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靜萱神色複雜地看向瑕月,她以為瑕月會趁這個時候向弘曆進言,指她與李季風有染,豈料從剛才到現在後者竟然一直沒有說過話,那拉瑕月……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在李季風被帶下去後,弘曆喚過黃英,陰聲道:“傳旨密探,讓他們全力追查李季風的底細,朕要知道關於他的所有事情!”


    這句話落在魏靜萱耳中,一陣心驚肉跳,與此同時,她自瑕月眼中看到一絲笑意,頓時腦海中掠過一絲明悟,她明白了,瑕月早料到經此一事,弘曆必會去查李季風的底,到時候,她與李季風之間的聯係,自然會被揭出來;而且,因為所有一切都是弘曆自己查出來的,會更加深信不疑!


    平靜……隻是因為暴風雨即將來臨!


    如今她唯一的指望,就是李季風千萬千萬要閉緊嘴,任是如何動刑都不能說出他們的事,還有就是黃英……他那裏也不知能不能想想辦法。


    魏靜萱的神色變化皆落在瑕月眼裏,唇角微微一勾,道:“皇上,既然刺客已經抓到了,臣妾們就先行告退了,您陪一陪令嬪吧,剛才那一陣鬧騰,可是把令嬪給嚇壞了。”


    弘曆瞥了魏靜萱一眼,道:“如何,還好嗎?”


    魏靜萱聞言,連忙道:“回皇上的話,臣妾並無大礙。”


    “既是這樣,你就好生歇著吧,朕明日再來看你,若是有什麽不舒服,就傳太醫看看。”如此說著,弘曆扶起瑕月,溫言道:“走吧,朕陪你回去。”


    瑕月推卻了一番,但弘曆堅持如此,隻得依著他,一起出了永壽宮,在毛貴關上殿門後,魏靜萱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可怕,渾身都在不停地顫抖。


    巧玉不明就裏,以為魏靜萱是在因為剛才的事情害怕,一邊扶她一邊道:“主子別怕,刺客已經被抓起來了,不會再傷害您的。”


    她這句話反而令魏靜萱更加害怕,強撐了精神道:“你去煮一碗定驚茶來,本宮這裏有小貴子侍候著就行了。”


    待得巧玉離去後,魏靜萱緊緊抓了毛貴的手,顫聲道:“皇上派密探去查了,以那些人的本事,一定會查出本宮與李季風的關係,到時候……”她不敢想下去,轉而道:“小貴子,你可有什麽法子?”


    毛貴也是滿心惶恐,強打了精神道:“主子別慌,奴才正在想辦法,您放心,一定會想出法子來的。”說著,他懊惱地道:“這李侍衛也真是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這種時候過來,讓皇後娘娘逮了個正著!”


    一說到這個,魏靜萱心中便是止不住的恨意,“你還不明白嗎,李季風是被皇後引來的,今夜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後布下的局!”


    毛貴駭然道:“皇後?她……她怎麽做到這一切的?李侍衛又怎麽會聽她的話?”


    提及李季風,魏靜萱便氣不打一處來,恨恨一拍扶手,咬牙道:“這個蠢貨,別人隨便說一句本宮得病,他就信了,來這裏自投羅網,惹下滔天大禍,這會兒也不知要如何收場。還有汪遠平……”提到這個名字,魏靜萱恨得牙根癢癢。


    毛貴一愣,不解地道:“汪太醫?他怎麽了?”


    “他是皇後的人,就是他告訴李季風本宮得了怪病,引他來此!”聽得此言,毛貴駭然色變,好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搖頭道:“不可能,從拉攏汪太醫的那一刻,咱們就將汪太醫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他與皇後並無任何聯係,而且他的那些事情也都是真的。”


    “這一點,本宮也想不明白,但他幫著皇後加害本宮卻是千真萬確的事情!”魏靜萱恨聲道:“待本宮度過此劫,必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毛貴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道:“依眼下的形勢,查出李侍衛與主子有關聯是在所難免之事,但正如主子之前說過的那樣,並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證明主子與李侍衛有不逾之事,而且李侍衛反應很快,順著皇後的話裝成刺客,皇上那邊……奴才以為應該可以瞞過去,前提是李侍衛能夠受得住刑。”


    在他們商量脫身之策時,弘曆也陪著瑕月回到坤寧宮,至於齊寬已經先一步被人抬回他自己屋中休養。


    待得進了內殿,弘曆親自扶她坐下後,切聲道:“手臂還疼不疼?”


    “有一些,但能夠忍得住!”說話間有宮人端了茶上來,未等瑕月去拿,弘曆已是先一步取在手中,道:“朕喂你。”


    瑕月有些哭笑不得地道:“臣妾隻是傷了一隻手,還不至於連個茶盞都端不了。”


    “不管怎麽樣,小心一些總是好的。”在弘曆的堅持下,瑕月隻得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旋即道:“臣妾沒事了,皇上明日還要上早朝,快些回去休息吧。”


    弘曆軒一軒眉,道:“才來了一會兒,就急著趕朕走嗎?”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不等瑕月說下去,弘曆已是道:“一直到現在,你都還是在怪朕寵幸魏秀妍是不是?”


    迎著他深不見底的眸光,瑕月搖頭道:“臣妾如今怪的,不是皇上寵幸魏秀妍,而是皇上不肯與臣妾說實話;您冊立臣妾為後之時,說過,從今往後,要坦誠相待,要互不欺瞞,可是現在……您已經忘了!”


    弘曆撫過她帶著嘲諷笑容的臉龐,沉聲道:“朕沒有忘,隻是……朕有自己的苦楚,朕答應你,等時機合適之時,朕一定全部告訴你,一個字都不隱瞞,好不好?”


    瑕月默然望著她,許久,啞聲道:“皇上說好自然就好。”


    看到她這個樣子,弘曆暗自歎了一聲,這件事,始終如刺一般橫在瑕月喉中,令她難以釋懷,“今夜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也累了,朕扶你進去歇著吧。”不等瑕月言語,他又道:“朕等你睡了再走。”


    見他這麽說,瑕月亦不再堅持,由著他扶自己入寢殿歇息,待其躺下後,弘曆取了一柄扇子,坐在榻邊替她輕輕扇著,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溫柔愛護,令瑕月眼底發熱,她閉一閉目,將淚意逼回眼底之後,方才再次睜開眼,道:“皇上對今夜之事,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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