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章流月心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說不清她對你亦是情誼深深呢?”不然何苦來求親。


    流月茫然道:“怎麽會呢?我與他也就見過---兩麵。”還要算上上次。


    鍾的是哪門子的情啊。


    她雖然極為羨慕古書上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可自已卻並未昏了頭啊。


    “嫂嫂,我聽說那百裏長約喜歡的是---男人,你說他是不是---”喜歡青木,“傳聞說養在外院的戲子,為他遮掩不堪。”


    她靜靜的看了她兩秒,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喜歡青木?絕對不會的。


    這丫頭看小說看的分不清現實了吧。


    當日他們穿著衣服並不相同,單說他們回去坐的便是司徒府的馬車,標致明顯。


    那百裏長約本就擅長追蹤,若真的是笨到連要娶的人是誰都不知,那真的是要重新考慮這門婚事了。


    想到此處她便谘詢道:


    “那要不咱們去問問?”


    流月點點頭,便不客氣道:“嫂嫂幫我去問吧,或者讓青木去。”


    她倒是會指派人。


    也是,古代門風嚴謹,未嫁之女若是如此急切的去探望未婚夫婿,必定會被人說閑話。


    但他是個已嫁之女,去看看未來姑爺,自然融洽。


    倒是青木,他還是不去趟這渾水的好,免得被人誤會。


    好在最近府中要辦喜事,而他的金剛經也抄寫的差不多了,這便去給老夫人問安去。


    她偕同啞妹帶著的金剛經出了門,走至慈恩院,便聽到裏麵傳來笑聲,經通傳她才進去,便見到那溫閆燦也在,眉頭下意思的跳了一跳。


    “祖母安好。”她微微側身道,“三弟妹也在啊。”


    溫閆燦笑容燦爛,臉上的肥肉跟著顫動,看得人都這般累,不曉得她本人似乎覺得。


    “大嫂也來了啊,難道大嫂也是來請罪的?”


    也?她做錯事了?


    她不明所以,但順著她的話道:“弟妹猜對了,我的確是來請罪的。”


    說完她便雙手奉上自已親手抄寫的經書,道:“祖母,那日煩憂祖母操勞,是清秋的不是,這些天清秋閉門思過,自感那日太夠孟浪,好在那件事如此平息下去了,如此我心中罪過少了許多,望祖母見諒。”


    梁嬤嬤在老太太的示意下接下那本經書,遞給老太太,老太太翻下幾頁來。


    心念間抬頭望向她。


    溫閆燦早就知曉她會抄寫金剛經,故此一問:


    “嫂嫂,莫不是你也抄的是金剛經?”


    也?


    “難道弟妹也是?”


    溫閆燦臉上的贅肉顫抖的更厲害了,隱隱間便以為要掉下來了。


    “是啊,當日我回去,便受到相公的訓斥,得相公點撥說祖母喜佛,所以便想著抄寫經書,一來為府上眾人祈福,希望平和安順,二來向佛祖懺悔我的過錯。”


    這話說的簡直讓人氣悶啊。


    老太太不說話,就那麽看著他們兩個爭鬥。


    梁嬤嬤看著想這三少奶奶果然是有點本事,這下馬威不聲不響的便給了。


    大少奶奶這個悶虧不得不吃了。


    隻是看大少奶奶神情自然,並未有被人捷足先登搶了風頭的氣憤,相反很大氣的道:“大少爺跟三弟果然是兄弟,這對老太太的孝心都表達的這般一致。隻奈何我這底子弱,得少爺親自督導方才完成。”


    怪不得,那經書上的字跡這般似戟兒呢。原來她教你習字。


    梁嬤嬤對她的大氣微微點頭,如此又顯得她與大少爺恩愛如家。


    “大哥如此閑事,不似三表哥,整日忙著家裏事,今早剛喝口粥便被叫走了。”


    自豪溢於言表,這不明擺著說司徒戟是吃閑飯的嗎。


    “能者多勞,三弟有如此才能自然不必埋沒了。”


    一句話將她捧上了天。


    老太太對她的不爭不搶很是滿意,看來那日她的話她聽進去了。


    隻是溫閆燦後知後覺的覺得,老夫人偏心不一,明明是自已先拿著抄寫工整的經文來,為何她對她的另眼相看。


    簡直可惡。


    她嬌寵慣了,對老夫人的做派看不慣,便拂袖而去。


    梁嬤嬤寬慰道:“三少奶奶年少,老夫人您別往心裏去。”


    陸清秋打著千道:“祖母恩慈,哪裏會同我們這些不懂事的小輩計較。”


    老夫人見她如此謙讓,對弟妹也算和善,微微和悅了不少,她道:


    “你的字是戟兒教的?”


    “是,隻是清秋愚鈍,練了許久,有點似葫蘆畫瓢。”


    “已經不錯了,戟兒的字可是他母親親自教導。”


    母親?


    司徒戟倒是從未提過,府上眾人似乎也故意規避著。


    “大少奶奶不知,咱們大夫人乃是當時梁國第一才女,翰林院大學士的女兒,風頭不可謂之勝。”


    哇塞


    怪不得她覺得司徒戟周身氣勢如霞,原來是遺傳啊。


    “祖母,不知我婆婆她......”


    “不日你便能見到她了。”


    陸清秋見老夫人不想多言,也未加追問,不過她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下午便出了門去。


    打聽之下,聽說那百裏有約中午約了人在百合樓吃飯。


    如此便在哪裏等著,不久便真的見到他來了。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隱隱透露出隱忍的氣勢來。


    長相氣勢滿分。


    隻是他後麵還跟著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聽那子喚他表哥,便猜測出那女子便是伊露。


    表哥表妹的不知避嫌,第一印象便是負分。


    “表哥,你到底看上她哪一點?你不說清楚,今日便別想安心做事。”


    “如此模樣,成何體統,黎安,送表小姐回去。”不容置疑的吩咐,讓表小姐甚為氣餒。


    她知曉表哥說一不二,心裏沮喪,差點便哭了起來。


    嘖嘖,如此如花美眷,楚楚可憐的人兒居然入不了他的眼,流月到底哪裏吸引了她呢?


    咦,好熟悉的藥香味,相公。


    尋著味道,便......


    咦,百裏有約進入的包間,隱約可以見到相公的身影,她挨著他們最近的包間坐下來,裏麵隱約傳來聲音,但是聽不太清晰。


    思索間便拿出一個紙杯貼在牆壁上。


    “司馬兄,有禮了。”


    “百裏兄客氣了。”


    兩人這客套的不像熟悉啊。


    “今日邀百裏兄過來便是想請教一番。我這裏有副畫,聽說是出至百裏兄的手筆,故而想來問問,這畫作的構思。”


    “司馬兄客氣了。”說著便望了一眼那副畫,正好是自已那日郊遊說畫的。


    心中不難猜測對方的來意。


    他對司徒戟略有耳聞,但見他氣度非凡,隻是那容顏足以讓女子嫉妒,男子尖叫。非傳言那般不堪,即便自已也覺得他非凡塵之子,卻也不敢多加打量,熟讀聖賢之書,自然知悉那是不禮貌的。


    今日突聞他要邀請自已,心下便已經知曉是何意。


    隻是他有心娶司徒流月,便不欲作假,道:“此乃那日櫻園之遊時的小作。”


    司徒戟笑了笑,便道:“我這裏剛好有一副來,想要請百裏兄品茗一番。”


    說著便又拿出來一副畫來,此畫赫然便是司徒流月的淑女裝。


    百裏有約眉頭微微一跳,便道:“司徒兄這是何意?”


    “百裏兄,你可知自已要的是什麽?”


    如此他終於聽明白了,哈哈大笑一聲,便道:“司徒兄太小看我了,若是我連自已想要什麽都不知,何苦上門求親,娶一個不喜的人兒。”


    如此便好,司徒戟收回畫作,便道:“如此甚好。”


    “多謝,你如此照顧她,是我們的榮幸。”


    司徒戟淡笑不語,舉起杯來,與之碰了。


    司徒戟抬頭看了看隔壁,有個人影在晃動,百裏有約順著目光看過去,似乎領略到了什麽,便起身告退了


    臨走的時候便將那幅畫拿走了。


    司徒戟看了看隔壁那若隱若現的人兒,心下不悅,便起身來,站在隔壁的門口。


    待陸清秋在裏麵聽不到什麽來,便泄氣的出了門,乍然看到門口的人兒,有一種被捉奸在床的幻覺。


    “相公,巧啊。”


    司徒戟看著那張一副做錯事的模樣,頓時來氣。


    這女人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大庭廣眾之下犯下如此愚蠢的錯來,簡直不知所謂。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愚蠢。”


    陸清秋知曉他生氣了,便輕輕扯過他的衣袖,欲要撒嬌來,可是卻被他給揮開了。


    她該受些教訓,方知何能為,何不能為。


    兩人一前一後的回到家,陸清秋時不時的找機會找話說,殷勤的為其研磨奉茶,可是某人就是不開口,冷冰冰的宛若世界崩塌了般。


    她不就是偷聽了他說話嗎,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下次不做了還不行嗎?可回頭想想,若是自已與人談話,他老在外偷聽,怕自已也是如此作為吧。


    哎,如此想著,便還是乖乖的研磨。


    “相公,今日聽祖母說,母親要回來了?母親是去哪裏了嗎?”


    司徒戟眉頭蹙了又蹙,心中火氣頓時上升起,道:“夫人你且先回去睡吧。”說著便起身,快步甩門出去了。


    那隱隱迸發出的恨意,讓她怔怔的望著那空空的門口。


    似乎她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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