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霍格沃茨的艾伯特,並不知曉家裏悄然發生的變化。


    剛抵達霍格沃茨的他,就遇到了點小麻煩。


    “防禦協會成員集體失蹤了?”


    麵對向自己抱怨人手不足,順便打聽防禦協會成員消息的穆迪,艾伯特滿臉無奈地提醒對方。


    “你向我抱怨這些也沒用,如你所見剛到霍格沃茨的我,都沒搞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


    “現在整座學校仍然一團糟,我們需要幫手,特別是深溝那邊,大家處理那群陰屍的效率簡直慘不忍睹。”


    穆迪有種想要捂臉的衝動,他也沒想過在失去防禦協會成員的輔助後,其他人麵對陰屍群如此不堪。


    “他們畢竟是專業的,這點毋庸置疑。”


    艾伯特忽然停下腳步,視線從右側拐角處掃過,但很快又收回目光,開口試圖安撫穆迪暴躁的情緒。


    “不要給自己與其他人太大的壓力,我們好不容易贏了,不該由拚上性命的大家在繼續扛下所有。”


    “所以,他們撂下擔子跑了?”穆迪表情格外精彩。


    “不用擔心,他們應該沒跑,大概率隻是賴床而已,畢竟昨天他們就已經累得夠嗆了,想要好好睡一覺也很正常。”


    “還有,就算大家真不願意繼續留下來幫忙,我也認為沒誰可以指責他們。”艾伯特收斂起臉上的所有表情,用不容辯駁的口吻說,“該受指責的應該是魔法部,是那群沒有參與霍格沃茨大決戰,卻又不願意提供幫助的英國巫師。霍格沃茨這堆爛攤子,本就不該由我們來解決。”


    穆迪頓時沉默了,他壓根沒想到艾伯特會如此不客氣地回懟自己。


    “其實,你壓根不用太著急,真正該為陰屍煩惱的是魔法部,反正那群陰屍扔在溝裏也跑不掉,更沒法給我們製造麻煩,花點時間慢慢處理就好了。實在不行的話,自然會有人放火把那兩條深溝裏的陰屍給燒了。”


    “你這家夥……”


    穆迪頗為無奈地看著打算置身事外的艾伯特,也不好再說什麽。


    因為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願過來幫忙的,誰也沒資格去指責誰。


    “我承認自己確實有點偏激了。”穆迪從口袋裏掏出酒瓶,往嘴裏灌了一大口道,“眼下的情況壓根沒改善多少,很多事情又指望不上魔法部,金斯萊就算願意給我們提供幫助,但魔法部的爛攤子比我們想得還要大。”


    “從一開始你們就搞錯了,不使用偏激的方法壓根不可能一口氣收拾掉這堆爛攤子。既然不打算那樣做,那就慢慢處理吧。”艾伯特比誰都清楚那究竟有多麻煩,所以他直接把自己給摘出去。


    隻要置身事外,其他人想怎麽處理那堆爛攤子,都跟他沒啥關係。


    穆迪顯然也不想繼續聊這個令人尷尬的話題,他已經很清楚艾伯特想表達的意思了。


    我們願意過來幫忙已經夠意思了,在這件事情上,沒誰可以在任何情況下指責他們。


    “金斯萊帶來了麥格教授的校長任命,他剛在霍格沃茨轉了一圈,應該正在米勒娃的辦公室裏商量後續問題。”穆迪還是看不懂麵前的年輕人。


    “他似乎想要跟你聊聊。”


    “等金斯萊忙完自己的事情再說吧,我們自然會有時間碰麵的。”


    “那待會見,希望能聽到些好消息。”穆迪在拐角處跟艾伯特分開了,他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前往麥格教授的辦公室。


    “不給新部長麵子真的好嗎?”


    在艾伯特目送著穆迪消失在拐角處後,珊娜的聲音便毫無預兆地從他身後響起。


    “他隻是個代理,而且麵子是相互給的。”


    在經曆伏地魔事件後,艾伯特兩輩子對法律與權威的最後那絲畏懼算是徹底蕩然無存了,就像曾經的鄧布利多,在必要的時候,完全可以把自己製定的法律當成廁紙。


    “真不愧是你。”珊娜感慨道,“不過,魔法部也就那樣了,欺軟怕硬。”


    “其實都一樣,不管是麻瓜,還是巫師。”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朝八樓的有求必應屋走去,其間艾伯特也問過防禦協會成員的事情,但珊娜隻說到時候他就知道了。


    “所以,他們把自己給醉倒了?”


    在艾伯特走進有求必應屋,看到一屋子宿醉的人群後,頗為無語地看向旁邊同樣一臉無奈的珊娜。


    “昨晚上,你剛離開不久,弗雷德與喬治就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大量麻瓜世界的酒水,結果就變成現在這樣子了。”


    珊娜已經盡職盡責地幫大家善後了,這才沒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早知道我應該給他們準備點無夢藥劑,讓他們睡個好覺的!”艾伯特倒也沒生氣,就是缺了防禦協會成員,外麵的工作效率明顯變慢了不少。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好不容易贏了,不好好慶祝一下著實可惜了。”珊娜安慰道:“別擔心,他們最遲中午就會醒來。”


    “這就是他們說服你的理由?”艾伯特笑著問。


    “嗯。”


    珊娜很清楚大夥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我已經讓廚房給他們準備番茄汁了。”


    “算了,讓他們繼續睡吧,”艾伯特望著仍然還在熟睡的一夥人,與珊娜一起離開有求必應屋,壓根沒準備打攪他們休息,他也覺得這群家夥不到中午估計是起不來了。


    “其實你無須在意,盡力而為就好了,”他安慰道:“反正該為霍格沃茨爛攤子頭疼的人也不是我們,實在不行不是還有魔法部嗎?”


    “這樣做真的好嗎?”


    “有什麽不好的,這又不是我們私人的事情,大家會如此疲憊完全是因為整個英國魔法界的事都壓在你們的身上,自然感覺很疲憊,更別說也沒人給我們發工資。”艾伯特倒沒有因此而生氣,隻是很平靜地向珊娜闡述一個事實而已。


    “你說得好有道理!”珊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視線透過窗戶望著外麵正在處理陰屍的大批人群,“我聽說魔法部的資金不足,可能無法支付伏地魔的那筆懸賞金。”


    “這完全在我的預料之中,魔法部何時給過懸賞了,但他們仍需要為此付出代價,因為我從不做冤大頭。”艾伯特從不擔心這個問題,隻要金斯萊不是傻瓜,就會來跟他一起商量懸賞金的事。


    “還真是麻煩,明明好不容易贏了,可我為什麽覺得戰爭結束後,需要解決的麻煩反而變多了。”


    看著將屍體搬往禁林的人們,珊娜苦笑道,“比起這場巫師戰爭,我們現在需要麵對的現實反倒更殘酷!”


    “因為戰爭時期,人們隻需要考慮如何獲勝,但戰爭結束後,人們就需要去麵對殘忍的現實,需要考慮如何收拾戰爭時期留下來的一堆爛攤子。”艾伯特按自己理解回答珊娜的問題。


    戰爭很殘酷嗎?


    作為這場大戰的直接參與者,艾伯特還真就沒有太大的感觸,死去的人們在他眼裏,也僅僅隻是一串冰冷的數字。


    兩人在二樓分開,珊娜打算去找麥格校長說明一下情況。而艾伯特則獨自前往禮堂,他剛到禮堂入口,便一眼看到正在履行救世主職責的哈利,盡管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領這份情,但也沒人會故意給哈利找麻煩。


    “金斯萊已經來了,他希望待會能夠跟你見上一麵。”


    赫敏見到走進大廳的艾伯特後,雙眼不由一亮,快步朝著這邊走來,身後的羅恩也微微點頭算是跟艾伯特打過招呼,順便問起弗雷德與喬治的事情。


    “他們啊,昨晚上喝了點酒,現在正在宿醉呢。”艾伯特掃視大廳,發現安置在這裏的戰死者屍體,有一部分已經被自己的親屬給帶走了。


    “居然偷偷開慶功宴,還真是讓人羨慕呢!”羅恩算是明白防禦協會成員為何集體失蹤了。


    “戰爭結束後留下一大堆爛攤子,就算麥格校長想舉辦慶功宴也抽不出時間與精力。”


    “很正常。”


    艾伯特比多數人看得都要透徹。


    上次大家能如此快從戰爭的傷痛中恢複過來,完全就是因為波特一家獨自背負起一切。


    這一次可沒有冤大頭了,戰爭帶來的傷害與苦難都直接落到大家的頭上,自然沒人有心思去舉辦慶功宴了。”


    這其實也跟艾伯特有關,不喜歡英雄的他,拒絕成為一名英雄,更拒絕獨自去背負一切。


    說到底,這多半還是英國魔法部惹的禍。


    如果哈利·波特未曾有過那般遭遇,如果這個國家的巫師沒讓英雄淪為悲劇,艾伯特說不定真會冒險嚐試,他有這個資格,也有這個能力,但這個世界沒有如果,也不再需要那樣的英雄了。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艾伯特生硬地岔開話題。


    “哦,對了,差點忘了,快跟我來吧。”


    赫敏似乎想起什麽,拉著艾伯特的手朝大廳外走去。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羅恩不由撇了下嘴,連忙抬腳跟了上去。


    “你跟金斯萊是不是……”赫敏欲言又止。


    “不要胡思亂想。”艾伯特直接打斷道。因為在他們經過拐角的時候,“很碰巧”地遇到金斯萊了。


    “早上好,安德森先生。”


    “早上好金斯萊,你那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艾伯特微笑著跟對方打招呼。


    金斯萊愣了下,好在他也沒因為成為臨時魔法部長而有所改變,“結束了,一堆爛攤子,我還正在頭痛該怎麽解決呢!”


    “那就慢慢來吧,反正戰爭結束後有的是時間。”


    兩人的這番對話把旁邊的赫敏給搞蒙了,她原先還以為雙方關係不好,看來並不是那樣一回事。”


    “你不介意陪我去禁林外圍看看吧,我們打算在哪裏挖個亂葬坑,把無人認領的黑巫師的屍體都埋在哪兒。”


    “這是個相當明智的決定。”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沒那麽多功夫逐一給他們建造墳墓。”金斯萊苦笑道,“魔法部內部仍然一團糟,我們不可能在這件事上浪費一兩個月,他們的屍體也等不了那麽長的時間。”


    “其實,我更在意魔法部是否打算在霍格沃茨立個紀念碑,紀念那些反抗神秘人而英勇戰死的人們?”艾伯特強行岔開話題。


    “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兩人一起朝著禁林外圍走去,在金斯萊的提前叮囑下,其他人都遠遠吊在後麵,沒有過來打攪他們。


    “現在沒人我就直說了。”


    在將其他人甩在身後,金斯萊問出自己的疑惑:“你似乎不太看好眼下的局勢。”


    “戰爭雖然已經結束了,但很多事還沒結束,大家都在看著你呢。”艾伯特看著金斯萊,幽幽地說,“大家都在等你交出完美的答卷。”


    金斯萊的額頭忽然冒出大量的冷汗,他終於知道自己忽視什麽了。


    仇恨!


    就如艾伯特所言,戰爭雖然結束了,但人們心裏的仇恨,沒那麽容易平息。


    與上次巫師戰爭驟然獲勝不同,這次巫師戰爭格外慘烈,很多人都為此拚上性命,為大家爭取最終勝利。


    這些人都是他的支持者,都在默默看著他,希望他能給大家想要的正義。


    如果自己給不了他們想要的正義?


    是否會被視為背叛?


    “你認為我應該怎麽做?”金斯萊苦澀地問。


    “避免上次巫師戰爭結束後的案例重演。”艾伯特看著金斯萊的反應,覺得情況還不算太糟糕。


    “這點我知道,但這並不容易。”金斯萊苦笑道,他自然也想要把那些隱藏老鼠揪出來。


    “使用適量的吐真劑審問,以確保他們是否無辜。”艾伯特提點道,“你可以邀請幾位魔藥大師,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的治療師來確保用藥的可靠性,並使用一些簡單問題判斷犯人是否需要深入審問。”


    “也許,這是個好主意,但它並不容易執行。”金斯萊很清楚這件事有多困難,會遇到多大的阻力。


    “這就看你是否有這個魄力了,否則就算你成為新部長,仍然要麵臨很多麻煩。”艾伯特看向深溝的方向道,“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他們不再是一群任人驅趕的綿羊,而是經曆過殘酷戰爭的戰士。”


    “他們對你來說是把雙刃劍,一旦你真讓他們對你徹底絕望,變成一群誌同道合的複仇者,你就會意識到這群家夥比食死徒都要麻煩,先前你應該已經見過一個極端的家夥了。”


    “你認為我該怎麽辦?”


    金斯萊也意識到當初的想法究竟有多荒唐了。


    雖然戰爭已經結束,但一切才剛剛開始,他顯然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讓自己的支持者們滿意顯然更重要。


    “你心裏很清楚,不是嗎?”


    “我需要先成為魔法部長,現在的我沒權力那樣做。”金斯萊希望能得到艾伯特的支持。


    “魔法部打算賴掉伏地魔的懸賞嗎?”艾伯特忽然問。


    金斯萊直接愣住了,大概沒想到艾伯特會忽然提及這件事。


    “我倒是願意把懸賞給你,但你應該很清楚魔法部現在的窘境,根本拿不出這筆錢。”


    “我可以捐掉這筆巨額懸賞金,但魔法部不能賴掉這筆錢。”艾伯特說起自己的要求,“在戰爭中犧牲的家屬需要這筆錢,參與這場戰爭的勇士也需要這筆錢,我不介意你借此給自己刷聲望,但魔法部不能賴掉這筆懸賞金,它隻能按照我的要求被使用掉。”


    這是一場交易,讓金斯萊無法拒絕的交易。


    “看來,你從一開始就不相信魔法部會支付這筆高額懸賞。”金斯萊伸手跟艾伯特握了下,算是同意了這場交易。


    “誰讓魔法部把自己的信譽都給敗光了。”艾伯特搖頭道,“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麽不想為你的信譽背書了吧?”


    “因為我不想給魔法部背書,更不想淪為冤大頭,像個傻瓜一樣,我太了解那群家夥是什麽貨色了,而你實在太天真了。”艾伯特意味深長地說,“和平哪有那麽廉價,殘酷的戰爭注定要血流成河,死的人太少了,注定無法平息伏地魔製造的仇恨,更無法迎來真正的和平,而你顯然還沒徹底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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