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半路殺機


    江恒無奈地搖搖頭,又拿出了一塊靈晶,放在桌上,“曉得你沒錢再找,也不圖那點錢,你的麵做的如此好吃,這一個靈晶是值得的。”那個老板似乎是從未被人如此誇過,倒是眼眶有些微微泛紅。


    這三人還不知道,他們日後會成為這店的一塊活招牌,每個來這城裏的人,都必來此店點上一碗麵,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三人出了鬧市區,才又騎上了坐騎,朝著嶽秀城的方向走去。才走著,突然聽得一聲嬌呼:“仁安表哥~!”許仁安一時不知是誰喚他,回頭到處去瞧,看見一個穿著粗布麻衣,俏生生的一個小姑娘,才恍然大悟,高興起來:“表妹!你怎麽來了?”如此,他便讓二人暫且等一等,到那邊敘話去了。


    “想不到他們這等家族還門丁旺盛呢。”獗如心裏嘀咕,這種隱居的氏族一般都不會有那麽多的人,而且也不輕易出世,能在這兒碰上表兄表妹的,還真是稀少了。


    那兄妹二人倒是情深意濃的,一路笑著避開了人。但是一到那沒人處,許仁安倒是換了一副臉色:“你來做什麽?”那冷峻的樣子,竟然不似江山江恒他們平日見的儒雅樣子了。那個“表妹”也沒什麽好臉色,隻是眨了眨波光的眼睛:“哼,隻怕是我不來,你就忘了自己是幹什麽的了吧?都這麽久過去了,還不見一點兒消息。”


    “婦人之見!你還有什麽話就快說,說話太久了會讓人起疑。”許仁安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突然有些抗拒和這個女人廢話,怕那二人識破他。並不是怕被識破任務就進行不下去了,竟然是有些怕,若是被識破了,就不能與他們這二人再做朋友了。他目光一冷。


    “嗬,你倒是有脾氣了,我告訴你,你不執行任務,自然是有人會頂替你的。”她見許仁安生氣,當然也沒什麽好語氣,他領著自己的靈晶,倒是不辦事兒,當然是沒什麽好氣兒了。她一臉嫌棄的打量著那個人,似乎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把臉湊到他跟前,吐氣如蘭:“你真以為人家會和你做朋友嗎?看你是什麽出身!”


    這一點,似乎戳到了許仁安的心頭痛了,他原本就淩厲的麵上又添了幾分不自然:“要你管,你隻等我完成任務結清便是了,別囉嗦。”說罷,便甩袖離開了。那個女子見他離開,朝著他走的方向啐了一口,“呸,還真當自己是個玩意兒了!本姑娘早就知道你不中用,已經找了其他人了,哼!”


    許仁安回去的時候,神色略微有些的不自然,江恒和江山也沒有詢問,這讓他微微放鬆了下,沒有那麽緊張。三人又並排出了城,看了看地圖,朝著嶽秀城的方向去了。就走在街上,仍是能聽見對洛川家那件事情的議論,江山一邊走,一邊聽著,倒是對整個事情也都聽了個七七八八,這絕對是時下火遍全大陸的話題了,經久不息,而且經過了洛川家的壓製,反而是愈演愈烈了。


    那洛川家的傳送陣是當真有問題的。說是傳送,不如名為複製。從起始點開始把那傳送人複製一下,出現在終點;其實本體還留在起始點,而那邊的,不過是複製體罷了。但是大家都是絲毫沒有察覺到的,怪不得他們的傳送陣,一次隻讓過一個人,而且傳送陣旁邊至少有十個名為維持秩序的壯丁。


    但是如果是僅僅複製,也就算了,但是洛川家族似乎是精通各種術法,有的,甚至是其他家族的不密之傳。洛川家族的人會別的家族的秘術,那個家族肯定是不服的,但是奈何沒有任何的證據,隻得作罷。原先他們還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使,但是這傳送陣的名頭越做越大,他們也不避諱那麽多了,所以有更多的家族,都發現自己的核心術法被盜了。這些術法千奇百怪,甚至還有房中秘術,但是要論有什麽共同點,那就是會這些術法的人,曾走過洛川家族的傳送陣。


    而且洛川氏一向是富可敵國的,聽說單單靈晶就有一間庫房,那些婦女們的金銀珠釵也有一個專門的庫房,靈器堆成山,破銅爛鐵一般的被全部堆在一件庫房裏,毫不憐惜;但憑此,就知道他們是如何富有了,這怕也是托了傳送陣的福了,那傳送陣既然連人都能複製,那金銀財寶肯定是不在話下,所以他們家隻要是通過傳送人賺一個子兒,在那傳送陣裏複製複製,便有十個子兒的錢財了!如此這般,他們家的錢才多的用不了啊。


    江山一邊聽著,倒是覺得渾身汗毛乍起,有些恐懼。若是她也走了那傳送陣,這世界上便有兩個江山,一模一樣,兩個都是真的,思想,行為都是一樣的;那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江山呢?


    這樣想著,倒是陷入自己的世界裏了,連走到哪兒都顧不得了。“江山弟弟,江山弟弟!”江恒喚道,這江山發呆好一會兒了,他說什麽,她連抬頭都不抬,表情都沒有動過分毫,不知在想些什麽東西。他叫她,她也一並當作聽不見似的,一句話都不應。連出城時,那守門的給她問好,她也是權當沒看見。


    這到底是在想什麽呢,能入迷到這種程度,江恒不解。他終是慢慢靠近,拿手在江山麵前晃一晃,聲音突然一高:“江山弟弟!”這才把江山給驚出來。“嗯?怎麽了?”江山略微皺眉,看著江恒,似乎有些不高興。


    江恒也不介意,嘿嘿一笑:“我見你都快魔症了,到底是在想什麽呢,那麽入迷,喊你的名字你都不答話。”江山這才抬眼一看,已經走到郊外了,隻得歉意一笑:“沒什麽,不相幹的事情。”這才把剛才那想法拋到腦後了。


    此時已經是正午了,城外的草雖然肥美,但是樹卻沒有幾棵,三人頂著頭上的大太陽,一個個兒的都沒有精神,被太陽曬得睜不開眼。江恒開口說話,解解困乏:“這天氣,該是到戴個帽子的時候了,要那種帽簷極寬極大的才好,遮一遮這酷暑的太陽。”那許仁安笑道:“若是有輕紗遮蓋,倒也能減幾分陽光。”江山也懶洋洋的搭話:“那到了那嶽秀城,可是要買上幾頂帽子備用了。”


    三人還是盡挑陰涼的地方走,仍是被曬得又困又倦,隻想找個地方睡了。於是江恒提議到:“要不我們在此斜上半個時辰,每人睡一會兒,輪流望風,如何?”江山此時也懶得爭辯了,夏天果真是不似春天,可以整日的趕路,到夏天,還是夜中趕路最佳,涼爽輕快。於是也道:“那不如睡它個一下午,到夜間加快行程。”連獗如都呦呦叫著表示同意,它見此處草兒肥美,本就挪不開腳步的,又加上正是這大太陽的時候,也是被曬得口幹舌燥。“仁安兄意下如何?”江恒又向許仁安征求意見。


    “我同意江山的說法,我們就在此多歇息一下,到夜間再行動也不遲。”許仁安擦擦額上的汗,道。他的雲鶴都被曬得快邁不開步子了,身子搖搖晃晃的,那雪亮亮的大眼睛竟也開始睜不開了。


    於是三人就地歇下,江山枕著獗如絨絨的肚皮,也是十分的舒服。江恒眼急,也非要湊過來和她擠到一塊兒,江山已經懶得和他計較了,隻是取了件衣服遮麵,便呼呼大睡了。許仁安先望風,他看著在熟睡的兩個人,心中一動,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他的手顫顫巍巍的,也是目光閃爍,似乎在進行思想鬥爭。他看看手裏的紙包,再看看那毫無戒心的兄弟二人,又倏的想起了今日那個女子嫌惡的目光,以及那輕蔑的口氣:“你真的以為人家會和你做朋友嗎?看你是什麽出身!”這讓他心下一橫,打開了那個紙包,裏麵包著的原來是一些白色的粉末。可是正此時,江恒卻翻了個身,嘴裏不知念叨著什麽,把許仁安驚出一身冷汗,哪還有睡意。


    許仁安因此,又念起了江恒的好處,他雖然是有些大大咧咧的,但是極為仗義,對朋友是兩肋插刀。那個江山,雖說是冷冰冰的,但是卻是冰雪聰明,頭腦靈活的很,而且天賦極高,他每每見到,便有自愧不如,更有惜才之心。天才之間,總要有些惺惺相惜的。他恨就恨,怎麽是偏偏接了這麽個任務,偏偏是這種方式與他們相識的?若是他們是通過什麽真正的因緣際會也好,他們一定會成為摯友,隻可惜……許仁安捏緊了手中的那個紙包,到底是沒下的去手,把那紙包又重新給包好了。


    他把那藥粉收好後,倒又是那個平時儒雅風度的許仁安了。一個人也閑著無聊,他拿出自己的玉笛,放手中把玩。這個玉笛,既是靈器,又是樂器,聲音悠長婉轉,在夜中吹響,如泣如訴,花聞之,便有感隨風而落;月聽之,也心憂攬雲遮麵。這是因為這笛子音色極佳,是因為這樂師並非凡人。隻道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他也不輕易彈奏,隻是有些傷心事,他才奏起這玉笛來。如今他瞧著他這玉笛,竟是有些感慨。


    他從小就背土離鄉,隻有這雲鶴相伴,因為天資的原因,在哪兒都不受重視,更因沒有身份背景,遭人排擠,一直也無法施展抱負,才被逼無奈做了這下三流的殺手。他原以為自己就止步於此了,也不過是活成這個樣子罷了,但是見了他們二人才知道,命原不是這樣的。


    他的望風時間過了,便換江恒。江恒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似乎是還有些睡不足,但是卻不貪睡,一點兒都不耽誤許仁安睡覺。江恒睜著婆娑的睡眼,聲音還有些沙啞,怕吵醒了江山,隻是聲音輕輕的:“仁安兄,你去睡吧,換我來看著。”


    許仁安點點頭,倒也翻身到一旁,隻是卻是如何都睡不著。江恒很是盡職盡責,該他望風的時候,再瞌睡,也都忍住,一直認認真真的在望風,隻有他才知道,有多少人都盯著這江山小丫頭呢,她身上又帶了那稷山遺跡的傳承,更是惹人眼紅。更別說她這一路走來,懲惡揚善,又惹了多少仇家。


    隻是可歎,江山還一直以為,自己隻有那二十多年的壽命了,遇見這伸張正義的事情了,鐵定是會插一腳,讓自己也有些價值。


    這三人還不知道,因為他們睡了這一下午,倒是給了某些人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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