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一瞬間就變了,變得有一絲絲的局促,他迅速搖頭斷然否認,給了我很絕對的四個字:“你想多了。”


    “哦。”我假裝並不意外,淡定應了一聲,隨後我收拾碗筷放到廚房裏。


    “不必你來洗,會有保潔阿姨上門清洗,我已經為你安排。”就在我準備洗碗的時候,他在背後嘟囔了一句。


    我沒想到他連這樣的細節都為我安排了,於是我聽話地把碗筷放入碗槽之中。隨後他帶著我來到門口,我注意到大門已經更換上新的指紋鎖。江煦教我把自己的指紋錄入後,他便果斷離開。


    我關上房門,給張佳妮打過電話告訴她我住在麥肯大廈之後,我坐在電腦前開始準備隔天的工作。當我把u盤插入到電腦後,用鼠標不小心點開了從前伊安的那些u盤,一個視頻一下蹦了出來!


    看視頻裏的情景應該是萬聖節,視頻十分模糊,伊安穿著帶血的護士裝,臉上一臉鮮血臉上滲出恐怖的笑意,正在和一幫穿著奇裝異服的人嬉鬧著,江煦也在裏麵,他打扮成了高級吸血鬼的模樣,高冷地站在那兒,當視頻對準他的時候,他笑著露出了兩顆獠牙。整個視頻在午夜裏看上去格外詭異,特別是當鏡頭對準伊安的那一刻,她突然大笑起來,整張臉因為笑容而過分扭曲,在屏幕上大大顯示出來的那一刻,我嚇得渾身一顫!


    一股寒意從頭到腳滲出來,我坐在電腦前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房間裏安靜得異常,我扭頭望著身後空曠又豪華的背景,心有餘悸。


    就在這時候,我房門的門鈴突然被人摁響。那一刻,我的寒毛不由自主地倒豎起來!


    視頻裏的伊安還在唱著那種灰色調的歌,讓我不由自主聯想到我所做的那個夢,我慌忙把視頻關掉,然後一點點挪步到門口。


    門鈴依舊在響,門口裝有可視視頻,當我打開視頻的時候,發現門口站著一個渾身用黑色鬥篷包住的人,我看不清這個人究竟是男是女,他佝僂著身體,渾身都裹在一團黑色裏,我透過視頻看不到他的臉,但是我明白,我之前並不認識他。


    他站在門口一遍遍把門鈴摁響,我看著視頻裏他的動作,渾身忍不住微微顫抖,我根本不敢打開房門,好在這個人他摁了一會兒門鈴之後,便轉身離開了。他走路的樣子看上去十分詭異,身體依舊佝僂著,兩條腿似乎不是很協調。


    我嚇出了一身冷汗,突然感覺自己一個人住在這個空曠的房子裏格外害怕。於是,我給尚雯打去了電話。我知道在這個時間點,工作狂的她或許依然在加班。


    “尚雯,你在醫院嗎?”我問。


    “嗯,剛做完一台手術,好累。安安,你怎麽現在打電話過來?還沒睡?”尚雯在電話裏問我。


    我於是在電話裏把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講述了一遍,尚雯在聽完所有的事情之後,同樣感覺匪夷所思,她說:“半夜有黑衣人敲你的房門?不會吧?你確定不是幻覺嗎?還有,許易歡和羅蒙搞在一起?還是薑逸昕攛掇的,真是稀奇了。我後來查過一些八卦新聞,薑逸昕和羅蒙之前傳過緋聞的,她怎麽會默許許易歡和羅蒙在一起?不過你記得沈攸寧和許易歡新做的那個合歡品牌嗎?”


    尚雯在電話裏一口氣說道,她大概實在太累,我聽到她在說話時微微的喘息聲。這個女人,似乎一直以來對工作都充滿著極大的熱情。


    “記得,許易歡主動搭上薑逸昕和羅蒙,不會是為了那個合歡品牌吧?”我聽尚雯這麽說,一瞬間明白過來。


    “我幫你打聽過,在伊凡終止和沈攸寧所有的合作之後,沈攸寧就自創了這個合歡品牌,把他所有的錢都砸到裏麵了。他們的新品發布會很快就要召開,我估計沒準你所看到的那一幕,就是一種行業潛規則。許易歡用身體換取和羅蒙合作的機會,薑逸昕見怪不怪,他們一定是達成了某種交易,估計接下來不久,就能聽到合歡新品發布的消息了。”尚雯在那邊冷靜為我分析道。


    我當時便氣不打一處來:“合歡所有係列的衣服全部是出自我的手稿,他們竟然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宣傳推廣!他們真當我已經死了嗎?”


    “可不,在他們眼裏,你的確已經不在人世了。”尚雯被我的話弄得哭笑不得,她直白的說道。


    “雯雯,這件事你幫我再打聽,我自己也會留意。我不會讓那兩個賤人得逞的!”我對著電話憤憤說道,心裏開始暗自盤算起來。


    翌日中午。


    我從江煦的卡裏拿出兩百萬現金,然後托人給許家河辦了養老基金。做好這一切之後,我在辦公室裏等待著沈家河的出現。沒多久後,沈家河敲響了我的房門。


    我徑直問他:“許易安的手稿,都帶過來了嗎?”


    他局促不安地看著我:“帶……帶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被我小女兒又偷偷拿走了。”


    我迅速關上辦公室的門,語氣都不由得變得犀利起來:“不是說好所有的手稿都給我的嗎?為什麽你又讓她拿走?”


    “她偷偷拿走的,我也沒注意。不過其餘的,都在這裏了。”許家河戰戰兢兢站在那兒,隨後把那本我無比熟悉的手稿本遞了過來。


    當看到昔日我耗盡心血的那本手稿時,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慨。這本厚厚的手稿,是我在許家那段漫長的灰色記憶中唯一一抹明亮的色彩,我至今都記得我在設計每一款衣服之時的喜悅和憧憬,那時候我不止一次幻想過我某天穿著自己設計的衣服,挽著模特的手一起走t台謝幕。


    我迅速從許家河手裏接了過來,一翻手稿我才發現,許易歡把我手稿裏那些成熟的設計都撕下來帶走了,隻有那些不怎麽成熟的手稿還完好無損。當看著自己的手稿被人撕得這麽七零八落,我心痛極了。


    “這是你大女兒唯一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好好保管。難道這個女兒,對你們整個家而言,一點存在的意義都沒有嗎?”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問我昔日的父親。


    他的憔悴和蒼老是真的,他變得比從前更畏畏縮縮是真的,可他打骨子裏就不愛我不在乎我,似乎也是真的。


    “我……我也想好好保管啊,但是沒辦法,我……我無能,哎!”他重重歎了口氣,隨後又試探性的問我,“伊安小姐,這些……這些手稿你這邊……還給錢嗎?”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鼻子忍不住泛酸起來。這個我以為在許家唯一還在乎我的人,原來更在乎的是錢。


    我說:“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的兩百萬養老基金,這份文件你簽署一下。以後,這本手稿歸我,不過你必須保密,不許告訴任何人我購買了這份手稿,尤其對你的小女兒。”


    當他聽到“兩百萬”這個數字的時候,他頓時大喜過望,忙不迭地點頭,連協議都沒看,痛痛快快就簽了字。那一刻,我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沮喪和失望。


    許家河簽署了協議之後,我讓律師陪同他去辦理基金的相關事宜,而我自己則捧著那本手稿一點點翻看起來,裏麵有很多我曾經的靈感和想法,萬幸這本手稿雖然被許易歡破壞,但是並沒有丟失。我在我原來手稿的基礎上完善了又完善,一周時間後,我很快設計出了我的第一款春裝。


    伊凡特地召集所有的設計師為我的這款春裝提建議,我把我設計的理念和想法說出來之後,得到大家的一致認可。伊凡見我的設計得到所有設計師的推崇和肯定,於是欣慰地看著我說:“安安,我就知道,你依然會成為從前的安安,假以時日,你一定會是榕城最耀眼的服裝設計師。”


    我微微一笑,我看著伊凡篤定的說:“哥,我一定會努力。”


    這時候,突然有一位設計師站出來說:“最近榕城有一個新的服裝品牌成立,名字叫做合歡,發展十分迅速,已經有好幾家加盟店了。這家店的服裝我研究過,感覺和我們伊安小姐的設計理念有些類似的地方,但是他們的更加大眾化,咱們伊安小姐的風格更高級。聽說三天後,他們就會召開新品發布會了,而且這次發布會,還特地請了羅蒙和他的模特團隊來為他們走秀,聲勢造的很大。”


    “合歡我知道,是沈攸寧搞出來的,隻是不知道他們請的設計師是誰。他們的服裝我看過,設計上還挺新穎。”伊凡聽他這麽說,於是說道。


    看來,一切果然如同尚雯所分析的那樣,他們最終請了羅蒙來站台,這足以說明那天所發生的一切,是一場齷齪的潛規則和暗地交易……那一刻,我腦海不停轉動,然後,我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方法,讓沈攸寧所有的心血付之東流。


    微涼說:


    大家不妨猜一猜,這個神秘黑衣人究竟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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