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


    宮陽重又仔細尋找了一下四周,終究沒能找到死靈道童的蹤跡,於是篤定他就藏在自己身體裏。


    當下回過頭來,對嬰靈一指,示意他可以重新歸位。


    至此,嬰靈陣算是破了。


    陽力流轉一圈,就見嬰靈陣內陰力和暢,流轉自然,已經和他體內的陽力趨於一致。


    明白這被自己用血封之術烙印,生生隱身了一年多時間的死靈道童終於現身;那接下來的日子,少不得從這道童身上得到不少好處,宮陽麵上當即一喜。


    卻也不急於讓死靈道童坦誠相見,畢竟就他目前的實力而言,要讓死靈道童將所有秘密說出,根本不可能。


    心熱了一陣,宮陽終究回歸平淡。


    就這天色漸明,宮陽當即拔足一步步穿過嬰靈陣法,朝著山腰處那個道觀走去。


    不料才走了一半路不到,迎頭就遇上三名外出的玄部弟子。


    觀其修為,不過和龍胡子一樣的貨色。


    “你是誰,怎麽會憑空出現在我玄部總壇的區域?”


    剛出聲,宮陽就聽出這三人的身份。


    不是別個,正是幾日前負責捉取吸血蝙蝠,喂養嬰靈的玄耗子一行。


    卻是玄部總壇壇主感受到了嬰靈陣的變動,派他三人一大早下山來查探究竟。


    “地部舵主,這次被派來西南,需要你玄部之人配合,完成一件大型任務。”


    宮陽眼皮一抬,不弱於三重陽力修為的威壓立時散發開來。


    “怎麽,還不帶路?”


    就在三人愣在當場,想辨別真假的當兒,宮陽當即出聲喝問。


    “你們倆去查探大陣動靜吧,我負責引領上師去見壇主。”


    玄耗子見宮陽眼神如刀,不敢怠慢,當下朝兩人吩咐道。


    畢竟這浮生門天地玄黃四部,等級昭然;宮陽這玄部舵主的身份,已經和他玄部部主的身份持平。他們這樣一群連出外執行任務的資格都沒有玄部雜役,哪敢開口多問半句。


    一路上宮陽緊繃著臉,善於察言觀色的玄耗子也不敢多問。


    差不多到得大殿麵前,這才開口對宮陽稍加指點。


    “上師請看,那最後排居中的石屋,就是部主修煉的密室;我看你們有要事相商,我就不上去了。”


    “去忙吧。”


    宮陽也不管他滿是疑問的神情,一揮袖,提腳朝玄耗子所指的石屋走去。


    一名修士。


    兩名修士。


    ......


    “一共七人,不過都隻是三重陽力巔峰左近的修為。”


    宮陽暗付了一句,心裏卻翻起驚天波瀾。


    看來上京那群人終究是宮殿重重,根本不知曉這經營了數十年的浮生門的實力;相互對比起來,當年的純陽龍組簡直就是個笑話。


    畢竟當初作為組長的宮陽,也差不多就是浮生門玄部部主的實力,且一整個團隊就九人,堪堪連一個玄部的實力都達不到。


    而以那樣的團隊及實力,生生被他們找出太衍四相中的兩相,當真算個奇跡。


    轉念一想,宮陽麵上蕭索再起。


    沒有失落,隻有些微慶幸。


    當下不管其餘六人,宮陽直接抬腳走向居中的石屋。而在走動的過程中,他已經動用陽力,將居中的石屋鎖住。


    隻要修為不超過他的人,絕計沒法發現這處食物內的動靜。


    “地部武良分舵舵主秦淦求見,還望夏老稍歇修煉,有事相商。”


    宮陽邊說邊用陽力探查石屋內之人的動靜,聽得對方到得石門前,便收了陽力。


    這武良分部是真實存在的,至於秦淦則是瞎掰的。


    像浮生門這種放養部下的修士組織,大家憑能力說話,今天你夏老大是部主,明兒說不定就有個王老大。


    “你是玄部武良分部舵主,我夏伯庸怎麽沒聽說過?”


    開門之人鶴發童顏,和龍胡子之類身體被掏空的浮生門玄部門眾不同,看來這老者非常愛惜羽毛,也極懂養生之術。


    “夏老沒聽說過也正常,畢竟從前你沒聽說過,今後更不用聽說過。”


    宮陽說著出手如電,在玄部部主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探手將他身上的玄部浮生令取出。


    隻隨手一按,先前他試過無數遍的小周天陣法便烙印了上去。


    夏伯庸一急,慌忙調動體內陽力,妄圖勾起浮生令和自己之間的聯係。卻發現陽力石沉大海,別說感知到浮生令,幾乎連自己放出體外的陽力,都被宮陽以陽力六重,凝陽之境給生生煉化。


    低階修士掠奪修為,中階修士掠奪境界,高階修士掠奪氣運。


    這是大五行元力,默許的修士準則。


    隻是這手段,宮陽時至今日才第一次動用。


    “我不殺你。不過你走出這道山門之後,就隻是個普通人;記得,你不再是浮生門門徒,餘下的陽力,足夠你活到百歲。”


    宮陽說著封住夏伯庸舌苔,同時將手摁在對方身上,直接進行陽力吸取。


    差不多半盞茶之後,就見之前還鶴發童顏的老者,此時變得鶴發雞皮,儼然已是個七旬老人。


    他之所以不殺此人,倒並非他仁慈,而是擔心浮生門內部還有關乎修士性命的令牌。


    普通的低階弟子沒有,但像夏伯庸這樣貴為一部之主的修士,說不準浮生門會有特例。


    而且這法子並不難,隻需要修士貢獻自己的一點點精血即可。


    像宮陽和老頭子之間,就彼此有對方的命牌;而這五年裏老頭子都沒有出山,估計也是看到命牌無事,這才雲遊天下去了。


    “待會我會領你出去。”


    做完這些之後,宮陽暫時將夏伯庸鎖在石室內,隨後身形如電,去往最近的一處石屋。


    如此三番之後,附近的六個石屋中的修士,均都迎來他這名不速之客。


    但他這回的處理方式,卻是和夏伯庸不同。


    宮陽隻是烙印了這六人的浮生令,沒有吸納這六人修為;同時在六人體內種下一道陽力,以此來免除後患。


    畢竟浮生門失去一個夏伯庸可以,玄部總壇卻不能動。夏伯庸不死,才是整個玄部大換血的關鍵。


    “咦,上師不是剛上山沒多久麽,怎麽這就要離開了?”


    山道處,玄耗子三人躬身而立,似是看到宮陽身側的夏伯庸,立時齊齊一拱手。


    宮陽目中寒光驟起,直接轟殺。取了令牌之後,這才扶著夏伯庸下山。


    到得那處嬰靈陣外圍,宮陽將夏伯庸撂下,準備獨自離開。


    “我知道你,不是我浮生門之人。”


    怎料從未開口的浮生門玄部之主,此時居然開口說話了。


    眼見宮陽對他的話語皺了皺眉,夏伯庸再次自顧自笑了起來:“浮生門之人,都對那塊象征身份的令牌視若珍寶,同時又禁忌如刺。”


    “隻有你,對它棄如蔽履。”


    夏伯庸雙目有神,微笑的神情讓宮陽手腕一頓,那記殺招當即停了下來。似是想聽聽這玄部之主,究竟再搗鼓什麽陰謀詭計。


    “萬般皆奇,天下浮生;想當年,老夫和黃岐一起建立浮生門之時,不過想遍訪這世間神奇,借天下詭譎了此浮生而已。你放心,這些年的浮生門,值不得我再為之奔命。”


    夏伯庸目光坦然,一抹淒涼之色,瞬間浮現在他臉上。


    宮陽閉口不言,若是在兩年前,估計聽到‘浮生門’三個字都會覺得忌諱,斷不會被這玄部之主的三言兩語打動。


    “無妨,這玄部,老夫定然不再回來,隻是想在離開之前,希望你能領我去一趟側麵的山崖。原本想以後就做隻閑雲野鶴,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宮陽沉思了一陣,當即點頭。畢竟就算全盛時期的夏伯庸,也不見得能擋下他全力一擊,此時的玄部之主,更是如同普通老人一般人畜無害。


    卻才靠近山崖百餘丈處,宮陽就被一陣酒香吸引;抬眼望去,就見對麵一個數丈來高的崖洞黝黑深邃。


    再靠近一些,就見那山洞各個凸起的岩石中,高高低低,放了不少大小不一的壇子。


    有古封,有新釀;有民間私藏,也有世界名酒。


    “陪我醉一場吧,人生百年,大夢黃粱。”


    夏伯庸絕口不提浮生門之事,宮陽便也不多問。隻是酒喝開了,兩人便也開始緩和起來,開始聊到浮生門來曆,純陽龍組,甚至白洛之事。


    “哈哈,看來你小子比老夫活得清楚多了,至少我在你這年紀,不會想到要好好為一個人而活。也罷,走完這座山,老夫這一輩子也就完了,這世間紛亂繁華,又與我何幹。”兩人一路下山,到得山腳之處,夏伯庸驀地回過頭去,深深看了一眼,便轉身離開。


    綁在衣襟背後的白發被山風一吹,滿是蕭索。


    有那麽一瞬,宮陽眼眸微眯,似是看到了當年老頭子站在草廬前送自己離開時的模樣,心內不覺一熱:“夏老,我忽然有一個想法,這些酒水,你依舊可以天天喝......”


    ......


    十數日後,甄博文家小院,宮陽和夏伯庸二人出現。


    宮陽隨即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原以為會很難融入這個家庭的夏伯庸,居然依靠自己的才學和經曆,霎時就成了甄家二老‘萬事通’一般的人物,遠比他自己還受歡迎。


    宮陽索性為他虛構了一個身份之後,當即再不多作停留,召來錢龍趙義詢問一番之後,直接去往龍袍與高天嘯所在的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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