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公是誰呢?估計很多人都已經忘了。盧公,就是給“護村神”看廟的那個會算卦的老頭兒,之前給羅五兩個捆上過,後來還是我喊他們村裏人救的他。老頭兒喊我“貴人”,就是因為之前他給自己算過一卦,知道自己有一難,不過,會出現一位貴人幫助他。按照他自己說的,我就是他命裏那位貴人。


    這時候看見盧公,我心裏頓時一陣狂喜,眼下正愁找不到地方,正愁不知道該往哪兒走呢,盧公的出現,真是應了那句話了,車到山前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一回,再不用想方設法找人打聽路了。不過,我心裏又是一陣納悶兒,盧公咋會在這兒呢?


    端著碗,我慢慢從地上站起了身。


    盧公哈哈大笑著,很快來到了我跟前,顯得非常高興,過來跟見了老熟人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貴人呀,真沒想到能在這裏再碰上你。”上下又打量我幾眼,可能見我穿的髒兮兮的,跟個要飯的似的,疑惑地問了一句:“貴人呀,你、你咋來到這兒了呢?”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心說,我還想問你呢,你咋會在這兒呢,連忙衝盧公一笑,說道:“俺們剛好路過這裏,老爺爺,您咋會在這兒呢?”


    盧公嘖了下嘴,說道:“看你這話問的,我咋會在這兒呢,你問問,這十裏八村的,哪個廟上開光能不給我送請帖呀。”


    聽盧公這話,我又眨巴了兩下眼睛,試探著問道:“您的意思,你們那個村子,就在附近嗎?”


    “當然啦。”盧公隨即抬手朝西一指,說道:“從這兒往西邊走,走上七八裏地,就是俺們村子了。”


    我頓時蹙起了眉頭,順著盧公的手指方向看了看,雖然沒看見啥,不過,我想了起來,我這時候弄明白我們為啥一直朝北走,卻沒能走回原來的路上了。


    先前,我給我那個冒牌舅舅家裏看過事兒以後,並沒有繼續往南走,而是又掉頭往回走了,因為當時我已經知道羅五會一種撒米術,害怕他們兩個能用撒米術找見銅牌,所以我又回到埋銅牌的鎮子看了看,見銅牌還好好的,我這才開始又往南走,不過,因為怕跟羅五兩個撞遇,我沒走原來的路,先往東走了幾裏地以後,然後又往南走的。盧公說他們的村子在西邊幾裏地以外,這就對了。我兀自笑了一下,腦子裏豁然開朗了。


    這時候,看廟的老婆婆來到了我們跟前,看看我,又看看盧公,特別熱情的問盧公,“盧大哥,你咋還沒盛飯呢,來來來,把碗給我,我給你盛。”說著,就去拿盧公手裏的空瓷碗。


    盧公衝老婆婆一笑,抬手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對老婆婆說道:“大妹子,你看看這是誰。”


    老婆婆朝我看了一眼,一臉茫然,“不就是跟老道長一起過來的孩子麽……”在老婆婆看來了,我跟強順傻牛三個,也就是陳輝身邊不起眼的小跟班兒。


    盧公說道:“這個,可不是一般孩子,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的貴人!”


    “啥——?”老婆婆看看盧公,又看看我,顯得非常驚訝,上下打量我幾眼,驚訝地問道:“你、你就是那個……祖傳的、能驅邪驅鬼的孩子?”


    “是。”我衝老婆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點了下頭。


    老婆婆頓時一拍大腿,“哎呦,真是沒看出來呀,我可聽盧公說過你好幾次咧,說你小小年紀,聰明機靈,一身正氣,還有那個……那個李智家的邪事兒,就是你看好的吧?”


    “是。”我又衝老婆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點了下頭。


    老婆婆頓時激動起來,激動的話都快說不好了,“這、這,你都在俺們這裏住了兩天咧,你咋不早說呢。”


    我隨即苦笑了一下,我早說啥呀說,這又算個啥呀。我們家幫人辦事,都是天經地義的,沒覺得有多光榮多偉大,也沒啥好在人前說道兒的,再說了,我們家裏有祖訓,口須正,勿亂言,幫人辦事兒,不管啥事兒,都要給人家保密,不允許大嘴巴出去亂說的。寫到這兒,或許有人會問,你們家祖訓不允許你出去亂說,那你現在咋都寫書裏了呢,讓很多人都知道了,這不是違背祖訓了麽。


    書裏寫的這些,包括末代1,都給我改編過了,隻有事件是真實的,其它的地點、人物等等,都被我改編過了,這個不算違背祖訓,因為我沒有透漏當事人的真實姓名、家庭住址,就算當事人的親戚朋友看到我的書,隻會覺得書裏寫的跟當事人家裏發生的事兒很近似,但不會懷疑寫的就是當事人。不過,在末代1裏有一段經曆,用的是當事人的真實姓名,因為他們那家人的所作所為,太叫人不可原諒了。這個,要是將來能出書的話,必須換成化名。不過我感覺吧,就他們家裏人那德性,也不可能花錢看、或者買這本書,全家都是占人便宜的貨、看盜版的料兒。


    書歸正題,老婆婆這時候,激動的不得了了,說這回真是遇上幾位奇人了,連忙拉著盧公,給盧公介紹起了陳輝。陳輝這時候,端著碗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強順傻牛也早就站了起來,隻是他們沒鬧清狀況,誰都沒吭聲兒。


    老婆婆給盧公介紹說,廟裏的神像就是這位老道長給開的光,盧公一聽,立馬兒對陳輝這個不起眼的老道士肅然起敬,把手裏的碗筷遞給老婆婆,握出一個奇怪的手勢給陳輝施禮,陳輝也連忙放下手裏的碗筷,給盧公還禮。我在旁邊一看,這倆老頭兒,年齡看著似乎還不相上下呢。


    老婆婆這時候拿著盧公的碗,給盧公盛飯去了,盧公跟陳輝攀談幾句,顯得非常高興,畢竟年齡相當,有共同語言。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兒,跟我這個十五六歲的小屁孩,當然沒啥話題可聊的。


    老婆婆給盧公盛來飯以後,盧公跟陳輝蹲在了一塊兒,一邊吃一邊聊,陳輝這人雖然平時沉默寡言,還有點兒倔,但是,跟對脾氣的人也能敞開了說話,兩個人就像多年沒見的老朋友似的,相談甚歡。


    吃過飯以後,也就沒啥事兒了,我跟陳輝商量著,這回不用再找人問路了,跟盧公一起走,不但能找見之前的路,還能達到護村廟,省下了不少麻煩。


    盧公這時候呢,也巴不得我們跟他走,隻是,他在廟上還有點兒事兒,因為他在這一帶,名氣很大,那些善男信女們,吃過飯以後,很多人拉著他算命。


    他這個算命,是收錢的,不過,都是讓算命的人隨意給,給多少都行。就當時那物價,再加上他們那裏也不怎麽富裕,給的一般都是一塊兩塊的,最少還有五毛的,最多隻有五塊的。


    他這個算命的方法,我是第一次見,也是最後一次,就是用毛筆在幾張紙片上寫上字,每張紙片寫一個字,具體是幾張紙片我忘了,可能是八張,也可能是九張,具體寫的啥字,我也不知道。因為當時人太多,人群把盧公圍成一圈,嚴嚴實實的,我跟陳輝都不是愛湊熱鬧的人,站在人群外圍往裏麵看,看的也不是太清楚。


    大概的流程就是,盧公先問算命的人算啥,然後再問姓名、生辰八字,問完以後,在紙片上寫字,寫完以後,讓算命的人從裏麵抽出三張,盧公按照紙片抽出來的先後順著,掐指默算。後來聽盧公說,三張紙片能算出前因、經過、結果。之前他給他自己算的那卦,前因是“閉門家中坐”,經過是“禍從天上來”,結果是“貴人解消災”。


    一直到天色擦黑兒,盧公這才算忙活完了。盧公過來的時候,趕著一輛毛驢車來的,我們幾個人收拾收拾東西,坐上毛驢車,跟著盧公一起離開了,那老婆婆呢,一直把我們送到村口。


    等我們來到護村廟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到了吃晚飯的點兒,那時候,我們幾個整天都跟吃不飽似的,一到飯點兒就餓,這時候又都餓了,肚子裏嘰裏咕嚕亂叫。


    盧公把我們引進廟裏,讓我們在廟裏等他一會兒,他趕著毛驢車回了家,說是給我們弄點飯菜過來。


    我們三個陪著陳輝,先護村廟院裏轉了轉,新蓋的廟堂跟院落,雖然不大,主殿、廂房,一應俱全。最後,幾個人來到主殿,電燈打開,陳輝打眼朝殿裏供奉的仙家看了看,扭頭問我:“黃河,這殿裏供的是什麽仙家,我怎麽從沒見過呢?”


    護村廟這裏的事兒,我隻是跟陳輝他們三個大概提了一下,具體的都沒跟他們說,包括護村廟裏供奉的仙家,他們隻知道我要把眼睛還回來,具體咋回事兒,供的是啥仙家,他們並不清楚。


    我趕忙回道:“這是他們村裏的護村神,是一隻鼠仙。”說著,我朝神像的兩隻眼睛看了看,頓時一愣,神像上再不是倆黑窟窿,多了兩隻眼睛,我估計是盧公後來給裝上的。陳輝不再問啥,從包袱掏出香,恭恭敬敬給護村神上香磕頭。


    等陳輝磕完頭以後,我也過去磕了三個,磕完以後,心裏靈機一動,對陳輝說道:“道長,您跟強順傻牛哥,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怎麽了?”陳輝問道。


    我說道:“我有事兒想跟護村神商量商量。”


    陳輝看看我,又看看神像,朝強順傻牛兩個擺了擺手,我連忙對陳輝又說道:“能把您的包袱給我留下嗎?”


    陳輝二話沒說,當即把包袱解下來放到了門口,帶著強順傻牛兩個一起出去了,隨手還把房門也給帶上了。


    我這時候跪在蒲團上並沒有起來,對神像說道:“仙家,您還記得我吧,您的眼睛我已經找回來的,您是自己出來拿呢,還是我給您按上去呢?”


    我話音一落,就見神像微微動了一下……


    感謝“水韻山翠”的百元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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