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尋死


    “給你!穿上衣服滾吧!”


    顧雲軒享受完了一頓美味的“大餐”,就馬上翻臉不認人,把蘇若眉的衣服往她身上隨手一丟,自顧自的吸煙。


    有人曾經說過,事後,男人可以用一支煙的時間忘掉女人所有的優點,然後繼續捕捉下一隻獵物。


    蘇若眉也忽然想起了這句話,曾經少不更事的她,無數次幻想著自己的第一次如何和自己心儀的男人浪漫的度過。但是世事難料,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得來的卻是這樣悲傷的結果。


    她的內心隱隱作痛,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淚水浸濕了床單,將她的發絲也弄濕了。


    此時的顧雲軒目不轉睛的看著床單上的一抹血色,心神蕩漾,然後又看了一眼正在哭泣的蘇若眉,把床單撩起,把那片有血色的地方擺在蘇若眉的麵前。


    “真是想不到呀!想不到你還是……”顧雲軒心滿意足的笑了笑,“看來這一百萬花的真夠值的,這個魏明,總算是靠譜了一回!”


    蘇若眉忽然不哭了,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便問道:“你剛才說什麽?一百萬?你給了魏明一百萬?”


    “對呀,是一百萬!剛開始這小子還想給我要一百二十萬,我沒答應他,他後來就跟我討價還價,最後就以一百萬成交了。”顧雲軒覺得蘇若眉的言語之中存在著問題,轉而問道:“難道你不知道嗎?”


    蘇若眉搖搖頭,以一種委屈的和無奈的口吻說道:“魏明表哥隻給了我二十萬!”


    “什麽?”顧雲軒瞠目結舌的喊道,“這小子也太黑了吧!收了我一百萬,才給你二十萬,他是你表哥嗎?我看他比人販子還要黑!不過……不過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和我無關,反正我已經把錢給你們了,至於你們各自分了多少,自然也就是你們的事了。”


    顧雲軒的冷漠,如同在蘇若眉的頭上澆了一盆冰冷的涼水,刺骨的寒意遍及她的全身,從頭到腳,從外到裏,一直把她的心涼透了為止。


    “你快走吧,我想再睡個回籠覺,為了睡你,還要和你鬥智鬥勇,心真夠累的,原來還沒這樣過。不過和你那個,還真夠刺激的,不錯不錯,也許我不會忘記你,你是我為數不多能夠記住的女人,蘇、若、眉,好!我記下你了!”


    顧雲軒迷人的笑容,令蘇若眉癡迷。如果顧雲軒不是她的交易對象,而僅僅是一個普通朋友,哪怕是一個路人,蘇若眉也都會被顧雲軒的英俊和瀟灑所傾倒。


    從酒店出來,蘇若眉沒有馬上去醫院照顧蘇俊清,而是去找魏明算賬。


    魏明是一個遠近聞名的光棍兒,天天都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沒有正經工作,為了生存,幹著給人“拉皮條”的活計。


    蘇若眉到了魏家時,魏明爛醉如泥的倒在他家門口,家門敞著,門上還插著一串鑰匙。瞧這場麵,不用猜,一定是他昨晚喝醉酒回家,還沒來得及打開家門,就昏倒在地了。


    蘇若眉大為光火,上前揪起魏明的右耳往死裏擰。


    劇烈地疼痛促使魏明從美夢中醒來,他吧唧了兩下嘴巴,把滴在嘴角的口水又吃了下去。可能是夜晚在外麵受涼的緣故,他連續打了三個涼嗝。


    打完嗝兒,他才感覺到劇痛,連忙捂著右耳,大喊道:“耳朵好痛呀,好痛!是哪個王八羔子欺負老子,有本事就給我站出來!”


    頓時,蘇若眉的兩條小腿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知道這是女人的腿,於是抱住恬不知恥的親在上麵。


    蘇若眉嫌棄他惡心,於是連續踢了他兩腳,其中一腳還踢在了雙腿和腰部之間的部位。


    “哎呦!疼死我了!”魏明捂著那裏,在地上蜷縮一團,“我的根兒呀!”


    “魏明!你個混蛋!有種你就別在我麵前裝,快把你那套鬼把戲收起來!”蘇若眉痛罵道。


    魏明心中有鬼,自知做了對不起蘇若眉的事,便忍著疼痛,強顏歡笑的說道:“我說表妹呀,大早上的你著什麽急呀,你看你生氣的樣子都不漂亮了!”


    “別給我耍貧嘴!”蘇若眉橫眉冷對的說道,“你實話告訴我,那一百萬是怎麽一回事兒?”


    “一百萬?什麽一百萬?”魏明假裝糊塗的說道。


    “就是交易得來的一百萬,你隻給我二十萬,你自己撈取了剩下的八十萬,八十萬!那可是八十萬呀!魏明,你當初是怎麽跟我說的?你說隻有二十萬,給我二十萬,你還抱怨我不給你一分錢的好處費,魏明!你個王八蛋,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叼走了,這麽缺德的勾當你居然能做出來,真是小看你了!什麽也別說了,把那八十萬交出來!你要是交出來,這筆賬咱們一筆勾銷,如果你交不出來,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蘇若眉一改平日柔弱的形象,此刻就像是一個潑婦,連珠炮似的逼迫魏明。


    魏明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兒,當初就是看準了蘇若眉人老實,才會從她身上撈點兒好處。可是再老實的人也會有被逼急的那一天,親眼看到蘇若眉這副大發雷霆的樣子,他也開始發怵了。不過他並沒有直麵這個問題,而是胡攪蠻纏起來。


    “蘇若眉!誰告訴你我從中撈了八十萬的好處費?你覺得你出去賣,能值一百萬嗎?嗬嗬!笑話!你太高估自己了吧,就憑你?睡你一晚上,就值一百萬?你別在這裏逗我玩兒,小心我告你詐騙,還有,我還要把你的破事兒傳出去,讓你身邊每個人都知道你到底是什麽貨色。你以後少特麽在外人麵前裝清純,骨子裏你就是一賤貨!”魏明無情地說道。


    兩人的爭吵聲引來了許多路人的圍觀,蘇若眉因為一晚上的折騰,加上早晨出來的時候沒有梳妝打扮,蓬頭垢麵、衣著隨便的模樣像極了一個風塵女子。


    那些好事的路人不免在蘇若眉的背後議論紛紛、指指點點,有些說出來的話不堪入耳。


    嘈雜的議論聲將蘇若眉的心緒攪得一團糟,她茫然無措的樣子極其落魄,她不想再和魏明計較了,於是捂著臉快速地從人群擠出去,像個逃兵一樣狼狽鼠竄。


    蘇若眉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馬上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然後裝進一個黑色的大袋子裏,從窗口丟了下去。


    她去洗澡,妄想把顧雲軒留在身上的痕跡洗掉,但是,她越洗就越清晰,而且那種痛苦她此生難忘。不知不覺,她就留下了委屈和悲傷的淚水,混入洗澡水中,一時難以分辨哪裏是淚水,哪裏是洗澡水。


    蘇若眉有一種想死的感覺,她從來沒有品嚐過死亡的滋味,曾經的她親曆了父母為了救自己和弟弟蘇俊清溺水而亡的經過,她清楚死亡的感覺極其痛苦,可是死亡對如今的她而言,代表著一種解脫。


    當她將腦袋深埋盛滿水的浴缸後,她的腦海裏浮現出當年的自己誤入深水河的畫麵,逐漸地無法呼吸,仿佛整個腦袋都灌滿了水,她好像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她距離解脫隻差一步!


    忽然之間,弟弟蘇俊清的一聲嘶喊,穿透了她的回憶,腦海中的畫麵瞬間破裂,由一張張碎片變為粉末,最終化為泡影。


    她猛然抬起腦袋,從水中脫離,痛苦地擦拭著臉上的水,情緒激動地說道:“不行!我不能死!我不能把俊清一個人丟下!”


    正在此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閃爍的屏幕上麵顯示著三個字——李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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