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苗家新娘第四章


    滿屋子的賓客正在吃飯喝酒,而兩家人為了不驚動人,隻好在屋外商量,而化山嬸的眼睛裏都是淚水,她的另外兩個女兒都在旁邊開導著他,雲鵬正在和新郎水康說著什麽,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你們是什麽時候發現她不見的?”宋悠瀾看著阿蘭的母親,她抬起頭看著宋悠瀾,哭著道:“估計得有半個小時了,剛才派人兩個人去找了,可是還沒有消息。”


    “這種黑燈瞎火的晚上,為什麽不多派幾個人去找,她一個女孩子出了事情怎麽辦?”木子宵問道,都半個小時了,為什麽他們還能那麽淡定!


    “這是因為……因為……”雲彩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來話,隻好抓著母親的衣服。


    “因為姐姐她是自己逃走的。”雲朵冷冷地回答道。一雙眸子在黑夜裏顯得十分冷靜,仿佛這件事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


    “自己逃走的?你有什麽證據,一個女人在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一天逃走,說什麽也說不過去吧?”顧漫嗤笑。他就是看不慣雲朵那個冷冰冰的樣子,那天早上還在門口偷看他們,這丫頭絕對心裏變態!


    “雲朵說的沒錯,阿蘭的確是自己走的,房間的桌子上還留著這個紙條。”水康臉色陰沉地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那張紙條。


    雲朵看他來了,本來冰冷的目光在他的身上轉了一圈,然後柔和了些,不過也隻是暫時的,因為水康從頭到尾就沒有看她一眼。


    而木子宵自然是沒有放過這一瞬間,他有些詫異地看了下雲朵,看來這女孩兒的心思,果然是多了一點。


    宋悠瀾拿過紙條,那紙條被水康一隻放在手裏,即使是寒冬的天氣,依然帶著溫度,皺巴巴的紙上隻寫了短短幾句話:我走了,我不想結婚,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考慮清楚。我不想我的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內容很顯然是新娘阿蘭臨時後悔,想要通過逃跑的方式來毀了這樁婚姻。


    可是,宋悠瀾皺著眉頭,看著那幾句話,歪歪扭扭的字體,怎麽看都不像是成年人寫的,許是水康看出來他的疑惑,及時解釋道:“阿蘭沒有讀過多少書,她也不怎麽寫字。”


    “所以說,你們也很難分辨出這紙條是她本人寫的嘍,這種筆跡,如果有人刻意模仿,是很簡單的。”宋悠瀾挑眉看著他。


    水康和周圍的人都愣住了,然後他回過神來問道:“可是當時房間裏隻有阿蘭一個人啊,不是她是誰呢?”


    “不介意讓我們看看你們的新房吧?”木子宵笑著問道。


    到了這個地步,就算說是不讓也沒什麽作用了,幾個人帶著宋悠瀾他們三個從院子裏拐過去,到了樓上的新房。


    新房布置的很漂亮,有著現代化的一切家電和裝飾,大紅色的被子床腳,還有人坐在上麵的凹陷痕跡。


    木子宵注意到,窗戶是開著的,從外麵來的風吹的窗簾擺動,發出聲音。他走到窗前,看著底下,這扇窗戶靠近南邊,下麵是厚厚的草叢和一些樹木,要是從這裏跳下去,不保證能夠完全避免被樹枝劃破身體的可能性。而且,這裏是二樓,黑燈瞎火的,哪裏知道跳下去會怎麽樣,一個女人怎麽會這麽大膽什麽不顧就跳下去?


    如果不是從窗戶跳下去的,那麽從正門出去,樓下就是酒席,出去肯定會被人給發現,那還談什麽逃婚?


    木子宵隻覺得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有一種違和感,究竟是為什麽他也說不清,可是那就是一種感覺。


    而那邊,宋悠瀾正在問今晚的另一個主角,新郎水康一些問題。


    “水康,你和阿蘭之間的婚姻是父母包辦介紹的,還是自由戀愛的?”


    水康愣了一下,然後苦笑回答:“我和阿蘭從小在一起長大,都是互相喜歡的,老實說,我沒有想到她今天晚上會做這樣的事,我現在很擔心,怕她想不開,她有事都和我說的。”


    “那在你看來,她是個什麽樣的姑娘?”宋悠瀾繼續問著。


    “她很溫柔懂事,從來不讓家裏人擔心,小時候,化山叔家裏並不是特別有錢,阿蘭就早早地沒有讀書了,而是幫家裏做事,把錢省下來給雲鵬讀書。”


    宋悠瀾點了點頭,這種事情很好理解,而且在這個寨子裏,再怎麽說,重男輕女的思想還是有的,比起女兒,父母更願意把錢省下來給唯一的兒子讀書。


    他想了想,還是問出了那個讓人有些難回答的問題,“水康,你知道除了你之外,阿蘭還有喜歡的男人嗎?”


    果然,聽到這個問題,水康的臉黑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堅定地搖了搖頭,“沒有,如果有的話,她一定會和我說的,她不是這樣的人!”


    不是為了別人拋棄新郎的,也沒有別的原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幾個人在房間裏沒有說話,宋悠瀾問完後就和木子宵一起觀察起房間來了,而水康就坐在旁邊發呆,今天晚上是他的婚禮,他不能直接跑出去找人,可是誰都知道,他的心早就不在這裏了。


    沒過十分鍾,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到了門口,門被猛地打開了,一個身形高大,和水康年紀相仿的人跑了進來氣喘籲籲道:“阿康,你趕緊去看看吧,阿蘭她,阿蘭她出事兒了!”


    水康立馬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宋悠瀾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也跟在後麵跑了出去。


    一行人在人的帶領下出了寨子,來到了寨子旁的山上,遠處有幾隻手電筒的光,宋悠瀾他們一邊跟著,一邊留意腳下的路,他們和寨子裏的人不一樣,根本不適應這裏的路,好在幾個人腿不短,才沒被人甩下去。


    阿蘭被找到的時候躺在地上,一身鮮豔的衣服破破爛爛,身上都是傷痕,眼睛鼻子都有血流出來,嘴角也是一片血紅模糊。一雙大大的眼睛空洞的看向漆黑的天空。


    木子宵推開眾人,摸到了她的頸部動脈,然後又檢查了下,用手電筒對著她的眼珠照射,“對光反應消失,動脈消失,她已經死了。”


    這句話讓現場的人都驚呆了,有誰會料到,新婚之夜的新娘會死在山中?!


    水康跪了下來,用顫抖的手摸著阿蘭冰冷毫無溫度的臉頰,淚水流了下來,“阿蘭,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這到底是誰幹的,為什麽呀?!阿蘭……”


    眾人看他這樣子都不忍心,尤其是那些和水康差不多大的人,平時大家都是在寨子裏一起長大的,水康對阿蘭的心思,他們比誰都清楚,可是現在竟然成了這樣!


    “從阿蘭消失到現在被發現,都差不多一個小時了,宴會又那麽亂,凶手有的是機會下手。而且看她口吐血,恐怕內髒也是受到了損壞。”木子宵冷冷道。


    聽到這裏的水康又是淚水流著不停,整整一個小時,他卻沒用,沒有找到阿蘭,沒能夠把她救下來。他害了她!


    “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水康把阿蘭緊緊地抱在懷裏。身體顫抖著。


    “不是你殺的,又怎麽會是你的錯,好了,趕緊把人帶回去吧。”宋悠瀾忍不住安慰。木子宵卻開始觀察起了四周。


    樹林裏一片漆黑,木子宵用手電筒仔細地照了圈地下,卻沒有發現血跡,按照她的那個出血量,怎麽可能周圍沒有血跡?


    宋悠瀾走過來,“子宵,你有沒有覺得有些奇怪?”


    木子宵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湊到了他身邊道:“我也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我們回去再說。”


    宋悠瀾看了圍在阿蘭旁邊的幾個人,眯了眯眼睛。


    回去後,好好的婚事瞬間變成了喪事,化山叔一家哭的不成樣子,而水康家也好不到哪裏去,一時間,哭聲掩蓋住喜氣,眾人籠罩在悲傷中,賓客們發現了不對勁也過來看,知道真相後一個個長籲短歎。化山嬸更是禁不住打擊直接昏了過去。


    宋悠瀾他們單獨回去後,化山家寂靜一片,沒有了早上的熱鬧。


    “我在屍體周圍並沒有發現血跡,如果是把人殺死的,一定會有血跡滴下的,如果說那個地方不是案發現場的話,那麽凶手是用什麽手法來避免血跡留下的呢?”


    “會不會是用麻袋等東西將屍體套住,然後把屍體運到了地方再拖出來的,之後再把袋子收走。”顧漫率先提出疑問。


    “這個也不太可能,因為那個阿蘭的衣服雖然淩亂,但是你有沒有發現她的頭發還是很正式的,甚至連頭飾都在,如果是麻袋的話,過程肯定會弄亂的。”宋悠瀾反駁道。


    “假如人家就是很小心翼翼呢?”顧漫不服氣。


    “那人的心是有多大啊,這不是偷東西,是殺人運屍啊顧小漫。”宋悠瀾敲了敲他的腦袋,顧漫抓住他的手就是一巴掌。


    “而且,那個阿蘭死亡的方式也比較奇怪,她的身上雖然傷口多,可是那些都不足以致命,我隻能判斷她的內髒被破壞了,這裏沒有任何可以解剖的工具,很難判斷她是不是中毒而死,太麻煩了!”木子宵有些不滿。


    “明天我就去找牛隊,聯係下當地的警官,這屍體絕對是要檢查的。”宋悠瀾安慰道。


    不得不說宋悠瀾的話讓木子宵心裏好過了些,甚至讓他覺得那些疑問也會逐漸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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