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智湛揉了揉眼睛,驚喜交集的叫道:“噢?是海哥呀,你……你好呀!”


    既然知道了眼目前兒這人就是海哥,戰智湛突然產生一個好奇心,他很想知道海哥的元神是什麽,不會是什麽妖魔鬼怪吧。戰智湛今非昔比,他已經有了第三隻眼睛“鑒妖真睛”。戰智湛邊訴說著對海哥的思念,邊凝神望去。


    “鑒妖真睛”不負戰智湛所望,他果然看到了海哥的元神。這一望,又把戰智湛嚇了一跳。隻見海哥的元神雙目如電,一副剛直不阿,大義凜然的模樣。海哥的元神原來是冥界任察查司掌刑通判的陸之道!陸之道其實就是《聊齋誌異》中的陸判,主要審查人死後因果緣由。讓善者得到善報,好事得到弘揚,使惡者受到應得的懲處,並為冤者平反昭雪。


    “小兄弟,是我!海哥想死你了!”海哥一把抱住戰智湛。海哥的虎目中蘊含著熱淚,顯然是真情流露。戰智湛看得出來,海哥的這句話絕對是心裏話。


    戰智湛急忙收斂心神,聲音也哽咽了:“海哥,俺……俺真的賊拉想你呀!”


    這時,“四锛嘍”湊了過來,眨嘛著小眼睛奇怪地問道:“我說海哥,你認識這小子?”


    海哥放開戰智湛的肩膀,對“四锛嘍”不滿的說道:“老七,啥這小子那小子的。這小夥子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北俠’,就是在老獨一處餃子館救過我命的人。”


    “啊?”這回又輪到“四锛嘍”吃驚不小,他本來不大的眼睛睜得圓溜溜的,有點不信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戰智湛半晌,這才說道:“你?你就是‘北俠’?真的咋的?”


    戰智湛微笑著對“四锛嘍”說道:“嗬嗬,是我呀大哥,‘北俠’又有啥了不起的!”


    “老七,你認識我這小兄弟?”海哥就連奇怪的時候,也是滿臉迷人的微笑。


    “認識呀!就是我上次看四哥去的時候,見他被‘三磕巴’的一幫子手下暴打,我實在氣不公了才攔下來的。哼……要不是條子來得快……”“四锛嘍”憤憤地說道。


    戰智湛笑著說道:“要不是這位大哥搭救,俺當時這個……這個真不知道該咋收場了。”


    “可是……可是我當時見他被打得趴在地上的慫樣老……老瞧不起了。嗯,我知道了,這小子……啊不對!你瞅我這張破嘴。敢情是‘北俠’真人不露相呀。嗨……你對象沒事兒了吧?”“四锛嘍”忽然想起了那天被“撞見鬼”欺負的“白牡丹”。


    “謝謝大哥掛念,俺對象很好,多虧了大哥仗義出手!”戰智湛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小兄弟呀,看來你和我,還有我們老七都很有緣呀。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咱們這不又見麵了嘛,嗬嗬,現在可以把名字告訴我了吧?”海哥笑容可掬的說道。


    “嗬嗬,賤名有辱尊耳!”戰智湛客氣了一句文縐縐的詞兒後,對海哥說道:“小弟戰智湛。姓的是戰士的‘戰’,‘智’是智慧的‘智’,末了一個‘湛’是精湛的‘湛’。”


    “戰智湛……戰止戰!那不是‘以戰止戰’嘛,就是‘以暴易暴’呀。小兄弟,你是人如其名,自稱‘北俠’是名至實歸呀,頗合我的口味。哈哈!”看來海哥學識淵博,他沉吟了片刻,立刻道出了戰智湛名字的含義,不由得拍著戰智湛的肩頭爽朗的大笑起來。


    “四锛嘍”笑著先遞給海哥一顆上海生產的“鳳凰”牌過濾嘴香煙,又遞給戰智湛一顆,說道:“我說哥兒們,別大哥長大哥短的,萬一我比你小呢?嗬嗬,你今年多大了?”


    “俺今年十九了!”戰智湛拿出火柴,劃著了之後,恭敬的先用雙手捧著給海哥點上煙,然後如法炮製,才給“四锛嘍”點上。


    “唉呀媽呀……天下難道還真有這麽巧的事兒咋的?你莫非是六一年生的?”“四锛嘍”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後,眯著小眼睛問道。


    “錯不了!俺屬牛,壬辰月丁酉日生人。”說著,戰智湛把火柴湊到自己嘴邊,點燃了煙。


    “哎呀哇尻!我說哥兒們你別整文言文好不好,欺負我學習不好咋的?整點兒我能聽懂的。”“四锛嘍”的嘴一撇,不屑地說道。


    “嗬嗬,不好意思,俺不是賣弄有啥學問,是俺們那旮遝都這麽說,習慣了。俺生日陽曆就是五月四日,青年節,好記。”戰智湛吸了一口香味十分濃烈的“鳳凰”煙,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


    “真的咋的?哎呀哇尻,咋這麽寸呐?我是五一那天生的,比你大了三天,大一天也是大,我是你哥了!”“四锛嘍”一驚一乍,十分爽朗熱情的用力拍了一下戰智湛的肩頭說道。


    “嗬嗬,俺就說你是俺大哥嘛。”“四锛嘍”這一巴掌的力道可真不小,戰智湛呲了呲牙,還是若無其事的笑了笑說道。


    “慢!大哥是海哥,兄弟要願意,就叫我七哥……”“四锛嘍”撓了撓腦袋。


    “中!七哥……”戰智湛雙手抓住“四锛嘍”的兩條胳膊,用力搖了搖,發自肺腑的叫了一聲“七哥”。可是,戰智湛的心中卻嘀咕了起來:“海哥和‘四锛嘍’鐵定是社會人無異了。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一個大哥,一個七哥,他們最起碼還有五個哥兒們呀,在埠頭的實力小不了。”


    “我說‘北俠’兄弟,你上這旮遝幹啥,來看病咋的?”“四锛嘍”忽然問道。


    戰智湛搖了搖頭,垂頭喪氣的說道:“唉……七哥快別提了。俺這旮遝愁的不知道咋辦才好,正犯難呢。在俺們學校修下水管的一個農民老兄摔斷了腿,俺把他送來,沒想到……”


    “四锛嘍”一把抓戰智湛我的胳膊,急切地說道:“修下水管的一個農民?他姓宋?”


    戰智湛早就看出來“四锛嘍”是個急性子,還是有些詫異的回答道:“他叫宋永智……”


    “四锛嘍”狂喜道:“哎呀哇尻!我哪是你哥呀,你是我親哥,他在哪旮遝呢?”


    戰智湛隱隱約約的猜到了“四锛嘍”著急的原因,說道:“那個農民老兄在急診室呢!”


    “四锛嘍”拉著戰智湛說道:“快領我們去找他!我和海哥就是來找他的。”


    海哥也十分興奮,不由得虎目蘊淚。看來海哥是個很容易動感情的人。他顫聲說道:“小兄弟,你對我們兄弟的大恩大德真是難以報答呀!你不僅救了我,還救了我四弟……”


    “四锛嘍”打斷了海哥的話,十分誠懇地對戰智湛說道:“是呀!是呀!我最賓服的就是海哥跟四哥了。你救了海哥跟四哥,就是我‘四锛嘍’的大恩人!”


    剛走到急診室門前,“四锛嘍”就大聲喊了起來:“四哥!四哥!四哥!”


    聽到“四锛嘍”的叫喊聲,宋永智忍痛奮力撐起上身,喊道:“老七,四哥在這旮遝呢!”


    “四……四哥呀,唉呀媽呀……你……你可遭……遭了大罪了!”“四锛嘍”抓住宋永智的胳膊,堂堂一代梟雄,居然也哽咽起來。


    “唉!這人要是倒黴呀,放屁都砸腳後跟。”宋永智歎了口氣說道。當他見到戰智湛和海哥隨後走進來,叫了聲“海哥”後,接著說道:“才剛我跟這位劉大夫嘮了,要不是這位小同學及時把我的骨頭對正了,你四哥恐怕就得跟三哥和你五哥似的了。”


    “四锛嘍”圓睜一雙怪眼,對劉大夫焦躁的說道:“麻溜兒利索兒的,別耽誤我四哥的傷。要是耽誤了……哼!你就等著下半輩子坐輪椅吧!”


    “四锛嘍”的話明顯暴露出了流氓的本性,他的話決不僅僅是威脅,劉大夫知道,這個小夥子說的出,絕對就一定辦得到。海哥狠狠的瞪了“四锛嘍”一眼,申斥道:“我說老七呀,你說啥呢?你咋毛了三光的,就不能消停一會兒?”


    然後,海哥又露出迷人的微笑對劉大夫語氣很誠懇的說道:“大夫,我這個兄弟不會說話,您千萬別當回事兒。您看這就開始辦理住院手續咋樣?”


    “不敢!這位師傅也是著急,我這就辦……”劉大夫哆哆嗦嗦的說話都有些走樣了。


    “俺這不……這不是正尋思著去交錢……”說到這裏,戰智湛不由得又臉現尷尬。


    “小兄弟,是不是錢不夠?”精明的海哥顯然注意到了戰智湛手中包括圓角分的錢。


    “嗯……這……這個俺這個出來的倉促,沒帶那麽多……”戰智湛十分尷尬的點了點頭。


    “哎呀哇尻!我說你咋不早說呢。還差多少錢?”“四锛嘍”說著就去摸兜。


    “攏共五十三塊四毛六!”見錢有了著落,戰智湛這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我這旮遝有!”“四锛嘍”說著拿出了一遝“大團結”。


    “別!別!別!我這兒還有呢,不夠再說。我說老七呀,你就守著你四哥,看有啥需要啥的。我和這個小兄弟這就去交錢!”海哥攔住了“四锛嘍”說道。


    “行!大家都是兄弟嘛,海哥拿錢也一樣!”這個“四锛嘍”不僅熱心腸,還快人快語,是個直性子爽快人,頗有戰智湛他們山東人的豪邁之風,讓戰智湛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海哥十分親熱的拉著戰智湛他的情況,邊向收款處走去。戰智湛從錢中拿出宋永智的二十一元錢送到海哥麵前,說道:“海哥,這個是‘四哥’的錢。”


    海哥微笑著把錢推了回來,笑著說道:“小兄弟,你還是個學生,在海哥這旮遝,這點錢算不了啥。小兄弟,你要是看得起海哥,就把這錢留著貼補夥食吧。”


    戰智湛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說道:“那……那可不中!海哥這樣也太瞧不起俺了!”


    海哥趕緊解釋道:“小兄弟,我絕對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你聽我解釋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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