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智湛害怕殺手在毛子墳內設有暗哨,隻好在破敗不堪的墳包之間穿來插去,盡力隱蔽接近那處小屋。忽然,從小屋方向傳來傳來一陣腳步聲和兩個人嘟嘟囔囔的說話聲。戰智湛急忙隱身在一處墳墓的半截石碑後麵,凝神望去。隻見月光下兩個黑衣人邊抱怨著,邊夾著一個似乎是全身捆滿繩索的人沿著土路正向他這邊走過來。


    有鬼友喬十八的提醒,戰智湛立刻判斷,兩個黑衣人所挾持的一定就是李天勤。戰智湛上來了頑皮勁兒,他要先搞亂兩個黑衣人的思路,最好把他們嚇個半死,然後再乘亂救下李天勤。戰智湛猛地跳到土路上,雙手掐腰,大叫道:“呔!此路是鬼開,此樹是鬼載!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哇呀呀……你們兩個不知道是誰的哢吧襠沒夾緊鑽出來的狗南北,這是從哪兒綁來的肉票?還不麻溜兒利索兒的把劫來的錢財孝敬給老子,然後滾犢子!”


    挾持李天勤的兩個歹徒嚇了一跳,不由得愣了愣。李天勤勉強抬起頭,看了戰智湛一眼,又無力的垂下了頭。一個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歹徒剛剛反應過來,大罵道:“他媽的,你個小癟犢子是哪個精神病院跑來的瘋子?你是不是窮瘋的?劫道竟然劫到墳圈子裏來了!”


    見李天勤並無生命危險,戰智湛立刻放下了一大半的心,他已經看到兩個歹徒手裏拎著砍刀,屁股後麵鼓鼓囊囊的,一定是還有槍。戰智湛心中一寬,就有心拿兩個歹徒開涮,逗殼子玩兒一會兒,就是為了博一樂。戰智湛當即瘋瘋癲癲的說道:“你們這倆狗南北喝了多少假酒?在墳圈子裏能遇到誰?老子就是承天效法後土皇地祗後土娘娘所創幽冥世界,地獄之神北陰大帝治下埠頭城隍廟下轄毛子墳孤魂野鬼是也,姓老名子。你們兩個狗南北見了老子還不跪拜,麻溜兒利索兒的把劫來的錢財孝敬給老子。老子瞅在你們上有八十下不了炕的老母,下有還沒滿月吃奶的孩子,老子或可從輕發落。不然的話,嘿嘿……不然的話,老子定要每人打你們三十大板,打的你們大叫親娘,然後發往十八層地獄剝皮抽筋!”


    “嘿嘿……你個癟犢子少他娘的拐彎兒抹角的占老子便宜!別說你是一個劫道的小鬼,就是閻王老子來了,老子也有本事把閻王老子的胡子薅下一縷來!”看起來兩個歹徒絕非剛走進社會的棒槌,怎麽會相信戰智湛滿嘴的胡說八道?一個歹徒揮刀向戰智湛的頭部砍來。也許這個歹徒是想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動槍,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另外,這個歹徒十分自信,對付一個戰智湛這樣在墳圈子裏突然出現的精神病,有一柄砍刀足夠了。


    戰智湛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從未受過正規搏擊訓練的人,他至少將三處以上要害部位暴露在戰智湛的攻擊範圍之內。戰智湛有些詫異,這個歹徒的身手比他見過的那些黑衣殺手差遠了。戰智湛為了節省體力,選擇了最省力的一種方式,側身避開對方的砍刀,隻是輕抬右腳,一記《無影神仙腿》中的“潛龍在淵”,“啪”的一聲狠狠地踢在這個歹徒的腋下,這個歹徒頓時半邊身子失去了知覺,嘴中大罵著搖搖晃晃癱倒在地上。


    “你他娘的是人是鬼?”另一個歹徒吃了一驚,他放開李天勤,揮舞著砍刀向戰智湛劈來。衝到戰智湛身邊,他怕戰智湛再施妖法,從側麵狠狠地向戰智湛踢來。戰智湛揮臂擋住踢向自己要害的這一腿,壓低重心順勢貼近對方,趁對方重心不穩,門戶大開之機,揮拳擊向對方胸口的太陽神經叢。這個歹徒被這一拳打的撞在了半截墓碑上捂著胸口哀號著就要蜷曲成一團。戰智湛突然一躍而起,飛起一記漂亮的旋風腿,結結實實地抽在這個歹徒的臉上。這個歹徒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努力爬了兩下,但終究還是沒能站起來。


    戰智湛走上前去,撿起這個歹徒身邊的砍刀,遠遠的扔了出去,又把手伸到他的屁股後麵一摸,果然是一把五四式。戰智湛檢查了一下彈匣,是滿滿的,就順手插在後腰上。戰智湛又走到另一個歹徒身邊,在那個歹徒驚恐的注視下,拔出了他屁股後麵的五四式。


    李天勤用盡了全身力氣抬起頭,對戰智湛說道:“歹徒兜裏還有備用彈匣別忘了!”


    “中!中!中!打掃戰場要徹底!天勤哥哥放心!”戰智湛連聲答應著,從兩個歹徒衣兜中又翻出七隻備用彈匣,放入自己的口袋中,三竄兩蹦的來到李天勤身邊。


    戰智湛邊用歹徒的砍刀割斷捆住李天勤手腳的繩子,邊關切的問道:“天勤哥,你受傷了沒有?咋還一不小心落到這幫地賴子手裏了呢?”


    “唉……別提了!我沒受傷,隻是不知道這幫歹徒給我用了什麽藥,我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沒成想……沒成想又是兄弟救了我!兄弟要是再晚來一會兒,我就讓這兩個歹徒活埋了!兄弟打倒的這倆歹徒隻是小角色,那邊的小房子裏還有身上都帶槍的六個歹徒,才是真正紮手的家夥。咱哥兒倆得快走,我渾身無力,別讓那六個歹徒追過來纏住。”李天勤有氣無力的說著,明顯中氣不足。


    “中!中!中!天勤哥哥,還是俺背著你走吧!”見李天勤站都站不住,戰智湛就想先把李天勤背到安全地方再說。可李天勤說什麽也不讓,說萬一那六個殺手追來,戰智湛背著他行動不便,戰智湛本事再大,恐怕兩個人都得扔在這兒。


    戰智湛無奈,架著李天勤正想離開這裏,他眼睛的餘光猛然發現二三十米遠處的墳包後麵幾個黑影一閃。戰智湛心中暗叫不好,拖著李天勤在千鈞一發之際,猛然臥倒在一個墳包後麵。就在這時,“啪”、“啪”、“啪”一陣槍響,數發子彈在戰智湛和李天勤的頭頂飛過。


    李天勤歎了口氣,喘息著說道:“唉……可惜我中了歹徒的毒,無法阻擊敵人……”


    戰智湛“哈哈”一笑,說道:“天勤哥哥你說啥呢?有兄弟在豈能讓你涉險?天勤哥哥你隱蔽好了,兄弟要替你出這口氣,去削這幫王八犢子了!”


    戰智湛說到這裏,拔出腰間的五四式,衝李天勤一笑,在李天勤的驚呼聲中,衝出了隱身之處。歹徒的突然襲擊,徹底激發出了戰智湛在南疆前線當偵察兵時,通過實戰所積累的單兵作戰素養。戰智湛在墳包和墓穴之間不斷頻繁的變換位置,躲避對麵六個殺手的彈道。盡管戰智湛不斷的運動,可他手中的五四式也沒閑著,兩支槍輪番地向對麵六個殺手射擊著,壓製著對麵六個殺手不能從容瞄準他。戰智湛右手的五四式子彈打完後,左手的五四式又響了。同時,他的右手將五四式頂在腋下,換上了新的彈匣。


    戰智湛要盡量拖延時間,等候鬼友喬十八所說的“公門”中人來援。戰智湛隱蔽在墓穴中,換完左手五四式的彈匣,正想和幾個殺手再戰,忽然身後傳來“啪”、“啪”、“啪”一陣槍響。隻聽一人聲若洪鍾的大聲喝道:“都放下槍,把手放在頭頂,警察!”


    戰智湛聽了出來,喊話之人,正是主持大案隊工作的副隊長蔣雲鵬。他轉身看去,果然身後出現三個黑影,正低姿向這邊衝來。戰智湛是認識蔣雲鵬的。第一次在學校寢室,蔣雲鵬帶隊去抓他,結果錯抓了“偽君子”,戰智湛和蔣雲鵬據理力爭,聲稱“偽君子”不可能是凶手。第二次是在鮑局長家,戰智湛去鮑局長家蹭飯吃,蔣雲鵬是去鮑局長家匯報工作,在鮑局長家二人不期而遇。都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戰智湛也就有了機會和蔣雲鵬推杯換盞。


    鮑局長在向蔣雲鵬介紹戰智湛時,稱呼稱呼已經由原來的“外勤”改為“特勤”。戰智湛當時感覺也很奇怪,雖然隻有一字之差,但戰智湛在鮑局長心目中的地位已經截然不同了。鮑局長這麽重視戰智湛,蔣雲鵬自然也不敢拿戰智湛不當一盤兒菜。


    援軍來了!戰智湛大叫道:“蔣隊,對麵都是東珠來的職業殺手,實戰經驗豐富,出手狠辣,都是窮凶極惡之徒。讓你的人一定隱蔽好,千萬別大意,別給人家當活靶子!”


    就像是證明戰智湛的話不假,六個歹徒“啪”、“啪”、“啪”一陣彈雨射來,一個警察應聲倒地。蔣雲鵬見受傷的同誌被另一位同誌拖到隱蔽處之後,喜出望外的叫道:“原來是小戰同誌呀!不愧是鮑局長的特勤,居然比我還快一步找到了這幫歹徒!”


    就在這時,一陣摩托車的馬達聲由遠及近,刺眼的燈光,把毛子墳照的雪亮。戰智湛轉身望去,隻見十五六輛長江750挎鬥摩托車風馳電掣而來。摩托車上坐滿了人,雖然看不清衣著打扮,但是肯定都帶著五六衝。李天勤畢竟經驗豐富,他猜測,這一定是臨近的軍區警衛連聽到槍聲,迅速趕來了。隻不過讓李天勤難以想象的是,軍區警衛連怎麽來的這麽快?


    李天琴腦子一轉,大叫道:“來的是警衛連的馬連長嗎?我是李天勤!對麵是殺害公安局大案隊隊長武友義的凶手團夥,也是我偵辦的間諜案重要幫凶!別放他們跑了,留活口!”


    “原來是李參謀呀,我是馬永強!這幫雜碎就交給我了,請李參謀放心!”戰智湛也沒看清楚是哪輛摩托車上的人在回答李天勤。摩托車沒有停下來,衝過蔣雲鵬和戰智湛的隱蔽之處,一直向依舊在不緊不慢射擊的六名歹徒衝去。


    警衛連的戰士十分霸氣,隨著“噠”、“噠”、“噠”一陣五六衝向天射擊,震懾歹徒的槍聲,三四輛摩托車“吱嘠”一聲停在戰智湛和六個歹徒中間,一名戰士邊從摩托車上往下跳,邊大聲喊道:“都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走出來投降!拒不服從命令,就地消滅!”


    六個歹徒停止了射擊,一陣騷動之後,猛然之間“啪”、“啪”,不知道是哪兩個歹徒又打了兩槍,兩名戰士應聲倒地。戰士們勃然大怒,三四十支五六衝一起開火。一陣疾風暴雨般的槍聲過後,墳包後麵的六個殺手三死二傷,隻剩下一個舉著雙手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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