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靜萱垂淚道:“是,她們是從臣妾身上掉上來的肉,試問有那一個做額娘的忍心讓幼小的女兒離開自己身邊,自從皇上將她們帶走後,臣妾無時無刻不盼著能將她們接回來。”她知道與自己相比,和靜幾個在弘曆心中有著更重的份量,逐以此入手,想要令弘曆心軟。


    弘曆盯著她,冷言道:“你若真的心疼她們,當初就不會將和恪交給慎嬪撫養。”


    魏靜萱啞聲道:“皇上以為臣妾舍得嗎,但是交給慎嬪撫養,至少和恪不需要擔心自己什麽時候會被送去阿哥所,更不用擔心自己額娘何時會被她皇阿瑪撤了綠頭牌,又何時會遭她皇阿瑪懷疑。”停頓片刻,她又淚眼婆娑地道:“為何您可以那樣信任皇後娘娘,對臣妾卻……”


    “閉嘴!”弘曆冷聲道:“誰許你去與皇後相提並論的?”


    魏靜萱自嘲地道:“是,在皇上眼中,皇後娘娘是天上彩雲,臣妾則是池中淤泥;可是臣妾對皇上的心,自問並不比皇後娘娘少分毫,為何皇上就不能再多看臣妾一眼?難道臣妾當真如此不堪嗎?”她故意將自己貶的極低,目的……自然是為了引起弘曆的憐惜。


    弘曆垂目於她,許久,緩緩道:“或許你對朕有真心,但同樣的,你也有私欲,令嬪……”他撫過魏靜萱保養得宜的麵容,涼聲道:“好好守著你的永壽宮,朕自不會虧待你,但若讓朕知曉你動了不該的念頭,那可就莫要怪朕了。”


    “臣妾不敢。”這般說著,魏靜萱又道“皇上,那和靜二人……”


    弘曆不由分說地道:“此事朕自會思量,你且退下吧。”


    魏靜萱無奈,起身退出了養心殿,待得回到永壽宮後,她恨恨地一拍桌子,咬牙道:“皇後皇後,皇上眼裏就隻有皇後一人,百般護著那個婦人,本宮連提一句都不行,實在可氣!”


    “主子仔細手疼。”巧玉勸道:“皇上偏心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主子何必為此生氣。”


    魏靜萱咬牙道:“話雖如此,但隻要一想到皇上剛才護著皇後的那副嘴臉,本宮就氣不打一處來,二十三年,本宮整整對著她二十三年,也不知還要對上多久,真是……”說到氣恨之處,她伸手拂落毛貴剛剛端上來的茶盞。


    “二小姐得寵於聖前,來日她若入宮,便可與主子一起對付皇後。”巧玉話音未落,魏靜萱已經冷聲道:“莫說皇上不會讓秀妍入宮,就算當真入了宮,看秀妍這會兒陰陽怪氣的態度,根本不可能與本宮聯手。”說著,她又恨恨地道:“最近也不知怎麽了,沒一樁事情是順順利利的。”


    毛貴在將摔碎的茶盞收拾下去後,試探地道:“要不奴才什麽時候出宮一趟,請老爺探探口風,看二小姐為何對主子有這麽大的意見。”


    “也隻能這樣了。”如此說著,魏靜萱想起一事來,“今日你與汪遠平從廣秀園回來後,他可有入宮?”


    毛貴想一想道:“應該是沒有,主子為何這麽問?”


    魏靜萱眸光陰冷地道:“你今日才帶了汪遠平去廣秀園,一轉眼,皇後今夜就知道了,你不覺得太過巧合了嗎?”


    毛貴眼皮一跳,駭然道:“主子是說……汪太醫將這件事告訴了皇後?可他不是有把柄握在主子手中嗎,怎麽一轉眼又投靠了皇後?”


    “這個本宮也想不明白,但知曉此事之人不多,且這麽多日子以來,一直不曾泄露出去,除了汪遠平,本宮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說著,她又道:“明日一早你去神武門那邊打聽一下,看汪遠平到底有沒有入過宮,記著,多問幾個侍衛。”


    毛貴垂手道:“奴才記下了。”


    夜色,在各自不同的心思中過去,翌日一早,毛貴便依著魏靜萱的話趕到了神武門,正好侍衛交接,他記得昨日守門的,正是這幾個準備離去的侍衛,當即掛了笑上前道:“幾位大哥這是要回去嗎?”


    那幾個侍衛認得毛貴,隨口道:“是啊,守了一日一夜,得趕緊回去睡一覺,怎麽了,你又要出去啊?”


    毛貴早已想好了說辭,當即道:“沒有,我就是來問問幾位大哥,可有見過汪太醫,主子剛才遣我去太醫院請汪太醫,結果沒見他人,可是昨兒個他明明與我一道回的宮,當時還說要值夜呢。”


    幾個侍衛相互看了一眼,疑惑地道:“你是不是記錯了,汪太醫昨日什麽時候有回過宮?”


    毛貴故作疑惑地撓頭道:“沒有嗎?可是我明明記得有這回事的啊,沒道理會記錯。”


    幾個侍衛露出怪異之色,其中一人走過來上下打量了毛貴一番,神色詭異地道:“你這小子,該不會是中邪了吧,昨兒個你回來的時候,我清清楚楚記得隻有你一人,再無別人,就算是後麵,也沒見汪太醫入宮啊。”


    餘下那幾個附聲道:“不錯,我們都記得,汪太醫昨兒個一天都沒出現過,除非他不是從神武門進的。”這個自是不可能的,宮中規矩,宮人太醫皆隻能從神武門出入。


    毛貴眸光微閃,掩飾地笑道:“看來真是我記錯了,唉,也不知怎麽一回事,最近這記性一天比一天差,經常犯糊塗。”


    侍衛好心提醒道:“我看汪太醫與你家主子頗為不錯,下次尋機會,你讓他替你瞧瞧,若真是得了病,也好趕緊醫治。”


    另一名侍衛湊過來,神秘兮兮地道:“依我看啊,你這樣子更像是中邪,還是找人驅驅邪得好。”


    “我知道了,多謝幾位大哥。”在毛貴道謝離去後,那幾名侍衛也去了侍衛營,依例要在值房處換了衣裳後再行出宮。


    他們進到值房的時候,裏麵已經有人在了,正坐在椅中品茶,幾名侍衛朝他拱一拱手道:“見過齊公公。”


    此人正是齊寬,他擱下捧在手中的茶盞,笑道:“如何,永壽宮的人可有來找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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