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晴提防魏靜萱之際,後者也正想著對付其腹中孩子的辦法,在這段日子裏,愉妃已經隱晦的催促過一次了,讓她早些行事,以免夜長夢多。


    隻是既要除了夏晴腹中那塊肉,又要嫁禍行事一向謹慎的瑕月,談何容易,真的想得她頭都痛了。


    香寒走到撫額不語的魏靜萱身邊,輕聲道:“主子,先喝盞燕窩吧。”


    魏靜萱看也不看便道:“先擱著吧,我沒胃口。”


    香寒試探地道:“主子,還沒有想出法子來嗎?”


    魏靜萱沒好氣地道:“若是如此容易想,我就不會那麽煩了,夏晴那邊倒是不難,就是皇貴妃……唉,那個女人可不易對付。”


    香寒眼珠子一轉,道:“主子,奴婢倒是想到一個法子,不知行不行得通。”


    魏靜萱精神一振,連忙道:“什麽法子,快說!”


    香寒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再過一個餘月,就是除夕,到時候諸位主子娘娘都會齊聚家宴,而一直以來,家宴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皇貴妃安排的,若是夏貴人在家宴上因為吃什麽東西而小產的話,就算無法直接證明是皇貴妃下手加害,她也難以置身事外。而且您做到這一步,愉妃娘娘也無法再說您什麽了。”


    魏靜萱思索片刻,道:“你是要我在除夕家宴上動手?但是到時候人多眼雜,皇貴妃也一定會派人看著禦膳房,你倒是說說,怎麽尋機會動手?”


    “這個……”香寒倒還真是忘了這點,一時答不出話來,直至聽到魏靜萱咳嗽,方才驚喜地道:“有了,奴婢想到辦法了。”


    在魏靜萱的催促下,她道:“入冬之後,宮中多有人感染風寒,就連主子您也有所不適,昨日才請莊太醫來看過。”


    魏靜萱蹙眉道:“那又如何?”


    “但凡主位以下,皆沒有小廚房,但凡煎藥,皆要去禦膳房,夏貴人與您都是這樣,奴婢知道,每日午後,夏貴人都會服用安胎藥,咱們可以在除夕那天,趁著去禦膳房煎藥的時候,調換夏貴人的安胎藥,並且事先讓莊太醫控製好藥性,等她赴家宴的時候再行發作;這樣一來,所有的人都會疑心皇貴妃,而不是主子。”


    魏靜萱起身在屋中緩緩走著,許久,她道:“你說的法子倒是可行,但想要調換夏晴的安胎藥,並不容易,你有這個把握嗎?”


    香寒輕咬著下唇道:“奴婢不敢說有十成的把握,但可以一試。”


    魏靜萱思慮良久,終是點頭道:“好,香寒,你若是能辦成此事,來日,我必不會虧待了你!”


    香寒心中一喜,連忙道:“請主子放心。”


    或許,真是冤孽吧,兩人竟然不約而同地選了除夕那日,不知到時候,誰的計謀會得逞,是夏晴?亦或者是魏靜萱?


    隨著日子的過去,宮中的年味一天比一天重,初一這日,弘曆新書“福”字,除第一個掛於養心殿之外,其餘的張貼後宮各處,也有一些賜予王公大臣。


    而內廷的文臣亦開始撰寫各宮新年懸掛的椒屏、歲軸,呈弘曆禦覽之後交內務府,按照吉語內容,繪製景物圖畫,並在上麵題詞,做成吉祥字畫,向後宮晉獻張掛。


    臘月初八,熬煮臘八粥;臘月十九,始放爆竹;臘月二十一為彩服日,至次年初五之前,都無需去上書房入學;臘月二十三祭灶;臘月二十四上天燈、萬壽燈,由內務府總管率領太監,舉燈進乾清門,將天燈安設在乾清宮兩側的丹墀內,萬壽燈安設在丹陛內。


    日複一日,很快就到了除夕之日,按著計劃,魏靜萱早在幾日之前就風寒複發,每日都要煎藥,而她所用的東西,不論藥罐還是藥碗都在香寒的刻意安排下,變得與夏晴一模一樣,以便調包之時,瞧不出任何異常。


    煎藥一事,一向都由翠竹負責,除夕這日也不例外,她一邊看著火一邊與旁邊同樣來煎藥的宮人閑聊。年關之日,聊得最多的便是家人,還有以前在家中過年的情景,雖然沒有太過豐盛的食物,卻成了他們此刻最想念的,宮女還有個盼頭,若無特殊情況,二十五歲就可出宮,太監就慘了,這一輩子都得在宮中當差服役,連個盼頭也沒有。


    說到後麵,誰也不說話,禦膳房的氣氛異常凝重,令剛剛走進來的香寒驚訝不已,道:“這是怎麽了?我剛才在外頭的時候,還以為這裏沒人呢?”說著,她走到翠竹身邊,見她紅著雙眼,再次問道:“到底是怎麽了?”


    翠竹抹了抹眼,有些哽咽地道:“沒什麽,就是……就是想家人了,自打入了宮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們,也不知他們現在過得好不好。”說到後麵,她差點哭出來。


    香寒眸光一轉,笑言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原來是為了這個,這樣吧,等過了年,我幫你向主子說說,請她向愉妃求個恩典,讓你出宮一趟,這樣你就能看到家人了。”


    翠竹驚喜地道:“真的嗎?香寒姐,我真的可以出宮嗎?”


    “主子待你我一向仁厚,想來會同意的,所以啊,趕緊笑一個,除夕夜的哭喪個臉,可是不吉利。”


    聽得這話,翠竹趕緊笑著連連點頭,道:“知道了,多謝香寒姐,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才好。”


    其他宮人看到這一幕,均是投去羨慕的目光,隻有肅秋例外,她聽了太多關於魏靜萱的事情,雖然一直不太讚成夏晴用孩子來對付魏靜萱,但對於這個女人,她實在沒有半點好感。


    又等了一會兒後,肅秋掀開藥蓋子看了一眼,見裏麵的水差不多了,便熄了爐火,然後去一旁的櫃子裏取碗。香寒見狀,連忙對翠竹道:“藥好了,趕緊去把碗拿過來。”


    翠竹奇怪地道:“沒有啊,我剛才看的時候還……”


    香寒悄悄拉了她一下,低聲道:“不要多說,總之按我的話去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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