨著咒語念動,就見小黑珠子居然慢慢滾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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