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它笑了笑,說道:“哎,折騰夠了沒有,折騰夠了就跟我走吧,我把你送到你該去的地方。”


    我這話一出口,旋風立馬朝後退了能有半米,它顯然能聽懂我的話,似乎也明白我的用意了。


    見它往後退,我端著水盆朝它逼近了幾步,我又說道:“你看看周圍,我已經把你圍住了,你跑不掉了。”說著,我又朝旋風逼近了幾步。


    旋風這時候,看著我就跟見了瘟神似的,我一逼近,它“呼”一下離開了房門那裏,我趁機緊走幾步,來到了房門跟前,旋風停在了門口不遠處。


    我見它沒啥動作,手伸進盆裏,把水撩起來一些,灑在了門上,這麽一來,它連門都不敢再撞了。


    灑完水我回頭又朝旋風看了看,旋風停在房門不遠處打著旋兒,還是沒一點兒動靜兒,不過,它這時候估計正在咬牙切齒瞪著我呢。


    一轉身,我又把房門兩邊的窗戶分別撩了一些水,這一下,等於徹底把旋風圍進了我的包圍圈裏,除非現在有外來力量介入,要不然,這東西隻有束手就擒的份兒了。


    我又對旋風說道:“你已經沒路可走了,老老實實跟我走吧,我不會傷害你的。”


    話音一落,旋風刮著地皮圍著我壓的那幾張黃紙點,呼呼轉起了圈兒,一接觸到我用水攔住的地方,就趕緊退回來,順著那些給水攔住的地方,一點點來回找,它是在找困鬼陣的漏洞,想從漏洞那裏逃出去。


    我當時雖然年齡小,但是練習擺陣不知道練過多少回了,擺出來的陣出現漏洞是不可能。


    旋風在陣裏轉了幾圈以後,我衝它喊了一聲,“別忙活了,你是出不去的。”


    旋風一聽,立馬兒停了下來,緊跟著,“刷”一下變大了,原本最粗的地方隻有人腰粗細,瞬間變的比大號水缸還粗,風勢也變大了很多,呼呼有聲鬼哭狼嚎,旋風中心點的地皮都給刮了起來,稀裏嘩啦的,整個旋風裏飛沙走石。站在遠處的強順大叫了一聲:“黃河,小心!”


    強順話音沒落,巨大的旋風就像一條直立起來的巨龍似的,嗚一下朝我撲了過來。這是狗急跳牆,想跟我魚死網破了,我心裏頓時一跳。


    旋風一眨眼衝到我跟前,我趕緊把盆裏的水朝它潑了過去,嘩啦一下,半盆水潑進了旋風裏,刹那間,水珠四下飄散,感覺就像潑到了高速旋轉的機器上一樣,半盆水全給旋風打散,細碎的水珠像毛毛雨一樣淡淡地給我身上落了一層,臉上都能感到涼涼的。


    我心裏頓時一驚,沒想到這東西能有這麽厲害,就在我一怔愣的空當,旋風“刷”一下撲到了我身上,我手裏的水盆啪嚓一聲落在了地上,整個人被旋風圍在了中央,自己身前身後,全是圍著自己旋轉的風,就感覺耳朵邊上嗚嗚怪叫,眼前飛沙走石,啥都看不見,那些刮起來的土沫子、小石頭粒子,沒頭沒腦的打在臉上、身上,生疼生疼的,似乎把我身邊的空氣都抽走了,喉嚨裏上不來氣兒,呼吸困難,一張嘴,灌的滿嘴都是土沫子石頭粒子,石粒子打的嘴裏都是疼的,腦子裏更是嗡嗡炸響,一陣陣眩暈。這滋味,沒親身體驗過的人,根本不知道它有多難受。


    這也就是我了,要是換成別人,估計早就躺地上吐起白沫了,我把牙一咬,伸手去兜裏掏針,不過針剛從兜裏掏出來,手居然一哆嗦,針刷一下掉進了旋風裏,瞬間給風吹沒影了,我頓時又急又氣。


    沒辦法,把剛才紮破的那根手指頭擠了擠,但是,傷口已經合上了,血沒能擠出來,這咋辦呢,用牙咬手指頭?我可沒那麽傻。


    緊跟著,腦子裏“嗡”了一聲,就感覺天旋地轉,心裏頓時暗叫一聲不好,自己不是要給這東西上身,就是要暈倒了,心裏著急,但是沒丁點兒辦法。


    也就在這時候,忽然旋風一下子變小了,等我穩住身子一看,旋風就在我眼前,小的隻剩下手腕粗細、兩三歲孩子那麽高,我劇烈咳嗽了兩聲,抬腳朝旋風一踩,就這麽一下,旋風倏地給我踩沒了,消失了,我頓時一愣,抬頭朝院裏一看,整個院子裏刹那間風平浪靜了。


    我抬手擦了擦臉上的土沫子,不遠處的強順又衝我喊了一聲,“黃河,你沒事吧?”


    我扭頭朝他看了一眼,剛要說,我沒事兒,也就在這時候,呼地一聲,旋風又從我腳邊的土裏鑽了出來,瞬間變的有房子那麽高,人腰那麽粗,我心裏頓時一沉,這東西,可真不好對付,趕緊把舌頭在嘴裏一卷,和著嘴裏的土沫子,朝旋風吐出一口唾沫,旋風整個一抖,朝後退出去幾步,我一看,這法子還行,朝旋風攆上幾步,又吐出一口唾沫。


    旋風一閃躲到別處,似乎很怕我的唾沫,我又緊追幾步,旋風給我逼到了死角,在它後麵,就是壓著黃紙的桃木牌,旋風卷帶著土沫子、石頭粒子,朝黃紙桃木牌刮了過去。


    “呼啦”一聲,木牌跟黃紙給旋風刮了起來,黃紙四散飛起,壓在上麵的桃木牌位也給刮的淩空翻了好幾個滾兒,看著氣勢還挺嚇人的。


    等黃紙跟木牌落到地上以後,旋風徹底不見了,我感覺應該是給紙人收住了,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再不見有啥動靜,朝那些黃紙走了過去。


    幾張黃紙這時候給旋風吹的七零八散,我在裏麵找到了陳輝的祖師牌位,把牌位檢查了一下,還好,牌位沒摔壞,要不然,沒法跟陳輝交代了。


    又把幾張黃紙從地上撿起來,拿著牌子跟黃紙四下又一找,頓時愣住了,紙人呢?


    趕緊轉著圈又在周圍找了找,還是沒能找到,紙人,不見了。


    我轉身朝強順喊了一聲,“你剛才是不是一直在看著呢?”


    強順這時候,站在那裏也不知道傻愣啥,停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一、一直看著咧。”


    我又問:“那旋風是不是鑽進紙人裏了?”


    強順吞吞吐吐回道:“沒、沒看見,可能鑽進去了吧。”


    我連忙招呼他,“你趕緊過來,跟我一起找找,紙人不見了。”


    強順居然站在那裏沒動,我又招呼他一聲,“你趕緊過來呀!”


    強順這才慢吞吞走了過來,我朝他臉上一看,他一雙眼睛居然驚悚地盯著我,就像在看怪物似的,我心說,這是啥眼神呀,我對他說道:“你別愣著了,趕緊跟我一起找紙人。”


    強順眼神一低,朝我身邊的垃圾堆看了看,我又說道:“紙人可能落進這些垃圾裏了,你來跟我一起翻翻。”


    強順站著沒動,“黃、黃河呀……”似乎有話要跟我說。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你咋啦,這時候咋傻不拉幾的?”


    強順怯生生又打量了我一眼,說道:“別、別找紙人了,紙人給人拿走了。”


    “啥?你說啥?”


    強順吞吞吐吐說道:“別找了,紙人給一個大、大黑影拿走了。”


    我一愣,“啥大黑影?”


    “就是……”強順這時候看著很奇怪,還是吞吞吐吐的,“就是從你身上鑽出來的大黑影,你剛才……剛才給旋風圍住,你、你身後就出來一個大黑影,把旋風打小了,要不然……要不然你咋從旋風裏出來的。”


    一聽這話,我頓時愣住了,我說剛才感覺自己都快死了,旋風咋一下子變了呢。


    “黃河,你、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個啥東西?”


    我是啥東西?這話問的,我頓時有點兒火了,衝強順叫道:“王強順,咱倆從小玩到大,你說我是個啥東西?”


    強順哆嗦著聲音,“我、我以後再也不跟你玩兒了,你、你從小到大,你、你就是妖怪。”


    “你才是妖怪呢!”我頓時急了。


    也就在這時候,突然傳來女孩的聲音,“哎,你們倆個,吵夠了沒有,你們不睡,我還要睡覺呢!”


    我跟強順兩個頓時都是一愣,不約而同扭頭朝屋子那裏看了一眼,就見屋門口,女孩還是一身白衣,雙手抱胸依著門。


    扭回頭,我跟強順兩個相互看了一眼,麵麵相覷,強順小聲衝我嘀咕了一句,“這女孩,比你還怪。”


    強順說完,扭頭又朝女孩看了一眼,頓時“媽呀”一聲,跟見了狼似的,撒腿就朝劉誌清房子裏那裏跑。


    我頓時莫名其妙,女孩見強順那狼狽樣兒,咯咯咯笑了起來,笑完以後,瞥了我一眼,“你還不滾呀?”


    我朝女孩看看,沒搭理她,轉身去收其他的黃紙跟牌位,這時候女孩問道:“你是幹什麽的?”


    我一邊彎腰撿黃紙牌位,一邊漫不經心的回了她一句,“我是個拾破爛跟要飯的。”


    女孩一聽,冷哼一聲,轉身回了屋。


    我把地上的黃紙牌位全部收拾起來,也回了劉誌清的屋,這心裏邊兒,有很多疑問想問強順。


    屋裏這時候,陳輝跟劉誌清正拉著強順問長問短,我一進屋,三個人同時很詭異地朝我看了一眼,我立馬感覺,強順一定把剛才從我身上看見的那個大黑影告訴他們了,要不然他們看我的眼神兒不會是這樣兒的。


    感謝“茫茫”打賞的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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