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家法


    二夫人心下疑惑,以為是老夫人在府上藏著小白臉,但當見到本人的時候,卻愣的說不出話來。


    那潔白如雪,俊朗瀟灑的男子,可不就是她大伯的模樣。隻是那如墨的青絲如今卻已經白如雪絲,看的讓人觸目,但仔細瞧著,卻別有一番姿態。


    但那熟悉的麵容,也足以讓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而他懷中靠著的可不就是鬆兒。


    她一時間不知如何做派,便聽那人道:“弟妹,別來無恙。”


    二夫人膽小,所有的不確定因為這一句,便全部崩塌,嚇得癱在地上。


    “大哥,你---怎麽能......你回來了?”


    裴詠梅道:“明威大哥並沒有死,隻是昏睡了這些年,弟妹不必驚訝,當年對家裏隱瞞也是有著不得已的苦楚。如今明威大哥能夠痊愈,多虧了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妙手回春......隻可惜未能早生幾年.....”如此心下僅剩惋惜。


    睜眼瞧著遠方忙碌的陸青秋,若是她早生幾年,明威大哥也不會受這麽多苦楚。


    老夫人見不得溫氏如此大驚小怪,則一聲吩咐道:“行了,既然找著了孩子便回去吧。你大哥還未修養全,待好了,便宣告眾人。”


    溫氏還處於震驚中,悠悠轉轉之間被人扶了客房,待醒悟過來,忙去找自家兒子商議。


    待司徒韋和司徒亮都來了,溫氏便吩咐道:“你們兩個快去尋找你父親回來,家裏要出大事......不,應該是好事,咱們要熬出頭了。你大伯是個溫和的人,我們司徒家家規便是不尊不孝之人便要被趕出家門,你大哥如此對咱們,便占了不尊之名。”


    司徒韋微微搖了搖頭,這個大伯如何,他那時候還小,無從得知。


    但是大哥是大伯唯一的兒子,且如今大哥的威望不小,即便是拿下家中掌權之位,也未必能夠震服低下的掌櫃們。


    他這幾日在家,並未閑著,大哥命他去巡視各掌櫃,學一些經驗。


    大哥曾經言說他有些故步自封,不然這幾年,他的成就不知如此。


    且還說了外城內屬於家裏的產業,雖然沒有明言外城的產業讓他打理,但他心裏知曉,他雖然言語上抵觸他們二房,但心中依然承認他這個兄弟的。


    現在的自已隻想著有那兩畝三分地便好,並沒有宏圖偉誌。


    他的妻子亦希望他能夠回去外城,不受牽絆。


    “娘,爹被派去做一個小小掌櫃,已經有多日,大伯的消息傳給爹爹便是,他自然會回來的。”司徒亮道。


    有些事不要提到明麵上。


    大伯嘛?


    曾經的一家之主,如今醒來,難道就不貪圖權利嗎?


    大房,也該鬧一鬧了。


    司徒明威在大房的陰謀算計中,很快便好轉了。


    適時,司徒威武有些激動的回到府上,彼時司徒明威得到消息,便令門房將他召進了展翔院。


    彼時三老爺司徒威莨也已經趕到。


    兄弟三個相見,先是一陣感觸。


    之後司徒明威便實行了身為大哥的權益,他訓斥道:“二弟,父親在世留下遺囑,我等絕對不能做出有損家族利益的事情,更不能害母親憂傷。二弟不聽祖訓,依然決然的分家,害得母親神傷。母親當年撫養我等,艱辛刻苦,不曾短缺我們絲毫,如今你們分家,分家之時,棄母親與不顧,使母親獲得與子分離之痛,神傷落淚不已,我雖然昏迷,且每日母親便在我耳邊嘮叨,傷心欲絕之情,曆曆在目。”


    司徒威武心下愧疚心起,痛苦不已。


    隨後跪下請罪道:“大哥,是弟弟無用啊。愧對父親,愧對母親哺育之恩.....”


    司徒威莨見二哥如此,自已也忙跪下,請罪道:“大哥,此事並不怨二哥,二哥也是心急亮兒那孩子,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若是有人以此威脅要了母親的命,你也應允?亮兒犯的錯,自然他自行承擔,我司徒家家規便是能者居之,他無能無力,承祖上庇護,不思量便將我司徒府置身與水火之中,此子嗣,為何還留著?”


    司徒明威一副洞悉一切的表情,便道:“府上一直有個規矩,各房子嗣必須留在老夫人跟前盡孝,不得有違,可是你呢?瞧瞧你將兩個孩子教成什麽樣子了?我司徒府偌大的家業在他們手中,不是敗光便是碌碌無為.....”說的司徒威武更是抬不起頭來,他的兩個孩子,確實沒有經商之道,他越發的抬不起頭,“是我沒用啊......”


    司徒明威歎息一口氣,道:“母親年歲大了,咱們司徒府上這一輩子嗣單薄,現在唯有韋兒有個兒子,這樣子吧,小輩們都已經成家立業了,我等又無趣,便將鬆兒留在老夫人膝下盡孝,亮兒那孩子.....撇出去自立門戶吧。”


    司徒明威一句話,無人敢反駁。


    “三弟,出去讓幾個孩子進來。”


    司徒威莨點頭,出去讓等在外麵的幾個小輩進來了,二夫人問詢兩句,司徒威莨便客氣道:“這是司徒家的家務事,二嫂別擔心了。”


    二夫人噎了噎,有些塵封的記憶似乎又要回魂了。


    司徒家女人,吃喝玩樂隨意,但卻無責管司徒家家事。


    司徒戟他們進去,便聽司徒明威一聲嗬斥道:“跪下。”


    司徒明威起身,道:“你們幾個誰能給我背一下咱們司徒家家規。”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勤勞為本,節儉家榮.....司徒家子弟,不離心離德......”


    司徒戟的背誦甚是清晰。


    司徒亮微微低首,心中開心不已。司徒戟要倒黴了。


    “戟兒,你做到了嗎?”


    司徒戟心下微微一蹙,沒有吭聲。


    司徒明威又道:“戟兒或者說灝香閣閣主,你可認錯?”


    眾人屆是一驚,灝香閣閣主?天下第一首富,生意貫穿南北眾國,


    但卻無人得知這灝香閣閣主的真麵目。


    有傳言說著灝香閣閣主乃是一白發老頭,通六國文牒,得六國帝王禮遇相待。


    乃是商家之楷模,眾女追嫁的對象。


    然而他居然身在司徒家,隱姓埋名。


    司徒韋震驚之後,便是驚喜。他在外城聽的最多的便是灝香閣閣主的傳聞,如神仙似的人兒,居然是自家大哥啊。


    至於司徒亮,宛若夢中一般,他不相信,一雙桃花眼死死的盯著他,希望從他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至於司徒戟,絕色佳人,身軀凜凜的跪著,沉靜如斯。


    他輕聲道:“若是如此便是錯,那麽這錯,我不認。”


    “你混賬,如此能耐,卻自顧自已,棄家族與不顧,在外謀生。你身為大哥,不思勸教弟弟,執意讓他們誤入歧途。你不思悔改,當真是罪加一等。我在問你,你可知錯?”


    司徒戟頭顱高昂著,自問自已並沒有錯。


    他們合謀算計自已媳婦,他如何能忍?不過是讓老三吃些苦頭罷了,二房溫氏,本就是個麻煩,幾番插手司徒家生意,豈能容忍。


    司徒明威見他如何冥頑不靈,心下氣惱,便道:“老三,傳家法。”


    司徒威莨求助的看了看自家二哥,見他低著頭,不敢忤逆的模樣,心中歎息一聲,便乖乖的去準備了。


    最後司徒戟便被按在椅子上,準備要動板子了。


    司徒韋忙磕頭道:“大伯,我大哥光耀門楣,不辭辛勞,乃是我們兄弟中的楷模,是我等無能,無法幫助大哥一二,是我等的錯,與大哥無關,請您收回成命,饒恕我等吧。”


    司徒明威暗著了一眼司徒亮,看得他暗暗一驚,兄友弟恭,他怎麽就沒有率先為大哥喊冤呢,當真是得意忘形了。


    忙磕頭將二哥的話重複了一遍。


    司徒明威走到司徒亮跟前,道:“你說你錯是因為你無能嗎?”


    “大伯?”


    “哼,罔顧家族榮耀,做出雞鳴狗盜之事,害得家族因你走向衰敗之路,急功近利,浮躁妄動,有辱門楣,你......簡直就是司徒家的恥辱,這些年你不知悔改,愈加的變本加厲,眾叛親離,你當是其中之最。”


    司徒亮此刻才了解到,這是一場鴻門宴,他這個大伯,一醒來便要清理門戶


    而他亦在其中。


    “大伯,我沒有,我一心想要光大門楣,為祖上添彩,商人重利,無利不作為。我唯一的錯便是沒人支持,若非我手中有大把的銀子,必定會有一番成就。”司徒亮激情彭拜一番,卻得到他老爹的一巴掌。


    “孽障,大伯訓話豈能容你放肆。”


    司徒韋拉了拉他的衣擺,示意他不要忤逆。


    司徒明威暗暗打量了兩個小輩,幾年未見,其秉性性情,變得沒半分司徒家該有的氣魄。


    那小兒倒是敢言,隻可惜能力還欠缺鍛煉。老二嗎?性情溫和,缺乏的便是殺伐決斷的魄力,假以時日必定能夠有所成就,但前提是要有人教導。


    至於戟兒,這下子能力超凡,是接任家族的不二人選,但他卻看不上司徒家產業,在外單幹。


    好在他並非真的排斥司徒家,在家族危難之時也沒袖手旁觀。


    若是他能夠全心全意為家族考慮,那現在的司徒府,便是現在的灝香閣了。


    收回思緒,他便道:“司徒亮,從即日起,你便去寺院內靜一下心,沒有家族通傳,不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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