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陽,我說過讓你別多管閑事!”


    如同鬼哭一般的聲音夾雜著無盡快意,不過隻有宮陽和郝建兩人能聽清。


    周圍死氣氤氳,應該是被厲鬼下了結界。


    “咯咯,說真的,你的眼光還算不錯。你要推下樓這人的靈魂雖說不是大惡之人,但夠肮髒,我喜歡。”


    說話間那張臉“唰”地從半空倒垂下來,直愣愣瞪著吊在半空的郝建。


    “這麽肮髒的魂魄,如果再能加上點瀕死掙紮的負麵情緒,說不定吞噬起來會更好一些。咯咯,這算是我吞食的第一個生魂,不知道能不能增加我的陰極之力?”


    那惡鬼容貌詭異,加上眼睛如血,半吊在半空,瞬間就將郝建嚇尿。


    “鬼啊,鬼!”


    一股腥臭之氣瞬間蔓延開來。


    “聖火符,攻!”


    在郝建受不了刺激,哇哇大叫,開始玩命掙紮的瞬間,宮陽驀地一喝。


    “噗!”


    一小塊火苗瞬間憑空騰起,直接將對著郝建的鬼臉擊退,隨後勾住樓頂的腳掌一發力,淩空將郝建給拋上了樓頂。


    接著一騰身退出三四丈遠,手掌疾按:“天地聖火,速融我法,封!”


    就見十餘道黃光騰起,宮陽長身而立,線衫風飛,如同仙人一般。


    “啊!”


    一聲慘呼傳出,接著幾道黃光驟然破碎,淒厲的鬼哭聲瞬間掠出去十餘米遠。


    “宮陽,無論你什麽來頭,敢壞我好事,我秦無雙和你沒完!”


    須臾之後,陰風呼嘯,朗月漸明,樓頂上隻剩下宮陽一人。


    “罷了,就當是承郝哲的情吧,這次我放過你!”


    不再看一旁目光癡傻的郝建,宮陽移步下樓。


    倒不是他托大,無視厲鬼秦無雙的報複;而是以聖火法陣威力,相信像秦無雙這樣隻是凝結出自身陰極,卻沒能力強行吸納生魂的厲鬼來說,足夠讓她遭受重創。


    而要從聖火法陣的傷勢中恢複過來,少不得得需要三四晚的時間。


    郝建雖然被酒色掏空了不少真元,但好歹算個活人;要是依舊被秦無雙取了性命,隻能說他命該如此,怪不得誰。


    一路默不作聲的走回客棧。


    剛上到二樓大廳,就見郝秧歌無比焦急的在前台內走來走去,似是在擔心著什麽事情。


    眼見宮陽冷臉上來,似是想到了什麽,當即一更快的速度朝著樓下跑去。


    “眼見這一年即將到頭,我欠郝哲的情分,已然在你這個對他不錯的姑姑身上還清。過完年,我會離開。”


    也不管她聽到沒有,宮陽說完,便自顧自走回吧台。


    郝秧歌與郝哲究竟什麽關係,宮陽不想過問,也無心過問。


    隻是他精通各種易數命理,幾乎才看到郝秧歌,便猜到了大半部分。所以過去一年裏,無論郝秧歌如何刁難苛刻,他都隻是一笑置之。


    誰知這瘋女人變本加厲,居然頭昏到借用外人,來教訓他這個兢兢業業的員工,他哪還有半分留意?


    後半夜再沒客人住宿,宮陽索性早早關了燈,盤膝靠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的盯向街麵。


    他一直默默等著前一晚的拘魂燈出現,結果等到雞叫時分也沒半分動靜。


    差不多到得天見亮還沒有半分動靜,便拉伸了一下筋骨,獨自去往樓頂晨練。


    接下來的幾天,郝秧歌都沒再作妖,拘魂燈大隊也沒再出現。


    盧露倒感歎起夥食方麵的事情來:原本隻能填飽肚子的三餐,居然一下子有魚有肉,有葷有素,拔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又是一日過去,宮陽吃完早餐,原本該去睡覺的他,這次徑直去往客棧樓頂。走過幾處樓梯,順手從一處通風口內取出三根手指粗細,被他用符水泡了至少三天的黃銅釘子。


    也不等風幹,直接用一塊嶄新黃布包了起來。


    做完這些之後,宮陽回房間用骨粉兌了一杯水喝下,隨後下樓,朝隔壁大樓的物業管理處走去。


    這物業管理處,早已淪為一些退休老人閑來無事喝茶聊天的地兒。


    因為這幢樓隔三岔五就會有人喪命,年輕管理人員不願待,怕沾染髒東西,毀掉自己的前程。


    於是來來回回換了幾批人,最近這兩年都是從物管處退下來的李姓老者接管。問他,他隻說幹了二十餘年物管,習慣了。


    “李叔,給你送酒來了。”


    宮陽才進門,便高聲朝裏屋通報了一句。


    “哈哈,我以為你小子回老家去了呢。都大半個月沒來我這兒了,怎麽今天有空?”


    這附近,平日裏宮陽就和這老伯比較投緣,加上這老者懂點風水玄學的事兒,自然能聊到一塊去。


    不過這次宮陽上門,卻不是為風水玄學的事。


    “李叔,我看這兒就你一個人負責物業,不知能不能接觸到當年這幢樓的承包商,或者了解一些業主變更之類的信息?”


    宮陽這些問題早就思考過,索性開門見山。


    “喔,你問這些幹嘛?承包商的資料,大多是是些壓箱子底的廢紙了,找到也沒什麽用。”


    老李扶了扶老花鏡,慢條斯理的在櫃子裏翻找起來。


    “李叔,我來吧。”


    宮陽說著走進櫃台去,與他一起翻找起來。


    果然是一些落滿灰塵的舊資料,不過都是業主變更憑據,還有就是一些物業繳費清單,大都沒用。


    “李叔,除了這些日常要用的單據之外,有沒有其它物管叫你千萬不能動的東西?”


    “這個……這個容我想想。”


    老李似是覺得眼睛酸澀,順手將老花鏡取下來放在手裏擦拭。


    “喔,你這麽說還真有那麽一個,不過鑰匙在二樓老保安室內,我這就去取來。”


    說著老李有些蹣跚的站起身,從一旁的樓梯上緩慢爬了上去。


    卻等了差不多十分鍾,老李還沒回來。宮陽暗道要遭,立刻閃身上樓。


    果見老李斜斜倒在門口處,手腳抽搐不已,就快奄奄一息,看樣子是連門把都沒摸到。


    一團黑霧,在宮陽閃身上樓的前一秒,無比惶急的從老李身上撤了出去。


    “秦無雙,我警告你:若是你再敢對我身邊的任何一人出手,我保證,你連鬼都做不成!”


    宮陽長身而立,對著空曠的過道冷冷說道。


    隨後不再多言,直接探手在老李人中處一掐。


    “呼!”


    一口濁氣呼出,就聽得老李上氣不接下氣的咳嗽了起來:“哎,終究是老了不中用,居然爬這麽點樓就累倒了。”


    “哈哈,李叔說哪裏話,你身子骨健碩著呢。我剛才試探了一下,你應該是低血糖,說不準是你早上忘記吃早點了。”


    “唉,你這麽一說我還真記起來了,早上和我那不肖子打了一通電話,他讓我去街道派出所保他……”


    兩人取了鑰匙下樓,宮陽避開秦無雙的事,也沒過多詢問老李兒子的話題,打量了一下身周道:“李叔,那個櫃子在哪?”


    老李指了指一樓樓梯腳的小黑屋,看來他說的鑰匙並非櫃子鑰匙,而是這處其貌不揚的小屋罷了。


    “這樣吧李叔,你先歇一會,我自己去找就好。”


    宮陽將老李扶回物管處,然後自己拿著那把鑰匙朝小黑屋走了過來。


    才打開門,一股陳舊無比的味道撲鼻而來。


    而這陳舊中還夾雜著一絲燒紙的味道,不過這紙應該燒了好久。估計若不是宮陽對這味道極為敏感,說不定就被他輕易遺漏了。


    小心的掃了一下麵前的蛛網,宮陽借著手機的微光蹲了下去。依稀覺得腳邊有點黏膩,於是隨手探了一下。


    紙灰!


    盡管這紙灰因為小黑屋無比潮濕而生了不少黴菌,但宮陽還是一下子辨認了出來。那浸滿了黴菌的紙錢一角,應該是十餘年前,市麵上所流行的草紙材質。


    四下查看了一番,從這些蛛網凝結、斷裂程度來看,這小屋應該近五年來,還有人進來過。


    可這紙錢明顯是十餘年前,也就是這樓盤蓋起來不久之後燒的,這麽一說,就是燒過紙錢之後,依舊有人進過這處小屋。


    “燒紙錢的人,多半是竣工後來到這小屋之人,難不成在這裏有著一些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宮陽隱隱覺得能從這小屋中發現更多證據,並以此來證明他的猜想,於是並沒有心急著動手去翻看正前麵那排有著三層書架的草卷。


    而是借著手機的光亮,一點點查探起附近的地麵來。


    “果然!”


    手機光亮下,第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鱗片出現。


    類似魚鱗,卻又不徹底像魚鱗,正是許多得道術士會用來辟邪除陰,名為土狸子護甲的鱗片。


    “這種在高明道士手裏才有的驅魔符咒材料,為何會被人平白無故的放置在這裏?”


    他可不相信是哪位建築工人遺落之物,畢竟這麽純正的土狸子護甲,在普通市場上倒也並非什麽天價之物,隻是在道士眼裏,卻是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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