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黑影見我站起來,立馬兒停了下來,我朝身邊左右看了看,手邊也沒啥可用的東西,隻有那個給我踢翻的花圈,花圈腿兒是兩根三四厘米粗細的竹竿子,我走過去攥著其中一根竹竿子拽了拽,綁的還挺牢,居然沒能從花圈上拽下來。


    又朝黑影看了看,還在不遠處站著,看著像是個人,不過個頭很矮,想到夢裏老頭兒說的那句話,有人想害我,在心裏給自己鼓了鼓勁兒,衝黑影喊了一聲:“你是誰,到底想幹啥!”


    黑影沒吱聲兒,我又喊了一句:“你就是羅五嗎?”


    這回話音沒落,就見黑影一抬手,“嗖”地朝我扔過來一個東西,我趕忙朝旁邊一躲,“噗嗤”一聲,那東西紮在了我身後的墳堆上,回頭一瞧,居然是個酒瓶子,瓶頸紮進了封土堆裏,瓶底露在外麵。


    等我轉回頭再去看黑影,黑影已經往回走了起來,我想追過去,隨後一想不行,萬一他是想引我過去呢,別犯傻了,我也趕緊走吧。


    從地上拎起書包,等黑影走沒影兒了以後,書包背到身上,我又朝南走了起來。不過,走了也就不到一百米,忽然聽見身邊“嗖”地一聲,一個啥東西落到了我身邊的草窩裏,扭頭一瞧,又是個酒瓶子,趕緊轉身往身後一瞧,又那黑影,黑影這時候又往回走了起來。


    我當時就納了悶了,他這是個啥意思?忍不住又扭頭看了看草窩裏的酒瓶子,走過去,把酒瓶子從草窩裏撿了起來。


    透明的玻璃瓶子,上麵光禿禿的啥標簽都沒貼,瓶口用一個木塞子塞著,拎手裏看了看,我就發現裏麵好像有東西,仔細一瞧,確實有東西。


    伸手去拔上麵的塞子,發現塞子上麵多少還有些泥,我一愣,心說,這不會是剛才紮墳頭那瓶子吧。


    瓶塞子打開,把裏麵的東西倒出來一看,是兩張紙卷,打開其中一張,感覺上麵好像都有字,立馬從身上掏出打火機,打著火機照著亮兒朝紙條上一看,就見上麵寫著:“強順,我有件重要的事兒,必須回去找陳輝,你自己一個人先回家吧,等我把事兒辦完了回家了,咱倆好好兒喝一頓。”


    我就是一愣,這不是我之前寫給強順的紙條嗎?心裏頓時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趕緊打開另外一張紙條,就見上麵寫著:“你朋友在我手裏,拿銅牌來換……”


    隻看到這幾個字,我腦袋就“嗡”了一聲,剛才那黑影,十層十就是羅五了,難道說,強順落他手裏了?不會吧,那陳輝呢,我離開的時候,他們倆不是在一塊兒的嘛,強順咋會落羅五手裏的呢?心裏著了急,急的頭都大了。


    紙條上麵還有字,等我穩住心神,接著往下再看,就見後麵寫著:“東行五裏老母廟,一手交牌,一手交人。”


    東行五裏?我抬眼朝自己左手邊看了看,剛才是朝南走的,這左手邊應該就是“東”吧,這時候我腦子都混亂了,有點兒分不清東南西北,大概選了方向,轉身朝左手邊走了起來,一邊走一邊想,強順咋會落到羅五手裏的呢?這會不會是個陷阱呢?要是陷阱,羅五咋會有我寫給強順的紙條呢?


    這時候,時間大概在淩晨兩三點鍾,也不知道走了有多遠,估計最少也有三四裏地吧,天色蒙蒙亮了起來,又走了一段路,前麵出現了一個村子,我估摸著,這時候最起碼也走了有六七裏地了。


    走進村子裏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了,很小的很破舊的一個小村子,估計還不到百戶人家。村裏路上零星的有幾個人,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估計年輕人都到外地打工去了。我就過去跟人家打聽,附近有沒有啥老母廟。人家聽了都是直搖頭,隨後,我又朝自己正在走的方向指了指,問,這個方向,是不是東邊兒?人家又搖了搖頭,告訴我,這是北邊。


    我一聽,頓時咧起了嘴,走了大半夜,原來我又往回走了起來,我說這路看著咋這麽眼熟呢,這個村子,應該在之前那個鎮的東北邊,也就是孩子跳水那個鎮子的東北邊。


    給人家道了聲謝,這就打算原路返回,不過,冷不丁瞅見路邊有個小店鋪,店鋪上麵寫著燒餅倆字。


    我一看這倆字,感覺肚子裏餓了,走進店鋪,一口氣買了十多個燒餅,還是剛出爐的,熱的都燙手,其他的放書包裏,手裏剩下一個,跟老板要了張墊手用的黃粗紙,墊著燒餅啃上了。


    原路返回離開他們村子,一個燒餅給我啃完了,又從書包拿出來一個,張嘴剛要啃,我頓時不樂意了,這個燒餅,個頭兒倒是不小,就是,咋這麽薄呢,跟兩層紙似的,那老板肯定欺負我不是他們本地人,把這個薄燒餅夾在其他燒餅裏賣給了我。


    心裏老不痛快了,不過,我靈機一動,轉身又回了他們村子,在村子裏找了一家商店,在商店裏買了一大張黃紙,把手裏的燒餅啃了啃,用黃紙一包,塞進了書包。


    隨後,接著沿著原路返回,來到了我之前撿到瓶子的地方,打眼辯了辯方向,其實這時候已經再不用辯方向了,太陽打東邊升了起來,朝著太陽的方向走就行了。


    這回,我一邊走一邊計算著路程,走了這麽多天的路,心裏對路程的長短也能估摸出一個大概。


    也就走了有五裏多地吧,前麵又出現了一個村子,比之前那村子還要小,估計隻有幾十戶人家,房子蓋的是亂七八糟的,村裏也沒個主路。


    在他們村子南邊,有個祠堂,好像是張姓祠堂,應該是張姓,當時就看了一眼,祠堂是個大院子,院門是那種鐵柵欄式的,還掛鎖著,鎖都有點兒生鏽了,裏麵亂草橫生的,好像已經很久沒人進去過了。


    在祠堂的路對麵,路邊偏左一點,有個院落,坐東朝西向。進了他們村子以後,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小賣部,在小賣部裏買了盒煙,跟老板打聽到的。老板說,這個院落就是老母廟,不過這廟隻有初一、十五才開門,這時候廟門都上著鎖,沒有人,也進不去。


    來到廟門口我看了看,門頭頂上沒有匾額,不過有個小門樓,很有特點,叫人一看就能看出是個廟。這時候呢,廟門並沒有鎖,虛掩著的,我走到門口輕輕一推,院門吱扭扭打開一條縫。


    我沒著急進去,隔著門縫朝裏麵看了看,裏麵是個大院落,收拾的還挺幹淨,其他的看不到,又把門輕輕推開一點兒,打眼朝裏麵又一看,三間大瓦房,中間一間,左右兩邊各一間,在院子中間位置,擺著一個圓形的大香爐,看著像是銅的,其實應該是個鐵鑄的。


    那小賣部的老板還說,因為他們村子裏人少,平常到這裏燒香的隻有他們村裏幾個老太太,廟裏也沒有廟祝啥的。


    不過這時候呢,在中間那座廟門旁邊,放著一把躺椅,就是過去那種竹子編成的躺椅,現在已經很少見了,就算看見也成老古董了。


    躺椅上麵居然躺著個老頭兒,因為老頭兒是躺著的,從我這裏看不清他的麵目,感覺他好像躺在那裏閉目養神。


    我沒敢往裏麵進,站在院門口衝老頭兒問了一聲,“老爺爺,這裏是老母廟嗎?”


    老頭兒躺在躺椅上居然沒理我,我提高聲音又問了一聲兒,老頭兒這才打躺椅上坐了起來,我朝他臉上一看,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就見這老頭兒,半張臉上全是暗紅色的傷疤,好像是給火燒了似的,眼皮都給燒的睜不開了,看上去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頭上的頭發全沒了,不光禿頂,頭上也是疤,所幸這是白天,要是在夜裏看見,非嚇死人不可。


    深吸了一口氣,我給自己定了定神兒,又問:“大叔,這裏是老母嗎?”為啥我又改口叫“大叔”了呢,因為這人看著像個老頭兒,但是給我的感覺,應該不是個老頭兒,另一半臉上沒那麽多褶子,最多看著也就四十歲竄頭。


    疤臉人用他那雙一大一小的眼睛打量了我幾下以後,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我一看,居然還是個羅鍋,身子佝僂著,看這形象,就好像小時候看過的電影裏那個敲鍾的。


    疤臉人衝我點著頭,“啊啊”叫了兩聲,我頓時一愣,原來還是個啞巴呀,下意識朝他脖子裏一看,脖子裏也是傷疤,觸目驚心的,估計嗓子也給燒壞了,我暗暗的替他捏了把冷汗,心說,這人,也可真夠慘的呀。


    邁腳進了院子,我朝疤臉人走了幾步,又問:“大叔,這裏真的是老母嗎?”


    “啊、啊……”疤臉人又點了點頭。


    我又朝他走近幾步,這要是擱著旁人,會跟他保持一定距離不會再往前走了,因為樣子太嚇人了,不過,對於我來說,還真沒啥能嚇著我的,你要是刻意跟人家保持距離,會讓人心裏不舒服。


    來到疤臉人近前,我又問道:“您看到過一個南方人嗎,是他叫我來這裏的。”


    “啊啊……”疤臉人又“啊啊”著點了點頭,隨後一抬手,朝旁邊的一座廟裏指了指,我扭頭朝那廟一看,廟門門四敞大開著,疤臉人又指了指,示意我過去。


    我走到廟門口朝裏麵一看,就見門口裏麵放著一個功德箱,箱上貼著一張紙條,我又裏邊其他地方看了看,裏麵是神像、香案、蒲團啥的,地方不算大,挺安靜,感覺好像沒啥危險。


    邁腳走進廟裏,低頭朝紙條上一看,就見上麵寫著:“銅牌放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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