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何老頭


    吳曉麗說完,所有人立刻不吭聲了。


    這時候,墳坑裏翁叔的屍體被燒得“嘎巴”作響,隱隱的還有一個火人在裏麵亂動,所有人的麵色瞬間蒼白起來。


    也不是誰先說了一句有鬼啊,然後所有人都發了瘋似的跑,好像這一句有鬼啊是壓倒他們心中的最後一根稻草。


    雨一直在下,瓢潑一樣,墳坑裏詭異的火光依然還在燃燒,不過漸漸地越來越小。


    吳曉麗的臉色早已煞白,雨水不斷的從我們身上留下,我的心裏其實更加沒譜,隻不過此時已然被逼上梁山來了,隻能硬著頭皮再去放汽油。


    墳坑裏再次被我放上了一層汽油,但奇怪的是這時候的火光竟然變了顏色,大白天的,那火光就是綠油油的,如果放在深夜裏,像是那不容熄滅的鬼火。


    然後,我就眼見著一個火人從那火光裏直接竄了出來,麵孔仍舊依稀可辨識翁叔,但整個身體卻如一直猴子一樣,全長出了濃鬱的毛發。


    毛僵,我的腦海裏一下就跳出了這個詞,同時喉嚨裏很艱難的哽咽了一下。


    吳曉麗的手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抓住我胳膊的,她全身顫抖的看著已經變成鬼毛僵的翁叔,嘴巴裏還試著叫了一聲翁叔。


    “沒用的,他已經是僵屍了。”我扒拉開吳曉麗的手,“你先走,我還能抵擋一會他。”


    說完,我就抽出了一直背著的桃木劍,然後甩開吳曉麗,就衝了上去。


    吳曉麗已經完全被嚇蒙了,她呆呆的看著我跟翁叔一下下的過招,見我漸漸不敵。


    這時候,我回過頭發現吳曉麗竟然還在這裏,心中著急,但臉色上不禁大怒,“你怎麽還在這裏!還不快回去搬救兵!”


    我喊完,吳曉麗像是突然回過神一樣,冒著雨三步一回頭的向山下跑去。


    翁叔好像知道他的敵人是我,所以關於吳曉麗的離去,他不但沒有做出阻攔,並且他還特意在我手下漏了幾個破綻。


    我不管是不是計策,抓住翁叔的破綻就一陣猛攻,強烈的攻勢之下,翁叔竟然咧開嘴笑了一下。


    “我說過,你會死的。”


    翁叔的口音,無比的耳熟,但據何老頭給我的那本書上的描述,僵屍是可控的,但毛僵是不可控的,所以,下意識的我就把化作德娃模樣的水人凝合體甩在了腦後。


    “我死不死,還不是你能說了算。”


    我語罷,翁叔竟然沒有再接過話,隻是他的手上突然增加了攻勢。


    毛僵的攻擊可和鬼怪不一樣,他這是實打實的一下下打在你身上,雖然說我的桃木劍沒一下都能在翁叔的身上劃過電花,但那也是隻增加他的疼痛而已,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連過了幾十招過後,我的體力漸漸不支,反觀翁叔卻是越戰越勇。


    最尷尬的是,我腦海裏記著的那些劍招全部用了個幹淨,正當我想重複著用時,每一招每一勢,翁叔都找到了克製的方法。


    一時之間,我隻有被動挨打的份。


    好不容易,我見翁叔漏了一個破綻,他竟然直接來了一個倒掛金鉤,我抓住機會,閃到對麵,把桃木劍向上刺去。


    誰知翁叔這一記倒掛金鉤竟然直接踢在了我的後背,直接把我踢了一個狗吃屎。


    然後,翁叔又趁我來不及反應時,一腳把我踢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突然,我口中一甜,吐出了一口血痰。


    隨後,翁叔慢慢的向我走來,我看著他一步一步抬起長毛的大腳,心裏頭就又是一陣哆嗦,身體不自覺的就向後蜷縮著退去。


    直至,翁叔走到我的麵前,他帶毛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然後把我提到了辦公。


    我甚至都能聞得到他嘴巴裏哈出的臭氣。


    但比較悲劇的是,我完全被他卡的死死的,雙手也隻能是下意識的去掰開他的大手。


    “小子,劍不是這麽耍的!”


    就在我感到絕望的時候,最大的願望也隻是呼吸一口世界的空氣時,一聲爆喝突然從我的身後響起,這聲爆喝是那麽的熟悉。


    沒錯,這就是何老頭的聲音。


    翁叔肯定也是感覺到了危機,然後他一把扔下我,向著我身後的那個方向跑去。


    我再一次被摔在地上,艱難的轉過身子,正好看到了何老頭那飄逸的胡子,以及站在他身邊的吳曉麗。


    吳曉麗當然也看到我了,所以翁叔和何老頭的戰鬥剛一打響,他就跑到我身邊來,讓我半靠在她的懷裏。


    實話說,軟綿綿的,甚至還有一陣輕輕地幽香。


    雖然全身跟散了架一樣難受,但何老頭剛才的話我在我腦海裏不停地回擋。


    我強撐著身子,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何老頭。


    何老頭的手上沒有劍,他的手上隻有一根木棍,如果不是在這個場合,我一定會對他手中的木棍捧腹大笑,因為這木棍竟然是彎的,讓人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子在過家家一樣。


    不過我知道,這並不是在過家家。


    果然,何老頭動了,他手中的木棍雖然並沒有多少加成,但他手中的劍招卻是行雲流水到眼花繚亂。


    對,隻能是用眼花繚亂來形容。


    因為,同樣的劍招在我手裏就像是被放慢了無數倍,像是一個孩子舞著玩,但在何老頭的手裏又像是被快進了無數倍,這就讓原來有破綻的劍招一下子沒有了破綻。


    不僅是這樣,何老頭的劍招除了快之外,每一招每一勢好像還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在裏麵。


    因為,何老頭就像是用劍招不停地在翁叔的身體上畫點,劃線。


    直至數百招過後,我恍然大悟,何老頭是在用自己手中的木棍,配合著劍招在翁叔的身上畫符。


    想清楚這點,何老頭的劍招突然的就在我眼裏慢了,因為雖然何老頭的劍法很快,但每數下也隻有一下是點在翁叔的身上,或者是劃在翁叔的身上。


    隻用看這些為數不多的招式,我的眼睛裏一下子便明了了。


    這是鎮鬼符和爆裂符!


    我口中喃喃,吳曉麗見我一臉發癡的樣子,倒是沒有出口問,而我眼中的鎮鬼福和爆裂符隨著何老頭劍招的一點點收尾,越發的確定起來。


    直至最後一點一撇,翁叔身上那些被何老頭木棍劃下來的痕跡越發明顯起來。


    特別是翁叔全身旺盛的毛發猶如被人生生剃出了兩個符咒一樣。


    這時,我看到何老頭咬破自己的食指,用嘴巴狠狠的吮吸了一口,然後又拿起他身上隨身帶著的酒葫蘆,往嘴裏倒了一口之後,他似憋足了氣,然後一下子全部吐在了翁叔的身上。


    霎時,混合著何老頭鮮血的酒水就在翁叔身上的兩個符咒上走了一個周期,然後隻見何老頭淡淡的用手中的木棍指了指,翁叔的整個身體就爆裂開來。


    緊接著,便是異常血雨混合著肉末的冰雹降落下來,其中有不少落到了我和吳曉麗的身上,幸好還下著大雨,被衝刷掉了不少,但我和吳曉麗的心裏還是有著不少異樣。


    而反觀何老頭呢,好像是深藏了功與名,淡淡的逼格自主升起,就那麽在我不遠處站著,雙手後背,下巴的山羊胡還在不停的留著水,像極了馬尾巴。


    不過這,完全不影響他裝逼的氣勢,“小子,你看懂了嗎?”


    何老頭這一口裝逼的話還沒說完,他自己就先笑了出來,然後他走到我身邊給我檢查了下傷勢,“沒什麽大概,半個月出來自然就好了。”


    我笑,然後看著一臉高深莫測的何老頭,“這又是你算出來的?”


    何老頭笑了笑,正準備接著大肆吹噓一番呢,忽然的,他的臉色就變了。


    我順著何老頭的視線看去,隻見那墳坑裏有數十股水流突然翻動,然後這些束流像是極其有規律的排列,然後不斷的拉升,最後形成了一道水柱。


    緊接著,這道水柱又開始不斷的拉伸,漸漸的成了一個人形,之後,這人形的臉上漸漸有了五官。


    然後,這水人慢慢睜開了眼睛。


    從水股湧動,到水人睜開眼睛,這看似很慢的過程,實則是一瞬間就發生完了,要真的給它掐一個時間的話,也就是一呼吸的時間,甚至還沒能讓我喘出一口驚訝的氣息,這水人凝合體就慢慢的向我走來了。


    隻不過,這一次他的麵容並不是德娃的麵孔,也不是以前我見過的那個麵孔,而是另外一個,我一點也不熟悉的麵孔。


    水人凝合體距離我我十來米的地方停下,他看著著我,淡淡的開口,“我說過,你是要死的!”


    水人凝合體說完,我看向了何老頭,誰知剛才還有一些慌神的何老頭此時卻是異常的鎮定,他看著我道:“你剛才看到了什麽?”


    我看著有些疑慮的看著何老頭,此時這個狀況那裏還容得我們在這裏說話,而是要想辦法對付水人凝合體。


    但偏偏,何老頭好像是看透偶了我心中的想法一樣,又問:“剛才,你看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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