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神色堅毅地道:“皇額娘放心,兒子已經下定決心,絕不再更改!”


    不一會兒,周明華來到琅華閣,在替瑕月診過脈後,發現她的高燒是風寒侵體引起的,這本來不算什麽大病,但拖得太久,又不曾進食,令她的身體非常虛弱,受不得猛藥,隻能以相對溫和的藥徐徐治之,但是這樣一來,有一個問題,就是在前兩日病情會有所反複,而這兩日,也是最危險的時候,萬一瑕月沒有熬過去,可能……以後都醒不過來。


    聽完周明華的話,弘曆臉色已是極為難看,寒聲道:“皇貴妃不過是風寒侵體罷了,怎麽會這麽嚴重?”


    周明華低頭道:“雖說是風寒侵體之症,但皇貴妃拖延的太久,若能夠早一日醫治,皇貴妃的情況會好很多。”


    弘曆煩燥地走了幾步,道:“朕不管你用什麽法子,總之一定要保皇貴妃平安無事,否則朕唯你是問!”


    “微臣定當盡力而為。”如此應了一句,周明華趕緊下去開藥,弘曆在一番猶豫後,抬步走了進去。


    看到他進來,齊寬與阿羅分別跪下行禮,至於瑕月則安靜地躺在床上,在她額上搭著一條用冰水浸過的帕子。


    阿羅偷偷覷了弘曆一眼,大著膽子道:“皇上,主子的病情可還好?”周明華診脈時,雖然他們就在一邊,但周明華並不肯談及瑕月的病情,他們自然也無從知曉。


    弘曆沒有回答她的話,在站了一會兒後,道:“你們都下去吧。”


    阿羅想要再問,齊寬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多問,阿羅無奈,隻得隨他一起退了下去。在殿內隻剩下他與瑕月兩人後,弘曆緩緩坐在床榻邊,執起瑕月滾燙的手在頰邊輕輕地蹭著,“瑕月,答應朕,一定要熬過來,朕好不容易才將你找回來,千萬……千萬不要有事,知道嗎?”


    瑕月自然不會回答他的話,隻是不斷從鼻翼間呼出燥熱的氣息。


    至於弘晝那邊,裕太妃看到他平安歸來,喜極而泣,好一會兒方才止了眼淚,哽咽道:“你這孩子,做事之前也不多想一想,這幾日可是將額娘擔心壞了,唯恐你出事,幸好列祖列宗庇佑,平安無事。”


    “這次的事都是兒子不好,讓額娘擔心了,兒子答應您,下次不會了。”弘晝話音剛落,裕太妃便瞪了他道:“你還想要有下一次嗎?哀家可是說什麽都不答應了。”說到此處,她神色微沉,在命宮人退下後,道:“弘晝,哀家再問你一遍,你對皇貴妃是否尚有餘情?”


    弘晝低頭道:“並無此事,額娘……”


    裕太妃打斷他的話,冷聲道:“你抬起頭來看著哀家回答!”


    弘晝無奈地抬起頭來,咬牙道:“兒子對皇貴妃並無餘情。”


    “既是這樣,你為何要冒著性命之險去救她?是否嫌皇帝對你們二人的疑心還不夠?”


    弘晝避開她有些嚴厲的目光,道:“兒子當時救人心切,並未想那麽多,換了是其他人,兒子也會那麽做。”


    “是嗎?”裕太妃一臉狐疑地打量著他,“既然坦蕩無事,為何要避開哀家的眼睛?”不等弘晝回答,她沉聲道:“你不要騙哀家,你是哀家生的,是真是假,哀家一看就知;其實早在上一次,哀家就看出來了,隻是你不肯承認,哀家也由著你,但哀家怎麽也想不到,你會為了她連性命也不要,你是想要哀家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不是?”


    見裕太妃語帶哽咽,弘晝連忙跪下道:“兒子該死,請額娘治罪。”


    裕太妃蹲下身,輕撫著弘晝的臉龐含淚道:“哀家不是想要治你的罪,哀家隻是希望你平安無事,哀家……哀家隻得你一個孩子啊!”


    弘晝迎著她的目光,用力點頭道:“兒子知道,兒子往後一定會小心,不讓額娘再為兒子擔心!”


    裕太妃一字一句道:“你若想要哀家安心,就遠離那個皇貴妃,否則……你早晚會被她害死,知道嗎?”


    弘晝低頭不語,好一會兒方才道:“兒子與皇貴妃是清白的,並無任何苟且之事。”


    麵對弘晝變相的拒絕,裕太妃痛聲道:“哀家相信你,但哀家相信是沒有用的,重要的是皇帝怎麽想,前次的事,你這麽快就忘記了嗎?”說到此處,她沉沉歎了口氣,道:“你是和親王,她是皇貴妃,你們兩個根本就不該有所交集,聽清楚了沒有?”


    弘晝始終無法徹底放下瑕月,但為免裕太妃擔心,他隻得道:“兒子清楚,兒子往後一定會遠離皇貴妃,請額娘寬心。”


    “希望你可以心口如一。”在將弘晝扶起後,裕太妃忍不住又歎了口氣,撫過他身後的辮子,凝聲道:“弘晝, 額娘對你別無所求,隻求兩個字――平安。”


    望著裕太妃眸中揮之不去的憂意,弘晝沒有再說什麽,依言道:“兒子明白,兒子以後都不會讓額娘擔心。”


    “好。”裕太妃清楚這個兒子的性子,要麽不答應,一旦答應了,就必然會做到。


    在他們說話之時,夏晴已是按著周明華的方子煎好了藥端到屋中,不等她扶瑕月起來喂,一直坐在床榻邊未曾離開的弘曆已是道:“拿來吧。”


    夏晴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將藥放到弘曆手中,弘曆親自相喂,但昏迷中的瑕月並不會配合的吞咽,隻喝進了一半,剩下的半碗藥皆從嘴角流了出來,入夜後所煎好的那服藥也是如此。


    弘曆每過一會兒就會去試瑕月額上的溫度,雖服了兩貼藥,瑕月身上的溫度卻一點也沒有退下,甚至還有燒得更加利害之勢;喚了周明華來,他也沒什麽好法子,隻說這兩天是最為關鍵的時候。


    夏晴看了一眼外頭深沉的夜色,對正在打哈欠的弘曆道:“皇上,夜深了,您回去歇著吧,主子這裏,有奴婢侍候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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