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臉皮不夠厚


    哭著跑過去,一把抱住張笑笑的大腿,孩子哭得格外委屈:“嗚嗚,嬸嬸,嗚嗚嗚……”


    別的話,他也不說,隻是一個勁兒地叫著張笑笑。


    稚嫩的小臉上,那滾燙的淚水,好似淌在張笑笑的心上似的,讓她格外的難受。


    蹲下身,一把將孩子抱在懷裏,張笑笑憐惜地輕撫孩子的背:“卿兒乖,不哭了,嬸嬸沒事,嬸嬸會一直陪著卿兒的。”


    羅宇方此時也下了床,緩步走了過來。


    彎腰一把將兩個人都抱了起來,也不關門,便轉身走回到床邊。


    看著他蹲下身,認真地拿著腳踏上的繡花鞋,幫她穿著,張笑笑的臉瞬間又紅了起來。


    她連忙掙紮著想要收回自己的腳:“你做什麽?”


    雖然與羅宇方之間的相處除了一開始見到的時候外,便再沒有過陌生的感覺。但是讓她坦然地接受一個男人給她穿鞋,她也沒有那般厚臉皮的!


    羅宇方卻緊緊地攥著她的腳丫子,不許她動彈,粗糙的手指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輕輕地從她的腳底板劃過。


    那柔軟的感覺,仿佛是一根羽毛輕輕地劃在了她的心尖上似的。


    張笑笑的心一抖,臉、耳朵、脖子,一處賽一處地充滿著姹紫嫣紅。


    “別鬧,孩子還在呢!”卿兒此時可就被她抱在懷裏呢!雖然這些時日他們也有過稍微親密的動作,但也沒有大膽到這樣的肌膚相親,何況,還是當著孩子的麵兒。


    羅宇方抬起頭來,也不知是看卿兒,還是在看他。


    她隻見那張疤痕滿布的容顏上,緩緩地勾勒出一個極淡極淡的笑。


    那雙幽深的眸子中也充滿了柔情和笑意。


    張笑笑抿著薄唇,怒瞪著他。


    卻不知這樣嬌羞著一張臉,眼含笑意的怒瞪,落在他的眼中,卻已然變成了嬌嗔,沒有半點兒威懾力。


    她並不生氣,她隻是害羞。


    卿兒突然抬起兩隻小小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唔,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卿兒什麽都沒有看見,什麽都看不見。”


    聽著半大的孩子嘴中念念有詞,張笑笑的臉越發紅了起來。


    這一刻,她真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的好。


    這一大一小,一個二個的,是欺負她上癮了是吧?!


    羅宇方臉上的笑意加深,鼓勵地捏了捏卿兒的小臉蛋:“嗯!詞語用的很恰當,下午五叔教你《三字經》。”


    卿兒聽了,頓時喜笑顏開,也忘了小手要捂著眼睛了,頓時閃爍著一雙晶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羅宇方,好似是怕他反悔似的:“真的嗎?”


    那語氣中的激動,直叫人無語。


    這孩子是有多愛讀書啊?讀書於他而言,竟能成為獎勵!


    羅宇方寵溺地揉了揉卿兒的頭,緩緩站起身來,從張笑笑手中抱過卿兒,認真地點頭:“自然是真的。”


    卿兒高興地差點兒跳起來,一把抱住羅宇方的脖子,便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吻:“五叔真好!”


    這熊孩子,居然是這樣被收買的!


    這片刻的功夫,羅宇方已經幫張笑笑將鞋穿上了。


    見卿兒如此開心,她故意做出一副委屈幽怨的表情,瞧著卿兒。語氣也是格外的哀婉:“唉!方才也不知道是哪個小沒良心的還找嬸嬸呢!這會兒就成了五叔最好了。唉!”


    她連聲幽怨的歎息。


    卿兒眨巴著一雙明亮純真的眸子,疑惑地看著張笑笑。


    他畢竟年紀還小,分不大清張笑笑這副表情的真假。


    隻當是張笑笑真的不開心了,連忙掙紮著就要從羅宇方懷裏下來。


    羅宇方也不阻止他,彎下腰將他放到地上。


    就見半大的孩子,邁著小短腿就跑到了張笑笑身邊,小小的身子,費力地往床上爬。


    他雖已七歲,身體卻也不過四五歲的模樣,個子也不夠高。


    張笑笑睡的床雖不高,可卻也已經到了他的嘴巴的位置了。


    幾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艱難地爬到了床上,也不管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一下子就撲到了張笑笑的懷裏:“嬸嬸不哭,卿兒最喜歡嬸嬸的!”


    說著,便也在張笑笑的臉上映下一吻。


    張笑笑和羅宇方隻是一坐一站地在旁邊看著孩子的動作。


    看他這樣努力,隻因為張笑笑的一句話,便顧不得會教他識字的羅宇方,一下子撲到了張笑笑的懷裏,隻是怕她難過。


    張笑笑心中一片柔軟,一股濃濃的暖流劃過心尖,她不由得抬手也抱住孩子小小的身子,臉上的笑意漸濃:“好,嬸嬸不哭。嬸嬸也最喜歡我們卿兒了。”


    聽到張笑笑這樣說,羅景卿不相信地看了她好幾眼。


    見她臉上果然沒有方才那樣委屈的神色了,這才放了心。


    又扭過頭,澄澈的眼睛看看羅宇方,又看看張笑笑,不知道在想什麽。


    張笑笑也不打擾他。


    過了半晌,他小心翼翼地咬著手指,拽著張笑笑的衣襟,軟軟糯糯的聲音幾乎將張笑笑的心都化酥了:“嬸嬸,你是不是不喜歡卿兒喜歡五叔?”


    這話聽上去有些繞,對於說話的人來說,也是很繞的。


    卿兒除了年歲外,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五歲孩子的水平上。


    倒是難得他竟能說出這樣拗口的話來。


    張笑笑一臉驚喜地看著卿兒,深思片刻,才開口問道:“那,如果嬸嬸不喜歡,卿兒打算怎麽辦呢?”


    羅宇方認真地看著床上坐著的女子。


    這一刻,她兩隻手都護著半大的孩子,一張秀美的臉上滿是慈愛溫柔的笑。


    他竟不知不覺地看呆了。


    卿兒又再次看了看羅宇方,又看看張笑笑,如此打量了好一番,才為難、糾結卻又十分肯定地做出了抉擇:“那卿兒就不喜歡五叔了,好不好?”


    張笑笑一愣,對於卿兒的回答,雖然心中有所期盼,但到底羅宇方才是與卿兒相處時間比較長的人。


    這些時日,她雖然知道卿兒黏她,卻沒有想到,他的“黏”竟到了這個地步!


    怔愣片刻後,張笑笑才回過神來,輕笑一聲,點了點卿兒的小鼻子:“你這小家夥,這張小嘴,可真是跟抹了蜂蜜似的!”


    卿兒不解,歪著小腦袋問:“嬸嬸,蜂蜜是什麽呀?”


    “額……”張笑笑有一瞬間的失語,她怎麽忘了,這個時代,好似是沒有人去采蜂蜜的,也沒有人知道蜂蜜的好處。


    見張笑笑沉默了片刻,卿兒倒也不急,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閃動著一雙充滿求知欲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張笑笑,讓張笑笑想要逃跑都做不到。


    這孩子,這會兒倒是把方才的事情都忘了個幹淨了。


    張笑笑無奈地歎息一聲:“蜂蜜啊,就是蜜蜂在花叢裏采來的花朵裏麵嘴甜的那一部分。”


    解釋名詞……


    這個工作,貌似是又苦又累的活計,一看就知道是沒工資的!


    張笑笑在心底鄙夷了一番,一雙眸子卻是笑盈盈地看著卿兒。


    卿兒歪著小腦袋,又繼續想了好一會兒,才興奮地驚叫一聲:“哦!我知道了!我見過蜜蜂,不過蜜蜂有毒,會蜇人的。蟄了人,就死了。”


    大自然中,每一種生物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和自己的絕招。


    而蜜蜂的絕招便是,尾後針!


    俗語常言“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便指出了這蜂類的尾後針是怎麽樣一件至毒之物。


    “嗯!對的!它們蟄了人之後,它們自己也會死。這是最吃虧的打法,導致兩敗俱傷,不可取的。”張笑笑輕笑一聲,後麵的話卻是直接給出了自己的評語。


    她從不欣賞這種以命相搏的方式。


    即便是蜜蜂們感覺到了危險,但是它們完全有更好的解決辦法,而不是用自己的生命去賭別人的輸贏。


    羅宇方的眼中幾不可見地劃過一抹複雜和異樣,但很快又被他眸子中永久不變的寒潭給沉寂了下去。


    “那它們應該怎麽辦呢?”卿兒好奇地看著張笑笑,兩條細細小小的胳膊就抱在張笑笑的脖子上,


    小孩子,總是有著無限大的同情心,對於萬事萬物,都忍不住地憐惜。所以,對於卿兒的話,張笑笑覺得心中感動。


    這世上,最難保存的便是赤子之心。


    而這樣稚嫩的孩童的赤子之心,便是最純正的。


    張笑笑笑了笑,卻不急著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問題重新踢回給了卿兒:“那卿兒認為應該怎麽樣呢?”


    卿兒揚著小腦袋,竟也真的是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想了好一會兒,孩子有些泄氣。


    朝著張笑笑搖了搖頭:“嬸嬸,我不知道。”


    卿兒有些失落。


    他怎麽這麽笨,連嬸嬸隨便出的題,他都答不出來!


    這時,福伯叫了一聲:“吃飯吧!”


    張笑笑笑著牽過卿兒的小手,剛給起身,就被某個人形遮光器擋住了視線。


    偌大的黑影直接籠罩了下來,嚇得張笑笑全身一哆嗦。


    羅宇方輕笑著答了一個“好”,在低頭看她窘迫的模樣時,便越發覺得這小女人真是可愛的緊了。


    不盈一握的纖腰被人箍住,男性的氣息撲麵而來。


    張笑笑不由得又想起了兩人昨晚的親密接觸,頓時臉頰便又再次控製不住地紅了起來。


    她掙紮了幾下,卻躲不過男人堅實壯碩的臂膀,隻得作罷,惡狠狠瞪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低下頭,柔柔卿兒的小腦袋,一臉溫柔:“我們先吃飯,邊吃飯邊想,吃完飯嬸嬸就告訴你答案,好不好?”


    卿兒認真地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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