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頓時一跳,不會出啥事兒了吧,連忙喊了一聲:“陳道長,傻牛哥咋啦!”


    緊跟著,居然傳來傻牛興奮的回應:“氣氣,抱(刨)出來捏!”


    我跟強順一聽,立馬兒對視了一眼,也小小興奮了一下,娘嘞,總算刨出點兒眉目了。


    兩個人快速爬出坑,來到傻牛跟陳輝的坑邊上,打眼往坑裏一瞧,就見坑裏斜躺著一根大概三米來長的石頭柱子,柱子一頭倚在坑體上麵,一頭斜立在土麵上,不過,我輕輕皺了皺眉,因為斜立在土麵上的這頭,不是齊頭,看上去參差不齊,應該不算是他們從土裏刨出來的,而是傻牛用蠻力硬生生把石柱子掰斷以後,又抱著柱子從土裏拔出來的,也就是說,柱子隻是折斷了,土裏麵還有。


    這時候,傻牛站在柱子旁邊嗬嗬傻笑著,像個大功臣,陳輝則拿著一根點燃的蠟燭彎著腰,正朝柱子上細細端詳著。


    我從坑上跳了下去,來到柱子跟前,借著陳輝手裏的燭光,朝柱子上看了看,原來這根柱子,每隔五六十公分就刻著一個獸麵,做工還十分精細,尤其是突兀出來的眼睛跟嘴裏四顆對稱的大獠牙,讓獸麵看上去猙獰恐怖。


    陳輝伸手把獸麵之間的土撥拉了一下,我打眼又一看,就見每個獸麵之間,居然還有一串細小的符文連接著,符文彎曲雜亂,就像無數條小蛇擁擠在一塊兒組合而成的。


    我忍不住衝陳輝問道:“道長,這些符文咋這麽奇怪呢,您過去看見過嗎?”


    陳輝停了好一會兒,這才把視線從柱子上挪開,看了我一眼說道:“這石柱跟我過去在南方看見的不大一樣,這根更古老一些,南方那兩根上麵隻有獸頭沒有符文。”說著,陳輝又用蠟燭照向柱子看了看,“這些符文,到現在恐怕早就失傳了,我要是猜的沒錯的話,石柱下麵,應該就是一座古墓。”


    聞言,我頓時一咧嘴,試探性地問陳輝:“道長,那咱現在咋辦呢,是不是還要接著往下刨呀?”已經刨了一下午的坑,我這時候刨坑都刨怕了,就連閉上眼睛都是坑。


    陳輝看了我一眼,說道:“你說呢,興許那女鬼的棺槨就在這座古墓裏。”


    我又暗自一咧嘴,一聽陳輝這話我就明白了,他還想往下刨,我連忙對他說道:“小時候聽奶奶講我太爺盜墓的事兒,特別是那種大墓,裏麵都是用長條大石頭壘成的墓室,想弄開這種大墓,還得有專用工具,咱現在就算把上麵的土刨開了,還有大石頭壘成的墓牆呢,就憑咱手裏的鐵釺洋鎬,恐怕……根本弄不開那些石頭。”


    “不錯。”陳輝點了點頭,隨即說道:“咱不用動這些墓牆,從林子外邊那個洞裏下去,我看那洞,應該通著下麵的古墓。”


    我一聽,又一咧嘴,說到底,還得刨呀,那洞太小,隻有人腰粗細,而且看著像是塌方塌下去的,要是不把它擴大一點兒,萬一人下去以後,再塌了呢,不得活埋在裏麵呀。


    隨後,幾個人把坑裏這根石柱子弄了上去,在林子裏找了塊寬敞平坦的地方,幾個人抱著舉起來,可勁兒往地上一摔,噗通一聲悶響,柱子碎成了好幾節。


    陳輝嫌碎裂的幾節太長,萬一給人弄去,埋土裏弄不好還有威力,又抱起碎掉的幾節,相互往上砸,石頭撞石頭。沒一會兒,原本一根三米多長的石頭柱子,硬是給我們摔成了無數碎塊,每一塊最長的還不到一尺。


    之後,傻牛又跳進我們刨的那坑裏,把我們刨的那根又掘折了,幾個人又給它砸成無數碎塊。把所有碎塊又扔回坑裏,幾個人花了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把兩個大坑又回填上了。


    各位別看我寫的輕鬆,這挖坑填坑的工作量其實可不小,等我們把坑徹底回填上以後,天已經黑透了,幾個人累的筋疲力盡,全都一屁股坐進坑邊草窩裏,可勁兒歇了起來。


    也不知道歇了多長時間,忽然聽見外麵有喊叫聲,仔細一聽,是劉叔,好像在喊我們回去吃飯呢。


    幾個人趕緊收拾收拾家夥什兒,出了林子一看,劉叔正站在驢車旁邊喊叫著。


    我們連忙應了他一聲,他朝我們這裏一看,迎了過來,“道長,劉兄弟,這都過了吃飯的點兒咧,你們咋還不回去呢。”


    我說道:“事兒還沒辦完,想辦完了再回去。”


    劉叔看看我們幾個,我們幾個一身疲憊,因為黑,他看不見我們褲腿上的泥土,劉叔說道:“那也不能不吃飯呀。”過來一把拉上了我,“先回家吃飯吧。”


    我扭頭看向了陳輝,陳輝點了點頭。


    坐上毛驢車,由劉叔趕著,幾個人離開了榆樹林。


    路上,我問劉叔,“劉叔,小鳳咋樣兒了?”


    劉叔顯得十分高興,說道:“醒咧,醒來以後,跟過去一樣捏,看見我特別親。”


    我心裏頓時暗鬆了口氣,看來,劉小鳳算是沒啥事兒了,隻不過,不知道她看見我,會是個啥樣子。


    很快的,回到了劉叔家裏,劉叔把毛驢車安置好,招呼我們幾個進屋。到屋裏一看,屋裏的飯桌上,放著四個盤子,盤子上麵,每個盤子上麵還扣著一隻花瓷碗,這是怕盤子裏麵的菜涼了,用碗扣著保溫的。


    桌子不遠處,劉小鳳在一個小凳子上坐著,見我們進門,連忙從凳子上站起了身,我們幾個朝她一看,她居然很友善地衝我們笑了笑。


    真是跟之前判若兩人了,我又朝她臉上一看,臉色還是有點兒蒼白,不過,精神挺好,眉心也沒黑氣。


    劉小鳳察覺我看她,居然羞澀的把頭一低,轉身朝她自己的房間走去,我嘴角頓時掛起一絲笑,就感覺這心裏邊兒暖呼呼的,就這時候,腰眼給人捅了一下,扭頭一看,是強順,強順小聲說道:“劉黃河,那不是胡慧慧,別傻看了,人家都進屋咧。”


    這時候,劉叔在院子裏招呼我們出去洗手,幾個人出了屋,劉叔給我們準備了一大盆熱水,幾個人把手臉洗了個幹幹淨淨。


    回到屋裏,幾個人吃喝上了,劉叔問我們,忙活一下午都幹了些啥,弄得灰頭土腦的,我們幹啥當然不能讓他知道,不過,陳輝身為出家人,不能撒謊,撒謊的事兒,隻能由我來,我對劉叔說,我們到榆樹林裏找了找那個女鬼的墳,結果挖了一下午,啥也沒挖著。


    說著,我朝劉小鳳的房間看了一眼,對劉叔說,把劉小鳳也叫出來一起吃吧,我順便再給她看看。我說這個的時候,心裏真沒別的啥意思,就是怕她晚上再出啥事兒,萬一那女鬼再回來咋辦呢。


    劉叔猶豫起來,在我們農村,尤其是過去,家裏有客人,孩子是不能上桌的,尤其是女孩子,更不能跟客人坐在一起吃飯,會被認為是沒教養、不矜持,還要等到客人吃過以後再吃。


    陳輝這時候,也對劉叔說道,不礙事的,叫她出來一起吃吧,孩子剛被鬼魅附體,需要吃多些東西,補補身子。


    劉叔聽陳輝這麽說,這才把劉小鳳從屋裏叫了出來,劉小鳳怯生生地坐在了劉叔身邊。我又朝她看了看,之前身上那股子戾氣跟那種橫眉冷對的神情徹底沒了,嫣然成了一副小女孩的可愛模樣兒。


    吃過飯,我問陳輝,包袱裏有沒有啥辟邪的物件兒,陳輝問我幹啥,我解釋說,我怕那女鬼今天晚上還會過來,弄個辟邪的物件兒,給劉小鳳帶身上。陳輝搖了搖頭,說自己包袱裏麵全是法器,倒也能辟邪,但是,不能給人帶身上當辟邪物件兒用。我知道,有一些法器,靈氣很足,一旦給人帶身上當辟邪物件兒,會沾上人的濁氣,濁氣會把上麵的靈氣汙掉。


    我一想,這咋辦呢?這時候,劉小鳳正在屋裏幫著劉叔洗碗,我走了過去,父女倆同時看向了我,我衝他們一笑,從身上掏出針,給自己手指頭上可勁兒紮了一下,父女倆頓時愕然。


    我對他們說道:“你們別怕,沒事兒的,送你們一個禮物,保你們今天晚上睡個好覺。”說著,我把指血先在劉叔額頭點了一下,隨後,又在劉小鳳額頭點了一下,交代他們,血不能擦掉,也不能被啥東西蹭掉,至少要維持到明天早上。


    隨後,我一尋思,反正也紮了,不如給陳輝他們三個也點上吧。三個人也沒反對,連陳輝也沒反對,不過,強順問我,你自己不用點呀。我說道,血都是我的,我還用點麽。


    其實呢,當時我並不知道,即便血是我自己的,我自己也要點上,因為血在我身體裏麵、和在我身體外麵,表現出來的形式是不一樣的。也就是說,血在我身體裏,是不辟邪的,辟邪還需要靠我身上的陽氣,這個原理跟雞狗是一樣的,雖然公雞跟黑狗都能辟邪,但是,不如它們的血能辟邪。


    點完血以後,我還有點兒擔心,因為不光有女鬼,還有個男鬼呢,女鬼不一定會來,那男鬼保不齊晚上真能再來,又一琢磨,我們幾個人裏麵,就屬劉小鳳陽氣最弱,而且,她還剛剛從鬼附身的狀態中醒過來,很容易再給別的啥東西附上,要是那男鬼真來了,肯定回先找她。我的血能擋住好還,要是擋不住呢,不如再找個啥辟邪的物件兒,讓她帶上來個雙保險。


    思來想去,陳輝的那些法器不能動,我手邊兒呢……對了,我還有一串念珠呢,這是瞎婆婆讓黃鼠狼叼給我的,瞎婆婆師父的遺物,瞎婆婆不想帶進棺材裏,希望有人能把它一直傳下去。


    陳輝也看過這串念珠,連陳輝都說是個老物件兒,我估計,這念珠已經師傳徒傳了好幾代了,每一代人應該都不俗,念珠經過數代人的摩挲,上麵應該沾了不少道行,要是帶在人身上,恐怕比我的血還管用。


    劉小鳳這時候已經幫劉叔把鍋碗洗好了,正要回她自己屋裏,我連忙叫住她,從我自己的書包裏,把那串念珠拿出來遞給了她,劉小鳳一看,居然一臉羞澀的問我,給她這個幹啥。


    我連忙給她解釋,這上麵有法力,帶上以後,可以驅災辟邪,這是有人托我找個有緣人,把念珠送給她,我看你就挺有緣的,你就帶上吧。


    劉小鳳的臉頓時紅了,低頭接過念珠,轉過身快速跑進了她自己屋裏。


    這時候,我腰眼兒上又被捅了一下,不用說,還是強順這熊孩子,扭頭朝他一看,強順訕笑著小聲說道:“劉黃河,都送起定情信物啦?我現在總是看出來咧,你是見一個喜歡一個,朝三暮四,早把胡慧慧給忘了吧……”


    感謝“書友周”的百元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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