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太不容易


    自從上次顧雲軒在醫院碰了一鼻子灰,蘇若眉和李博凱聯手把他狠狠地捉弄了一把,他便懷恨在心。


    仗著自己的權勢,顧雲軒居然和醫院的院長聯係上了,他希望院長能夠把李醫生解聘。


    但是院長是一位剛正不阿的人,他直接回絕了顧雲軒,即使受到了顧雲軒的口頭威脅,他也沒有輕易地改變。


    這個事實很快變成了傳言,在醫院裏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為在這件事沒有發生之前,幾乎所有的人以為院長之所以能夠成為院長,背後一定是做了手腳。


    和其他人一樣,李博凱一開始也認為院長這個人一點兒能力都沒有,憑什麽能坐上院長的位置,平時很看不慣他。


    不過此事一發生,他的態度就發生了轉變,親自找院長道歉。


    顧雲軒也不是吃素的,他利用了手中能夠利用的關係,最終還是把院長無情地辭退了。


    李博凱還沒來得及和院長認真地聊一聊,院長就離開了醫院,這令他很憤怒,一時之間竟然萌發出去找顧雲軒報仇的念頭。


    蘇若眉得知此事,也很惱火,但是她幫不上忙,知道李博凱去找顧雲軒理論,她倒是把李博凱攔住。


    “蘇若眉,你給我讓開,憑什麽擋我的去路,你知道我這是去幹什麽嗎?我一定要好好教訓顧雲軒那個混蛋一頓,院長那麽好的人,眼瞅著就快要退休了。結果被這孫子從背後黑了一把,真是讓我生氣!”


    蘇若眉還是第一次看見李博凱發火,此時的李博凱更像是一個惡魔,張牙舞爪的出現在她的麵前,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變得一點兒也不理智了。


    “李醫生,你就不能理智一點兒嗎?我聽別人說院長之所以被辭退,那是因為保護你!顧雲軒把對我的仇恨轉嫁到你的身上了。罪魁禍首是我!這一切都和你無關,都是因為我才把你也卷了進來。”蘇若眉歉疚的說道。


    李博凱看見蘇若眉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怒火消解了大半,用一種溫柔而又同情的眼神對她說:“這不是因為你,是我一看顧雲軒那個混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即使沒有你的存在,我也會教訓他的,他就是一個人渣,是個敗類,真不知道世界上還會有像他這樣的人,真是刷新了我的世界觀!”


    蘇若眉低著頭,委屈的說道:“李醫生,我求你不要去了,我們鬥不過李博凱,他是一個非常有權勢的人,我們比不過他的。”


    “有權勢怎麽了?難道就不講王法了,啊?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有規矩就不成方圓。一旦有人觸犯了既定的規矩,那就應該被世人所唾罵,而不是畏懼他。所以,我們不能畏懼他,我們一定要給他一個狠狠地教訓,不然的話,他以後還會得寸進尺!”


    李博凱義正言辭的一番話,令蘇若眉深深地折服。


    蘇若眉抬起頭一直盯著李博凱,聽著他滔滔不絕的說話,就像是在萬人麵前演講一樣,那麽的自信,那麽的有風度,她越來越迷戀充滿正義感的李博凱。


    可是她有低下了頭,因為此時的李博凱正在動情的看著她,兩個非凡的眼神撞到了一起,仿佛瞬間擦出了火花。


    李博凱深感冒昧和不敬,當他的怒氣和激動的情緒消失之後,他恢複了平時謙謙君子的狀態,然後瞅了一眼蘇若眉,看著她縷縷的秀發,情不自禁的伸出了右手,想要上去摸一摸柔軟的秀發。


    但是他剛剛伸手,卻突然又停了下來,他不能就這樣貿然的侵犯一個嬌滴滴的柔弱女子。於是他收斂起來自己的衝動,沒有和蘇若眉道別,直接從蘇若眉的眼前消失了。


    蘇若眉抬起頭尋找李博凱的蹤跡,可是她低頭的時間太長了,已經錯過了李博凱那動情的時刻。


    “還好,還好及時組織了他的行動,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她自言自語的說道。


    從醫院離開,已經是晚上的十點鍾了。蘇若眉手上的錢花得差不多了,她必須在這個月月底之前湊齊下個月的住院費。


    她沒有別的技能,隻能說對唱歌還在行一點。她在一個閨蜜的介紹下,來到了一個小酒吧當駐唱歌手,一晚上能賺五六百塊錢,對她來說,算是不少了。


    她在弟弟蘇俊清和李博凱的麵前都穿著很普通的衣服,和其他的女孩子基本上一樣,從來沒有打扮得花枝招展、濃妝豔抹。


    不過在酒吧當駐唱歌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她需要穿著一些和酒吧氛圍相配的衣服,化妝的風格也是另外一種樣子,需要她濃妝豔抹,需要在客人的麵前表現出她的妖嬈和魅惑。這就是她的工作屬性,一切都在為了迎合別人,從而賺取她所需要的錢。


    來到酒吧以後,她稍微的補補妝,然後穿上和今晚的氛圍相匹配的服裝,站在酒吧的舞台上,和樂隊之間進行默契的合作,在所有的客人麵前賣弄著自己獨特的風情,一首一首的歌曲在紅燈酒綠之中渲染著整場的氣氛,從而換來客人們的掌聲和滿意。唯一的目的還是從客人的兜裏掏錢。


    蘇若眉今晚的運氣不錯,先後收到了兩位客人送給她的玫瑰花。雖然她也喜歡玫瑰花,但是她好像已經過了收人家花的年紀,比起來這裏唱歌的目的,還是送她錢來得比較實際。


    蘇若眉整晚唱了兩個小時的歌,中間有幾次還受到了幾個客人的騷擾,那幾個人都是一些無理取鬧的人,晚上喝醉了酒,吃飽撐的專門來冒充大款的。


    實際上,他們都是一群窮鬼,白天被殘酷的現實攻擊的體無完膚,所以晚上來這裏消遣,重新找回自己的自負,讓其他人高看自己一眼,覺得自己特牛掰。


    蘇若眉很清楚這一點,在夜場工作了這麽長的時間,她已經參悟了一些有關人性的道理。


    她嘴上不說,心裏卻像個明鏡一樣。


    今晚她工作完了,和平常一樣,有兩三個登徒浪子專門就在酒吧的後台敬候他。


    她也和平時一樣,偷偷地從後門走。


    當蘇若眉悄悄地離開之後,那幾個人還傻不拉幾的在後台的門口等著她,蘇若眉想象著這個滑稽的畫麵,在回醫院的路上,忍不住笑出了聲。


    每當這個時候,公交車都沒有了,她也就喜歡上了從網上叫車,幾乎每晚都會坐上不同的司機師傅開的不同的車,幾乎沒有遇上兩會同樣的司機師傅和同樣的車。


    她的笑聲很悅耳,今晚的司機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似乎腦袋已經禿頂了,所以幹脆就理了一個光頭。


    司機師傅聽到了蘇若眉開心的笑容,就問她:“姑娘,你這是樂什麽呢?今天撿錢了,還是買彩票中獎了?”


    “都不是,我就是想笑,不可以嗎?”蘇若眉說話的時候還麵帶著一絲笑容。


    “可以呀,別人都說愛笑的人,尤其是愛笑的女人,運氣都很不錯,你的運氣好嗎?”


    沒想到蘇若眉把她不幸的人生就像是倒苦水一樣傾訴了出來,司機師傅越聽越感動,甚至潸然淚下。


    “姑娘呀,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居然經曆過這麽多,真是難為你了,我很同情你,所以這次的車錢就免了吧,就當我交你這個朋友了!”


    到了終點,蘇若眉還是付款了,她不想占別人的便宜,尤其是男人的便宜。


    進入病房,蘇若眉渾身酸痛,站了那麽長時間,也唱了那麽長時間的歌兒,她的嗓子和四肢一樣,都很疲勞。


    沒多一會兒,她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今晚是李博凱值班,按照醫院的規定,隻要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是可以適度的睡一會兒。但是李博凱睡不著,他失眠了,腦子裏一直在想老院長辭退的事情。


    他和蘇若眉有一點很像,他們都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因為自己受到原本不應該麵臨的問題。


    他從值班室出來,這個時候已經是淩晨的四點鍾了,外麵的走廊靜悄悄的,隻是時不時地會傳出來一陣此起彼伏的鼾聲。


    此時他的內心很平靜,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蘇俊清的病房門口。


    由於蘇若眉進來之後忘記了關門,進來以後也因為勞累很快就睡著了,李博凱突然看見了蘇若眉,情不自禁的心動了一下。


    他悄悄地走了進去,從衣架上拿來了一張毯子,輕輕地為蘇若眉披上。


    蘇若眉宛如嬰兒般的睡姿,不由得讓李博凱心生憐憫,他知道蘇若眉很不容易,想幫助她,卻心有餘力不足。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無奈地轉身出去。出去之後,他又輕輕地關上了門。


    到了天亮的時候,蘇俊清突然醒來了,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他用一種嘶啞的生意喊道:“姐姐!姐姐!我好難受!”


    蘇若眉隱隱約約的聽到了有人在喊她,於是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突然,蘇俊清從病床上掉了下來,蘇若眉特別著急,大喊道:“李醫生!李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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