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混蛋被許榮榮要回家這種話惹怒了。


    戰熠陽眯了眯眼,“許榮榮,誰準你回家了!”才是新婚第二天就賭氣回娘家,還是為了那麽丟人的事情,這讓她的父母怎麽想他?堂堂戰少將顏麵何存?


    許榮榮氣呼呼的,“我想回家就回家!不需要你準許!”


    小白兔的膽子真的長肥了!


    戰熠陽大步跨過去,“啪”一聲關上櫃門,同時一把拉過許榮榮,怒火當頭,他的力道就有些控製不住了,許榮榮又沒什麽體重,竟然一下子摔在了床上。


    這樣的後果,戰熠陽也很意外,“許……”可是道歉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許榮榮的臉埋在床單上,多虧了戰熠陽家的高級床墊,其實摔得並不疼,可是剛才戰熠陽在幹什麽,那算是……打她咩?


    這個念頭浮上腦海,許榮榮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


    雖然據說軍人的脾氣普遍的不怎麽好,甚至暴躁,可是戰熠陽看起來,不像是會打她的人。


    但,他剛才的力道是一點都不含糊的。


    許榮榮不想錯怪人也不想誤會人,抬起頭來,糾結又委屈的看著戰熠陽,眼眶有些泛紅。


    一抹異樣的感覺在戰熠陽心裏深深地擴散來,類似於……被螞蟻叮了一下。


    不是痛,就是有點悶,且無法忽視。


    “許榮榮……”他沒跟任何人道過歉,“對不起”三個字好像從來不曾存在他的字典裏,努力了幾次說不出來,他放棄了,加上要走了,於是隻是命令道,“沒我的允許,你不準回家。十天後我回來,要看到你安安分分的呆在這間屋子裏。”


    說完,戰熠陽走出了房間,不一會,許榮榮就聽見了大門被關上的聲音。


    戰熠陽走了。


    許榮榮愣愣的趴在床上,不敢相信戰熠陽真的就這麽走了。


    把她摔在床上,命令她沒他的允許不準回家,然後就走了。


    “戰熠陽!”許榮榮小小的拳頭砸在枕頭上,“你過分!”


    隻砸了一下,不夠過癮,許榮榮幹脆把枕頭拿起來,粉拳不斷的落下去,“戰熠陽,你過分過分過分,我討厭你!”


    泄了憤,心裏好受一點了,許榮榮光著腳走出房間,客廳空蕩蕩的,偌大的房子,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了。


    她才不要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呢!就回家!戰熠陽已經去部隊了,能拿他怎麽樣?哼!


    許榮榮當即回次臥室,收拾行李。


    拖著行李出門的時候,許榮榮已經把應付何惠蘭女士的借口都想好。


    就說戰熠陽去部隊了,她一個人住不習慣,回家住一段時間,戰熠陽從部隊回來了就會把她接走。


    多麽完美的一個借口啊,許榮榮,你絕對是天生的奇才啊天才!


    沒錯,她並不打算把和戰熠陽之間的矛盾告訴母親大人,原因很簡單,到了最後何惠蘭女士的胳膊肘肯定往外拐,不是去找戰熠陽算賬替她找回公道,而是……揍扁她,說不定還要她去跟她心愛的女婿道歉什麽的。


    淚,她才不要呢。


    更何況,戰熠陽剛才應該不是故意的。她不相信戰熠陽會打她。再說,後來戰熠陽那帶著歉意的眼神她不是沒有看見。


    她理解他,可是他不道歉她就無法理解了,所以——回家!


    堅決回家不動搖!


    許榮榮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哼哼!


    拉著行李在路人的指點下走出小區,又在路人的指點下找到了地鐵站,許榮榮進地鐵,真的回家了。


    在許榮榮刷卡近地鐵的時候,戰熠陽已經在去部隊的路上。


    掛著軍牌的軍用越野在馬路上疾馳著,超越了一輛又一輛車,坐在後座的戰熠陽卻有些心不在焉。


    第一次,他在去部隊的路上時心裏麵還有牽掛。


    許榮榮那隻笨兔,鬧著要回家要回家,就算他命令她不準回家,但是她會聽話嗎?


    小白兔平時看起來挺乖巧聽話,但是脾氣上來……


    想起小白兔委委屈屈的紅著眼眶看他的樣子,戰熠陽心裏麵一陣煩躁……


    “戰軍長,你沒事吧?”跟隨戰熠陽出生入死多年的司機鬥膽出聲,戰熠陽今天的樣子實在太詭異了,前所未有。


    “沒事。“連一個司機都能看出來他有事了,戰熠陽心底頓時更加煩躁。


    車子還在不斷的往前開,戰熠陽黑色的手機在他的掌心裏不斷地翻動著,而他交疊著一雙修長的腿靠著椅背坐著,若有所思。


    車子又開了一會兒,他看了眼手中的手機,猶豫了良久,還是撥通了許榮榮的電話。


    第一遍,許榮榮沒有接。


    手機從耳邊移開的時候,戰熠陽鷹隼般銳利的雙眸危險地眯起,殺氣頓時溢滿了整個車廂。


    駕駛座上的司機隻是覺得,天氣一下子從溫暖的春天穿越到了寒冬。


    哎,誰的膽子那麽大,敢不接戰少將的電話啊,活膩了吧?


    戰熠陽也覺得許榮榮活膩了,寒著臉打第二遍,還是不接。


    怒火攻心!


    戰熠陽給許榮榮發去了一條短信——再不接電話我現在就回去修理你!


    第三遍鈴聲響起,不一會,聽筒裏終於傳來許榮榮怯生生的聲音:“喂……”


    戰熠陽冷哼了一聲,正想訓一訓許白兔,忽然聽見了一陣字正腔圓的廣播聲,“歡迎乘坐軌道交通三號線,本次列車終點站江楊北路,下一站,中山公園……”


    “許榮榮,你在地鐵上。”戰熠陽的語氣是平靜的陳述語氣,“你要坐地鐵去哪裏?嗯?”他果然沒有料錯,小白兔把她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我……我……”電話那端,許榮榮徹底被戰熠陽冰冷冷的口吻凍僵了,嚇得說不出話來。


    她終於知道了,戰熠陽的脾氣不是不暴躁,而是……不輕易暴躁。


    這樣的人,一旦暴躁起來……嗚,殺傷力恐怕原子彈也不及的啊。


    “許榮榮,很好。”這五個字,戰熠陽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說完他即刻掛了電話,繼而撥通了另一個電話,“十點十五分三十二秒停在中山公園上一站,江楊北路方向的三號線,立刻停運!馬上!”


    電話彼端的人問發生了什麽事,戰熠陽眯了眯眼,“一個重要逃犯在車上。”


    幾分鍾後,聽筒裏傳來聲音:“戰少將,列車停在中山公園站。”


    戰熠陽掛了電話,吩咐司機,“調頭,二十分鍾內趕到中山公園地鐵站。”


    “是!”司機邊調頭邊問,“少將,去中山公園地鐵站幹什麽啊?”


    “抓、逃、犯!”


    ……


    ……


    “哇,你看,軍車耶!”地鐵站附近的行人指著一輛風馳電掣般疾馳而來的軍車尖叫。


    不一會,尖銳的刹車聲響起,軍車停在了地鐵站門口,車上下來兩個穿著作訓服的男人。


    全麵的男人滿身冷冽淩厲的殺氣,路人隻來得及看清楚他刀刻般英俊的側臉和他頎長挺拔的背影,他的步伐迅速卻穩當,不一會,身影就消失在地鐵站入口。


    毫無疑問,這個男人是戰熠陽。


    負責接待的地鐵站工作人員看見戰熠陽肩上那枚金色的肩章,立即認出他來,迎上來報告,“戰少將,您要找的人找到了,在第五節車廂。”


    “帶路。”戰熠陽陰陰沉沉的,聲音都泛出一股寒意,地鐵站的工作人員不禁懷疑他要去抓捕的是他數十年的仇家。


    可是從地鐵站的監控視頻上看來,那明明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啊。


    不過從此刻戰少將的表情看來,嗯……那姑娘可以開始寫遺書了。


    而此刻,應該在寫遺書的人正在無聊地刷微博。


    a市的地鐵交通十分發達,工作日的這個時間段客流量並不大,許榮榮無聊地窩在角落的位置,纖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著……


    不一會,她看見了正在旅遊的死黨葉子安發的微博,吐槽異國的食物各種吃不習慣。


    葉子安也有今天,她歡樂地點擊轉發,順便問要不要給她寄點祖國的狗糧過去。


    就在打字的空當,她聽到了車廂門被打開的聲音,但是她沒有像其他乘客一樣看過去。


    對她而言,損葉子安這個毒舌女王的誘惑更大一點。


    可是對車廂內的其他乘客而言,沒有什麽比這個穿著軍裝進來的軍官的誘惑更大了。


    簡直就是人間極品。


    他的五官如素描紙上的英俊的男人般,沒有一個地方可挑剔,身材挺拔頎長,跟時裝不沾邊的軍裝穿在他身上,卻被他穿出了時裝的效果——令人賞心悅目。


    “啊啊啊,好帥!”有乘客不淡定了,她說出了所有女性乘客的心聲,“他有女朋友了嗎?我可以跟他要電話號碼嗎?”


    很快地,所有問題都有了答案,一車廂的芳心也頓時嘩啦啦的碎成了玻璃渣——


    戰熠陽走到了許榮榮麵前。


    他冷沉沉地看著正在玩手機的許榮榮,咬著牙一字一句叫出她的名字:“許、榮、榮!”


    這個時候,許榮榮剛好打出最後一個字,頓時感覺到一股寒氣兜頭蔓延下來,從毛孔鑽入體內,她僵住了。


    有人在叫她,而且……好像還是戰熠陽的聲音?


    可是,戰熠陽不是去部隊了咩?是幻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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